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作品:《夫君每天都想掐死我

    隔日晌午,萧定慷从书房出来,正遇见往芳居而来的唐釉。

    她快走两步上前,轻拽住他的袖摆,“夫君?”

    萧定慷无所谓的“嗯”了一声,两人前后跨进屋门,他伸手拂开她胳膊,随口问: “又有何事?”

    唐釉眨了眨眼,回身探出头唤了声 “海棠?”

    很快,海棠手里捧着一个托盘进来,给他们二人请安,“少爷,姑娘安!”

    唐釉走过去,伸手撩开托盘上的帕子,底下赫然是两件崭新的袍子。

    她拎起来拿给萧定慷,“夫君,瞧瞧对我这手艺可中意?”

    两件袍子均是淡色的窄袖长服,质地纤滑柔顺,上面用银线细细勾勒出纹路,低领盘扣,华丽却内敛。

    萧定慷探手接过,垂眸扫了眼,衣袍针脚细密,袖摆处缝着暗扣,领口样式别致,可见用心。

    他斜睨了唐釉一眼,却见她站在不远处,仰着笑盈盈的小脸,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这女人与大邑普通闺阁小姐不同,她妩媚、大胆、脸皮厚,更能做的一手好菜,如今她把心思都花在自己身上,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处处妥帖,譬如这件衣服就很合他心意。

    萧定慷轻咳了一声,罕见的说了句好话,连声音比往常柔和了几分,“费心了。”

    唐釉弯着眼睛笑起来,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她转了一圈侧倒在他腿上,细白的双臂环住了他脖子,水眸似溢满了情谊,轻声回他:“并没有觉得辛苦,能给夫君做衣裳,妾身只觉万分甜蜜!”

    萧定慷突觉得心跳似比往常快了几分,他喉结动了动,转开眸子不与她对视。

    视线却不经意落到了她腰间的玉佩上,双眸瞬间眯起。

    他挑起这块玉佩,攥在手里仔细打量片刻。

    只见玉佩通体洁白细腻,上面雕刻着双鱼细水的纹路,触手温润。

    这块玉佩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他明面上的兄长――萧定奕的随身配饰。但,怎么回挂在她身上?

    萧定慷思绪回转间就已经有了答案,男人贴身的配饰出现在女人身上,除了私情,还能有什么?

    他咬了咬牙根,心里猛的窜起一股邪火,压都压不住。

    他伸手捏住唐釉的下颌,迫她低下头,盯着她诧异的杏眸,将手里攥着的玉佩举起,缓声问:“这块玉佩哪里来的?”

    他这声音虽缓,却冷的像是淬了冰,让唐釉瞬间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丫的狗男人又想找事儿了?带块玉佩还哪里来的?当然是买来的,难不成还能是她偷的么?

    唐釉差点当场翻个白眼,她撅了撅嘴,“是那天在邵氏宝堂买的。”

    萧定慷冷呵一声,“买的?” 他挑眉问:“难道不是捡的?”

    唐釉满脑门的问号。她瞧着狗男人阴沉的脸,眼珠转了转,这玉佩有问题么?

    “嗯?” 萧定慷皱眉瞧着她,心里压着怒意,“怎么不说话?”

    唐釉抿了抿唇,她其实不太记得自己是否买了这块玉佩。

    眼下狗男人逼的急,她只能含糊道:“记不清了,可能是我捡的?”

    萧定慷神色顿时猛沉,手里紧紧握住玉佩。

    这玉佩是祖父赠给萧定奕的,他平时从不离身,若不是唐釉跟他关系寻常,怎会落到了她手里?

    他只觉得奔腾的血液直冲脑门,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竟又给他带绿帽子,手不受控制的伸到了她纤细的脖子上慢慢收紧,说不清是因为背叛,是隐隐的失望,亦或是别的原因,竟让他有些晕眩。

    萧定慷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缓了片刻,松开了手。

    他就不应该放这个水性的女人出去,前世勾搭上太子,而今世更厉害,竟只放她出去一天,就能勾上了他兄长!

    可真是好手段.....

    想到此处,又想起她前段日子的所作所为,冷哼一声,“这就是你勾人手段?”

    他将唐釉从腿上拂开,起身冷冷道:“滚出去!”

