30、第 30 章

作品:《夫君每天都想掐死我

    唐釉抿着唇,摸不清他这是什么路数,今日又为什么要专门等了她吃饭。

    自从她中刀后,萧定慷对她的态度越发琢磨不定,高兴时自然是好言好语,不高兴时就如现下这般,神情骇人。

    唐釉做了做心里准备,脸上浮起几分莫名委屈的神色,莲步款款而行,走到萧定慷面前约莫五部的距离,停住了步子。

    她目测了一下,这应该是个安全的距离,若萧定慷要发脾气,她后退两步就能躲开。

    却不想萧定慷微动了下身子,一把扣住她纤弱的皓腕,微一用力就将她扯到了腿上。

    唐釉猝不及防轻“啊”了一声,双臂下意识环住了他脖颈,脑袋撞到他胸膛上,耳边传来“咚、咚、咚”的心跳声。

    她抬起眸子,视线正好落入他寒澈的双眸里,那里黝黑一片,瞧不清、看不明,却冷的}人。

    唐釉仿佛被他的寒气浸透,她瑟缩了下脖子,心里快速思量,眼下该如何是好?

    她的下巴被萧定慷用两指抬起,耳边传来低沉冷凝的声音:“去哪儿了?” 不等唐釉回答,他复又低头贴近她耳朵:“嗯?”

    唐釉被这氛围弄的头晕脑转,干巴巴道:“去八宝街看铺子了!” 这话说刚出口,她就觉得似乎少了什么。

    突然她灵光一闪,又赶紧补了句:“若是我知晓夫君等我归来,定不会如此晚归。”

    唐釉手里拽着自己得衣角,仰着脑袋望向萧定慷,目光真诚,好像事情真如她所说的一般。

    萧定慷垂眸细细打量她片刻,视线依次扫过她弯月般的峨眉,潋滟杏眸,小巧精致的琼鼻,最后落在她嫣红饱满的唇瓣上。那唇娇艳欲滴,仿佛诱人品尝。

    他目光深邃却又带着几分压破感,喉结微微滚动。

    唐釉自然注意到他滚动的喉结,双眸微微睁大,他这是,饿了?

    她脸上露出些懊恼的神色,自己怎么忘了,萧定慷一直饿着肚子到现在,肯定是影响心情的。

    譬如她自己,被那桂嬷嬷饿了一天,恨不得咬她。

    现下也是同样得道理,这厮一直等到她现在,肯定也是饿坏了,怨不得他这会儿阴阳怪气。

    唐釉想通这个道理,笑盈盈的轻拍了下他的手,娇声道:“夫君饿了吧?”

    萧定慷神色愈发深沉,眸子盯紧了她,一时没出声。

    唐釉不懂他为何这么看着自己,她诧异的缩了缩脖子,双手撑住他的胸膛,微微拉开一些二人的距离。

    她扭身唤了声:“蔡嬷嬷,从新备菜过来。”

    其实不消她说,蔡嬷嬷也已经重新准备好饭菜了。她可比唐釉关心萧定慷,一直记挂着他的饮食起居,知道自家少爷还饿着肚子,怎能不时刻让人备着?

    蔡嬷嬷从外间转进来,福身笑道:“少爷快用膳吧,已经从新备好了。”

    唐釉也在怀里笑吟吟的望着他,眼中流露出“快去”的神情。

    萧定慷脸色稍缓,松开唐釉任她滑下腿,只淡淡问了句:“吃了么?”

    唐釉站起身子,刚想说吃了,却突然瞧见了萧定慷打量过来的神色,思及他是因等自己,才拖到现在没吃饭。

    若是将她不仅了吃饭,而且还是去了天香楼饱食一顿的事告诉他,会不会以后一生气,永远禁了她的足?

    是以 “吃了”这两个字,在唐釉嘴里含了一圈,吐出来的却是 “没吃。”

    果然,萧定慷闻言神色稍缓,他站起身,从唐釉身边经过时,轻睨了她一眼,仿佛恩赐般的道:“那与我一道吃吧。”

    他神情睥睨,好似他有多么好心,赏了唐釉这饿肚子的小可怜一顿饭吃。

    唐釉瞪了他后背一眼,心里暗哼一声,垂着眸子,伸手揉了揉微微鼓胀的肚子,她才不稀罕,而且她其实已经撑的吃不下了,呜呜。

    她心里这么想,却是乖乖的跟在他身后,与他一同在外间圆桌让落座,由着蔡嬷嬷递了筷子过来。

    蔡嬷嬷殷勤地侍候在周围,端起她面前的小瓷碗舀了满满一勺鲜参冬瓜汤,“姑娘尝尝这个,少爷特意吩咐做的,说是对您的伤口有好处!”

    唐釉闻言偷偷瞄了萧定慷一眼,却见他垂着眸子夹菜,脸上神色淡淡的,并无什么异常。

    她转着眸子笑了笑,脸上溢着恰到好处的几分感动之色,“夫君真好!”

