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作品:《夫君每天都想掐死我

    威远侯府福寿堂,孟怀笙给老太君请安后,侧坐在芙蓉榻的另一头和她闲话家常。

    “昨日在邵氏可选了喜欢的物件?”老太君歪靠在榻上,手里把玩着银制的笼球。

    孟怀笙弯了弯眉:“夫人选了几副贵重的头面要给二小姐做陪嫁,我也挑了个碧玺珠子,想给老太君做抹额。”

    老太君呵呵笑了笑,“你有心了。” 她拉过孟怀笙的手拍了拍,“小姑娘家的,以后碰见着了什么有趣的小玩意,记得买给自己。”

    孟怀笙努了努嘴,“姑祖母是我最亲的人,当然要时时惦记了。”

    她瞧着老太君的神情,缓缓道:“昨天在邵氏确实瞧见了几个稀罕玩意。”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也碰巧遇到了二表哥那个外室,选了不少贵重的珠宝,出手比夫人还大方许多。”

    老太君扭过头“哦?”了一声,她打量孟怀笙片刻,瞧她神情不似作伪,转过身,半晌轻哼一声,“真是没规矩。”这没规矩也不知是指萧定慷还是他的外室。

    她捻了捻手里的笼球,“二郎,莫不是被那外室迷了眼?不成亲却先纳了外室,现在又由着那外室胡闹,简直不成体统。”

    周嬷嬷从后面转过来,给她抚了抚胸口,“老太君莫气,那连个妾都算不上,值得您生气么?不过是个随时都能发卖的玩意罢了。”

    在她们眼中,外室不过是个物件而已。

    孟怀笙在旁轻声道:“姑祖母莫气,那外室不懂规矩,您就派人去教教规矩!”

    她咬了咬唇,“若是......不服从管教,姑祖母也有了由头处置,到时候即便表哥也不能说什么。”

    老太君眯眼“嗯”了一声,缓了半晌:“周嬷嬷寻个时间把二少爷找来,先敲打敲打他,莫要为了个外室违了理法。”

    “诺。”

    孟怀笙听着老太太的吩咐,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弧度。

    昨晚回去后她整宿没睡着,一闭眼就浮起那外室肆意的笑,可是凭什么?

    她不过是个外室而已,在外霸占着她表哥,真以为自己是名正言顺的少奶奶么?

    ******************************************

    芳居的跨院里,唐釉悠哉的躺在三角椅上,海棠坐在旁边的圆墩上,整理着唐釉从韶氏宝堂买来的首饰头面。

    唐釉笑吟吟地瞧着她的战利品,突然目光一凝,视线扫到一块双鱼细水的玉佩,这玉佩触手绵软,质地温润,一上手就知道是上乘的料子。

    她将玉佩挑起,轻咦了一声,“这是昨天挑的么?” 她葱白的手指挑着玉佩的红绳,对着阳光高高举起。

    海棠抬头,接过仔细瞧了瞧,“姑娘,这玉佩是昨天结账的时候就有的。”

    唐釉轻笑一声,没再继续放在心上,“倒是个不错的物件。”

    前世,萧定慷高兴的时候也送了她不少稀罕玩意,她也懂得怎么鉴赏宝贝,似这种玉佩打眼一瞧就知名贵。

    她们这边正讲着话,院外蔡嬷嬷领着几个婢女过来。

    蔡嬷嬷福了福身子,“姑娘,前些日子吩咐老奴寻的婢女,都找着了!” 她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婢女,“这些都是会些厨艺的丫鬟,有什么需要,吩咐她们就成。”

    唐釉抬头瞧了瞧站成排的丫鬟,一共六个人,十五、六岁的样子,高矮胖瘦,全部着葱绿色小褂,梳着丫髻。

    唐釉从凳子上起身,笑盈盈的朝蔡嬷嬷道谢:“劳烦蔡嬷嬷多跑这一趟了。” 她让海棠拿了自己做的蒸糕给蔡嬷嬷,又将亲自她送了出去。

    唐釉回身打量这几个丫头,绕着她们走了一圈,淡声问:“可会做芙蓉糕?”

