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作品:《夫君每天都想掐死我

    唐釉这话正戳了桂嬷嬷痛处,她上次被柳叶气的犯了心绞痛,卧病在床,可真是下了她脸面。

    桂嬷嬷的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绿,神情变换五彩斑斓。

    唐釉瞧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这一笑,跟身后的海棠与春桃也都偷偷捂了嘴。

    柳叶更是没忍住,“哈哈”笑了两声,把这老婆子气倒在床,可是她的得意之作。

    虽说她们二人现在暂时和解,但架不住她看着老婆子吃瘪高兴啊!

    桂嬷嬷自觉失了颜面,她狠狠瞪了柳叶一眼,这小蹄子一天不敲打,皮痒痒了?

    她轻哼一声,视线回转到唐釉身上,“姑娘这是要去哪儿?老奴奉了命要教您规矩的!”

    唐釉冷嗤一声,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老东西,日日以此威胁她。

    往日就算了,今日自己可是有事要办,哪里有功夫和这老东西在这里闲耗?

    唐釉斜睨她一眼,“嬷嬷快让开吧,夫君最近几日不许我学规矩呢。”

    桂嬷嬷才不信她这鬼话,她耷拉着眼角,“老奴可是没接到少爷这命令。”

    唐釉给了海棠一个眼神,她收到立即上前两步,扬声道:“嬷嬷还不知道我们姑娘为少爷挡了一刀吧?”

    春桃也实适补充了两句,“姑娘如今身子还没好全,怎么能经得起折腾?”

    唐釉再不耐烦,她阴下脸来,“嬷嬷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再不让开,我让小厮把你叉开?”

    桂嬷嬷气的嘴角抽了抽,她还欲上前,却被身后的柳叶拽住,“嬷嬷让她去吧。” 她边说边背过身子,向桂嬷嬷挤了挤眼。

    桂嬷嬷还欲上前,却被柳叶死死拽住,“嬷嬷莫恼。”

    唐釉才懒得看她们二人演戏,她瞧着桂嬷嬷被拖住,再不犹豫,领着海棠和春桃快步朝前院走去。

    桂嬷嬷推开她胳膊,直接露出本来面目厉声道:“你拽我做甚?”

    柳叶翻了个白眼,“她这有恃无恐的样子,分明是不怕你!”

    桂嬷嬷又怒从心头起,却被柳叶止住,“你瞧不出来她着急出去么?我们不若跟上去,瞧瞧她去干什么?”

    柳叶笑得带着几分阴险,“待抓住了她把柄,好禀告了老太君,出了这一口恶气!”

    **

    唐釉一行人到了宅子正门,已经有一辆马车候在门口,车夫瞧见她过来,忙将小踏脚从车厢侧里掏出来,放在地上。

    谢琅斜靠在马车旁,他作萧府普通杂役装扮,一身浅灰色粗布麻衣,头发用一根木簪高高束起。阳光照在他的侧颊上,越发衬得肌肤温润如玉,君子无双。

    他瞧着唐釉过来,微微颔首轻笑,“唐姑娘。”

    唐釉今日心情不错,瞧着什么都顺眼。

    此时竟被他这笑容晃了下神,随即快速回神,暗自唾弃一声,自己竟被个男人晃花了眼。

    她轻应一声,踩着踏脚上了马车,与她随行的海棠和春桃也上了马车,一同随侍在侧。

    谢琅登上马车后为了避嫌,与车夫坐在外面,不想唐釉让海棠把他叫了进来。

    他犹豫片刻,转身撩开帘子,坐了进入。

    车厢内部宽敞,这是萧定慷特意找人定做的,车厢与普通马车相比扩宽了一倍不止,可容纳十人并坐,仍绰绰有余。

    唐釉坐在主位上,把谢琅叫来却是有事相商。

    她垂眸思索片刻,出声道: “谢公子。”

    谢琅是个人才,虽说皇权无情,但事无绝对。他也只是皇权斗争的牺牲品罢了。

    唐釉到底起了惜才之心,不愿意瞧着他为奴为仆。

    所以自从那日与谢琅约法三章后,唐釉就将他的卖身契还给了他,还他自有之身。

    后来,谢琅又助她顺利得了翡翠的货,更是对他刮目相看。

    是以,唐釉与他打招呼时,都是以 “谢公子” 相称,算是给了他一份体面。

    谢琅也知这一声 “谢公子” 是唐釉给他的体面。

    他原本以为自己日后会沦为那些人的奴隶玩物,受尽侮辱欺凌而死,却从没想过人生能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唐釉如一束暖烛,照进他黑暗腐烂的心里。

    她给予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庇护之所,更是他对未来的全部希望。

    他转过眸子,视线轻轻扫过唐釉娇美的面颊,微微抿紧了唇。

    唐釉唤了他一声,并没得到他回话。她愣了愣,抬起眸子又唤了一声,“谢公子?”

    谢琅回神,垂着眸子轻应了一声。

    唐釉轻嘘口气,侧头与他商量,“咱们手里的翡翠原石莹润剔透,件件都是精品。” 她语气有些纠结,“只是,玉不琢不成器,我现下还没想好是做成器皿,还是头面首饰。”

    她顿了顿分析道:“器皿是大件,我们的料子好,定能卖出高价!”