    萧定慷睨了她一眼,脸上虽仍没有什么表情,然上挑的眉梢,却泄露了他心里的几分思绪。

    他低头从盘子里夹了块嫩排骨,“尝尝这个。”

    桂嬷嬷侍立在旁边,瞧着萧定慷的神情,打趣了声道:“老奴可没瞧见少爷给别人夹过菜,姑娘是头一份呢!”

    唐釉低头扫了眼排骨,肉质细嫩滑软,上面还勾芡着酸甜的汤汁。

    若是旁人瞧着,定会觉得十分美味,可唐釉不喜酸甜,更何况她早就在天香楼吃的饱饱的,哪里还能吃下去这肉?

    她夹起这一小块排骨,举到眼前瞧了半晌,才终是张嘴轻轻啃下一口,那啃肉的模样要多淑女,就有多淑女。

    唐釉怕他再给自己夹菜,决定先发制人,一直给他夹他爱吃的菜,才没让他再作出奇怪的举动。

    陪他吃饭的期间,又装模作样的吃了抿了几口冬天汤,才算糊弄过去。

    他们二人刚吃完饭,却听外面有丫鬟挑了帘子进来,福身道:“少爷,桂嬷嬷有要事求见。”

    萧定慷蹙了蹙眉,他其实不耐烦见,但这是祖母派来的人,还是应当给几分薄面,况且又有要事要禀,思虑片刻,淡声道:“唤她进来。”

    唐釉听见桂嬷嬷又找过来,实在是厌恶之极,这老东西真是一刻都不停歇的找她麻烦。

    她这几日忙的厉害,腾不出手来,原本打算过两天再收拾这老东西,谁成想这货一直杵到她面前碍眼。

    桂嬷嬷敛了神色进来,她后面还跟着个柳叶。

    她在萧定慷面前可不敢像在唐釉面前一般放肆,只规矩的行礼问安。

    萧定慷让她起身,端起一杯茶随口问:“有何要事?”

    桂嬷嬷抬头打量了唐釉一眼,满是皱巴的脸皮上扯出一抹笑,她回身给柳叶一个眼神,意思是让她说。

    柳叶前行两步,眼睛扫向唐釉,微扬了声音:“奴婢今日出府采买些小物件,恰在八宝街瞧见唐姑娘在侯府铺子里对胡管事指手画脚,还想插手管铺子。” 说完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瞧着唐釉。

    唐釉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丫头不长脑子的么?认不清自己身份,被桂嬷嬷指来指去的当靶子使,来告她黑状?

    她淡声道:“柳叶你去八宝街采买小物件?”

    “可知那里的一方小帕都能卖到一锭金?”

    一个小丫鬟的月钱撑死不过三两银,哪里有这么多的钱去八宝街这一掷千金的地方采买物品?

    萧定慷脸色沉了下来,一是因着她自私跟踪唐釉;二是唐釉即便怎样也轮不到她只手画脚;三是那铺子是他名下的不是侯府名下的,况且已经给了唐釉。

    当下他冷声斥道:“你若觉得太闲,就早些滚回侯府。” 顺便冷睨了桂嬷嬷一眼,已然有些迁怒之意,“她分不清是非,嬷嬷竟也不懂么?”

    桂嬷嬷脸色发白,她讷讷两句,想辩解出声,却瞧见萧定慷的怒色,赶忙俯下身子认错,“老奴知错了。”

    萧定慷再不耐烦听她声音,直接让蔡嬷嬷撵了出去,顺便让她在屋内好生反思,没事别出来。

    这可乐坏了唐釉,处置桂嬷嬷算是今晚唯一一件能让她吐气的喜事了。

    待屋里清净了,又剩下她和萧定慷两人。

    唐釉思虑片刻,又将胡管事提了提,不是她翻脸不认人,实在是不放心那厮人品,若是她一个猫打盹,被这只老鼠偷了油怎么办?

    萧定慷垂眸沉思道:“这件事我已知晓,自会处理。”

    唐釉点了点头,她又略坐了片刻,慢慢觉出乏意,今日在八宝街逛了一天,已经累的不轻了,晚上又费了许多心神安抚萧定慷,现下只想好好回了她的小跨院休息。

    她亲自给萧定慷捧了杯茶,笑吟吟道:“夫君,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歇息吧?”

    萧定慷接过茶盏,撇了撇茶沫,抬头打量她一眼,神情意味不明的 “嗯”了一声。

    唐釉轻呼出口气,今日的事终于算是结束了,她脸上真心实意的露出几分喜色,娇声道:“那夫君早点歇息,釉釉先告退了?”

    萧定慷放下茶盏的手顿了顿,敛起长眸,淡淡道:“你今晚留下。”

    唐釉惊诧的瞪大了杏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