    众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人吭声。

    最终有个高挑的婢女站出来,“奴婢桃红,有幸学做过几样点心,其中就有芙蓉糕。”

    唐釉挑了挑眉,“哦?”了一声,她扫了桃红两眼,又招了招手,“那你跟我来。”

    两人走到了院里的小厨房,唐釉拿了早晨新采的芙蓉花,给她示范了一次芙蓉糕的做法,又让她自己做来试试。

    桃红手艺不错,且悟性极高,唐釉只做了一次,她却能学个八分像。是以蔡嬷嬷领来的六个婢女里面,独独留下来了她。

    晚上萧定慷回来时,唐釉已经在芳居里摆了一桌子的菜,笑盈盈等在桌前。

    “夫君,今日当值可是辛苦?” 唐釉起身接过他脱下的外罩,拧了帕子给他擦手,又端了杯雪洱递给他。

    萧定慷接茶的手顿了顿,斜瞟了她一眼。

    虽然平时这女人也是殷勤,但大多都是指挥丫鬟做,从来不像这样,事事亲力亲为。

    唐釉这行为举止这不仅没让他放松下来,反而警惕她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萧定慷会这么想也怪不得他,毕竟前世唐釉就是这么干的,但凡对他格外殷勤一些,必是有所求。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唐釉并没和他提什么要求,只亲热的给他夹菜。

    “夫君尝尝这个蒜蓉虾可好吃?” 瞧着他吃了,又夹了块糖醋桃花鱼,一下一下拔了干净了刺,放到他盘子里,“再试试这个?”

    菜虽好吃,但萧定慷这顿饭吃的并不香,任谁旁边杵着个随时准备咬人的狮子,都不会觉得香了。

    偏唐釉不说,他也装作不知不问,心里估摸着她隔几日定会露出马脚来。

    他这算盘又料错了,唐釉一连十几日的殷勤照顾让他有些习以为常了。

    萧定慷下值回来,总能瞧见她翘首以盼的等在门口,每次的膳食也都是她亲手做的,养的他胃口都刁了起来。

    这日,萧定慷从御前司衙门回来的早了些,跨进芳居的院子,并没有瞧见等在门口的唐釉,一时竟有些空落落的。

    但这念头刚起,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怎么会惦记那个水性杨花,表里不一的女人?前世的亏难道还没吃够么?

    虽然心里万分笃定,奈何脚却似不听使唤的往后院里走。

    后院里的枣树下围了不少的仆妇丫鬟,聚成一堆,仰着脑袋往树上瞧。

    萧定慷皱了皱眉,“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他走过来时并没有人发现,是以这声音一出,立马惊醒了树下的仆役,纷纷给他行礼请安。

    “夫君?” 树上突然传来软糯的嗓音,甜甜的渗人心脾。

    他抬头望去,就见唐釉侧坐在树上,瓷白纤细的柔荑里还攥了几颗红枣,两种颜色交相辉映,出乎意料的悦目。

    萧定慷挑了挑眉,“爬到树上干什么,还不赶紧下来?”

    “夫君,我在给你摘枣子呢,你来尝尝?可甜了!” 她笑盈盈地探身向前,遥遥地做出伸手的姿势。

    奈何唐釉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身子倾斜、脚下打滑,突的从树上掉了下来,她下意识的张嘴想叫,却突然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唐釉灵魂未定的睁开眼,抬眼向上瞧,入目的便是男人好看的下巴,再往上是挺俊的鼻梁,再往上是......

    她正瞧的入迷,突然听到“嘭”的一声,紧接着屁股一痛,她轻“啊”了一声,蹙起秀眉 “好痛!”

    唐釉暗自哼了一声,呀的狗男人,就不能干点人事么?

    她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轻嗔一眼,“夫君做什么要把我仍下去?” 嗓音中带了几分薄怒和委屈, “好痛!”

    萧定慷绷着脸皮,淡淡瞧着她,“让你长长记性。”

    唐釉慢吞吞站起来,手里还攥着两个红艳艳的枣子,她撅了撅嘴,拿帕子轻轻擦干净,递到他嘴边,眼巴巴的瞧着他 “夫君咬一口?”

    萧定慷垂眸扫了一眼,侧过脸,转身往回走“你自己吃吧。”

    唐釉还保持着举枣的姿势,瞧着他走远,收起笑脸,无表情的将枣仍到一边,在心里冷哼一声,早晚让你栽到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