    唐釉愣了愣,她立刻意识到是玉佩出了问题,她张嘴想解释,“夫君,我......”

    “滚出去,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唐釉立在原地不动弹,她抿了抿唇,眸子里瞬间盈满泪花,“夫君,这当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萧定慷背过身去,再不想听她说话,阴着脸,喊了一声 “蔡嬷嬷!”

    蔡嬷嬷早就听见屋子里的声响,她赶紧从门外跨进来,瞧见屋里唐姑娘哭花的脸,还有少爷满目的怒火,心里咯噔一下,“少爷,唤老奴何事?”

    “把她给我赶出去。” 低沉的嗓音里似携卷了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蔡嬷嬷愣了愣,她伺候少爷多年,从没见他这么脾气外露过,她不确定的再问了声,“少爷?”

    “给我看紧她,若是再不消停,休怪我不客气!”

    唐釉扶着桌子,咬了咬唇,只觉得他阴晴不定,说翻脸就翻脸,却也知道这狗男人在气头上,现在说什么也只会火上浇油。

    她最后瞧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只说了句,“夫君信我。”

    半晌,瞧着萧定慷仍背着身子,不搭理她。

    唐釉垂了垂眸子,再不置一词,转身走了出去。

    芳居内,萧定慷独自坐在案几上,脸上冷的吓人。

    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刚才瞧见她身上挂着男子的玉佩,竟比前世知道她进了太子东宫更生气。

    如今她刚想红杏出墙,就被抓住,为什么自己只让蔡嬷嬷把她劳劳看住。

    现下难道不应该趁她还没爬到萧定奕府上,没让全京城知道这丑闻的时候,把她直接掐死么?

    ************

    那厢唐釉进了她的小跨院,喊了海棠进来。

    海棠垂了垂眸子,芳居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外面的丫鬟仆妇都听见了。

    今天姑娘送衣服给少爷本是好意,为何少爷发这么大脾气?

    难道少爷发现衣服不是姑娘亲手做的了?

    还是少爷不满意样式,嫌丑?

    她忐忑的跨进屋门,瞧见唐釉绷着唇坐在玫瑰椅上,神情严肃。

    海棠怯生生的喊了声“姑娘?”

    唐釉回神瞧她一眼,蹙起了黛眉,寒声问:“那块双鱼细水纹路的玉佩你可有印象?”

    海棠略一思索就点了头,“奴婢有印象,当时在院里姑娘还特意挑出来问。”

    唐釉眯了眯眼,她并不记得自己挑了这块玉佩,但当时买的太多,是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这多出来的玉佩出了问题,那就是蹊跷之处了。

    “你将那日在邵氏宝堂的情形复述一遍,尤其是最后结账的时候!”

    海棠应了一声,她蹙眉思索,“当时姑娘在旁边选,奴婢和女使跟在身后,姑娘挑出的物件都被女使放在托盘里。”

    唐釉打断她,“可记得我是否挑了玉佩?”

    海棠咬了咬唇,“邵氏里面的头面首饰太多,眼花缭乱,而且......” 而且姑娘买了太多,杂七杂八快的一大堆,根本不记不清。

    唐釉瞧她神情,就知道她记不得了,“继续吧!”

    “托盘被管账的女使查过后,让奴婢去旁边的帐台结账,奴婢结账回来同女使打包的时候,瞧见过这枚玉佩。”

    唐釉蹙了蹙眉,“你结账之前是否留意过这枚玉佩?”

    海棠思索半天,“奴婢记不得了。”

    唐釉眯了眯眼,“你直到结账前都没注意到这块玉佩,等交了银子回来才瞧见过它。”

    海棠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这块玉佩很可能不是我选的,而是被人故意放进去的。”

    唐釉想通这一点,唏嘘两声,“我滴乖乖,这是惹着谁了?”

    她不过一个外室而已,是挡了谁的路,要用块玉佩陷害她?

    这么卑劣下作的手段,到与她惯常的招数有几分异曲同工之秒。

    唐釉想到此处,暗暗唾弃两声,怎么能把这么下流陷害人的手段和自己联系到一块?

    她垂了垂眸子,暗自思索,让萧定慷误会厌弃自己对谁有好处?

    威远侯府的人?还是暗恋萧定慷的哪家小姐?亦或是他在别处养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