    “可是首饰头面也容易卖,毕竟京里的夫人娘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谢琅垂眸思索片刻,他轻轻敲了下手指,“或可开两间铺子?”

    “?”

    “器皿剩余的边角料,可以打磨成小件的头面首饰,如此既可以省了料子,又能多赚些银两。”

    唐釉闻言眼睛亮了亮,她挑了挑眉,这倒是个好主意。

    两人一问一答的回话间,车厢突然停住,唐釉顺势轻晃了一下,却被海棠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身子,“姑娘,你没事吧?”

    唐釉摆了摆手,“无事。”

    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主子,嘉禾丝帛到了!”

    谢琅撩开帘子,先行一步下车,仰头望了眼高高的匾额,随后打量起铺子门面。

    铺子半旧不新,与两旁的铺面相差不少,但却被人有意装饰过了。三扇大门向外敞开,两边高高悬挂着几盏喜庆的红灯笼,甚是扎眼。

    唐釉在他身后下了马车,瞧了眼被收拾的铺面,被擦的亮堂干净的匾额,勾起红唇笑了笑。

    此时嘉禾丝帛的铺子面前三三两两的停靠着几辆马车,精致奢华,一看就是权贵之家。

    里面的伙计也被换了人,再不是上次的王柱了。

    想来也是,以胡庆的手段,还能继续留了王柱在铺子里么?

    唐釉甫一进去,就有个小伙计跑过来,殷勤地候在她身边,随时听谴。

    这小伙计机灵的很,瞧着唐釉满身富贵,且又梳了妇人发髻,当下一口一个夫人叫的亲热,专门将她望昂贵的柜台上引。

    “夫人,瞧瞧着瓒青色撒花缎子可适合您?” 他又捏住一个滟罗纱给唐釉比划,“夫人再瞧瞧这个?”

    他正介绍的兴致高昂,忽然察觉自己脑后被谁拍了一下,他“哎呦”一声。

    他扭头一看却是铺子里的胡大管事,瞪时住了嘴。

    那胡庆瞧见唐釉立时殷勤地笑了两下,“东家来了?”

    小伙计被这话惊的愣了愣,他偷偷瞄了唐釉几眼,原来这娇美的夫人就是他们大东家?

    唐釉瞧着他呆愣的模样,觉得甚是有趣,她微弯了眼角,“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计忙哈腰道:“小的名字喜庆,叫莱宝!”

    海棠在后面捂嘴偷笑了两下,确实挺喜庆!

    唐釉也点头笑道,“好名字,以后我们铺子得金银财宝说不得会叫你招来!”

    胡庆领着唐釉在厅堂坐下,“东家这是来查账呢?”

    唐釉轻睇他一眼,“你说呢?”

    胡庆摸不准她意思,只能吩咐莱宝将账册递过来,他挥退了周围的伙计,又瞧了眼唐釉身边的海棠和谢琅,欲言又止。

    唐釉直接道:“这二人是我心腹,信的过,但说无妨!”

    胡庆才压着声音将实情经过说了一便,果然是用了特殊手段,将残次货全部换到了萧定慷其他的铺子里,末了还给她看了净赚的银子。

    面对胡庆的投诚,唐釉不置可否。

    她虽利用了胡庆,却也信不过他,这人心思不正,留着终日提心吊胆,试问谁会在自家鸡舍里放一只黄鼠狼进来?明摆着不安好心!

    胡庆既然已经按着她的意思办了,也就意味着他上钩了,只需找个机会将这消息漏给萧定慷就行,到时候即便他查出什么端倪,她也可以将事情都推在胡庆身上。

    思极此,她又高兴了几分,佯装道:“既应了胡管事,我自是办到的,以后你就继续任我的大管事吧,侯府那边给多少,我这边也出多少!”

    胡庆当即大喜,侯府那边给的银钱不少,这意味着他自己能同时领两份银子,小小的发了一笔。

    唐釉瞧着他这模样,心里轻哼一声,暂且先给你点甜头尝尝。

    处理好这边铺子的琐事,唐釉领着谢琅在八宝街上闲逛。

    她手上银钱不多,想在这街上先赁一间首饰铺子,等日后银子充裕了,再开一间器皿铺子。

    此时的八宝街上车来车往,热闹非凡,每个铺面门前俱停着三两辆马车,不时有老爷夫人从铺子里出来,身后的丫鬟、小厮手里提着采买物品,可见生意兴隆。

    唐釉走在前头,兴致勃勃的打量着周围的铺子,瞧见不错的铺子,也回进去瞄两眼,只是出来时,海棠手上提了不少东西。

    谢琅微错后两步,跟在后面,瞧见海棠拿不住,伸手接过部分,替她分了一些负担。

    唐釉刚绕过转角,不想被一个突然冲出的小男童撞倒。

    她猝不及防向后仰倒,却被身后的谢琅伸臂轻轻揽住。

    唐釉落在谢琅怀里,视线与之相对,怔愣片刻,她立即起身,神情还有些尴尬。

    而谢琅却面色如常,他缩回手臂,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唐釉轻咳一声,视线落到撞她的小男童身上。

    那小男童不过四、五岁的样子,身穿宝蓝色锦衣,料子虽不错,却已经起了几层毛边,显然已经很旧了。

    他脑袋上带着顶同色小帽,脸上黑花纵横,一睇泪珠坠在眼睫上欲掉不掉,紧紧咬着唇,神情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