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衣柜外,温声对我说了这件事,又问我愿不愿意跟羽衣离开。

    我在衣柜内抱着玩偶,擦了擦眼泪,偷偷透过衣柜门的缝隙往外看,那和蔼的老人正对我伸出手。

    “跟我走吧,可怜的孩子,”他言辞悲悯,“逃离你注定的命运,别被它找到。”

    只要打开衣柜,握上那只手,就能从命运的莫测云雨中遁逃,拥有崭新的人生。

    ——不会被命运找到。

    “九十五。”

    我听见脚步声停了下来。

    因陀罗就站在衣柜外。

    我浑身紧绷,捂着口鼻,手指深深抠入皮肉里,大气也不敢喘。

    他轻微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贪婪,仿佛嗅闻到什么令他痴迷上瘾的气味。

    黏稠而兴奋。

    饱含期待,即将要拆开礼物上的丝带。

    “九十六。”

    但他的语调依旧那么冷静克制,四平八稳,没有一丝起伏。

    维持着固定的频率数数。

    “九十七。”

    不要……不要。

    不要过来!!

    “九十八。”

    豆大的汗水混合着眼泪落下,盐分使得脸上的伤口泛红生疼。

    好恐怖。救命、谁来救救我……

    “九十九。”

    他弯下腰,那只猩红色的诡谲眼睛贴着半指宽的缝隙,与瑟瑟发抖的我对上了视线。

    “一百。”

    我汗湿的脊背紧紧贴着柜壁,牙齿咯咯作响。

    “找到你了。”他的嗓音沙哑低沉。

    第31章

    话音刚落,我身体里的血液就冻成了冰。

    我尖叫着推开柜门,将手边一切能砸过去的东西对着他摔过去,接着飞快往外跑。

    他一把捞住我的胳膊,顺势往怀里一拐,语气有些许怔然与惊喜:“噢……这么主动……?你误会了,是辉夜来了我才出去的,此前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等你醒来。”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惊恐万状地瞪着他。

    他就在我旁边?一整夜?

    我居然对此毫无知觉?!

    他死死搂着我,我的手臂和腰几乎要被他掐紫了。

    我痛苦地呜咽着。

    “你干什么……放开我!”

    “难道说,你在责怪我履约太迟了……啊啊,我明白了。你一直、一直在等我去接你啊。我的、可怜的公主。在那样简陋肮脏的世界里等待了太久,被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俗事困扰着,整天都在期待我能到来,令你得到解脱。可我却让你等了这么久……这眼泪令我的心脏如此痛楚,难道这就是对我迟到的责罚?”

    我喘不上气,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健硕的手臂箍着腰,手掌丈量着,在我的脊背蛇蜒。

    他若有所思:“……你是弱小的。”

    “放开我,”我哀声叫道,尖叫着拼命挣扎,“你弄得我很疼!!”

    男人把嘴唇贴在我的侧颈,用嘴唇缓缓摩擦,感受着。

    “你是热的。”他失神喃喃,唇瓣张合时,留下温热湿润的吐息。

    我用力掰他的手指:“呼哈,松手!”

    温热的舌尖卷过细密的冷汗。

    “是咸的。”

    我惊恐地奋力推他的胸膛:“恶心!”

    牙齿压着柔嫩的皮肉。

    “是柔软的。”

    我哭叫出声:“好疼!我真的很疼!!”

    他说:“有多软?”

    没有经过社会化训练、过早离开母猫身边的幼猫,长大后在嬉戏玩耍时,总会咬伤同伴。它错过了最好的、学会共情与分寸的时机,以至于不知道何时该把爪子收回去,不了解同伴的叫声代表着疼痛,不明白伙伴的远离是畏惧它的残忍。

    不清楚拒绝就代表它伤害到了同伴。

    只会一味欢快热情地追上去扑打嬉闹。

    认为那是有趣的玩耍。

    因陀罗似乎从来没有与人有过亲密关系,他在肢体接触方面像个新手,会为肌肤的温度感到惊奇,因肢体的纠缠感到困惑,反复测试我的柔软程度。挤压,探索,揉捻,他不知道该用多少力气,不明白什么是恰到好处,总是做得太多,用得太过分,令我痛不欲生。

    我尖叫着一步步往后退,重重砸回衣柜里,他旋即将身体覆盖下来,膝盖顶进我的双腿之间,手臂撑在我脑侧。他硬生生挤了进来,狭窄逼仄的衣柜几乎要被他撑裂开。

    我试图把他踹出去。

    他顺势握住我的脚踝。

    痛得要命!他快折断我了,我呻吟着,眼前闪过黑白的光点。

    他半是疑惑,半是惊喜,虎口环住纤细的脚踝,指腹摩擦:“你……很热情。”他说,猩红色的眼睛闪烁着瘆人的光亮,他感到某种愉悦。

    我惊骇莫名地看着他笑了下:“这很好。我喜欢顺从的乖孩子。弱者依附强者生存是本能,审时度势会让你少受很多苦。”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愤然道,“绑架犯!你会被警察抓起来的!”

    “噢?”他轻蔑地说,“你的那个小男友,宇智波家的小鬼头?”

    佐助?

    我叫道:“你想对佐助做什么?!”

    他看着我,忽然说:“我不喜欢你嘴里提到其他男人的名字。”

    “如果你敢伤害我的朋友,我——”

    我猛地闭上了嘴,脸上流下冷汗。

    手指迅速顺着小腿往上爬。他的动作太过粗暴不悦,很快弄破了廉价的丝袜。

    凉意。

    他、他不是想对佐助做什么。

    我想。

    他是要对我做什么。

    在凉意过后,是滚烫的火焰。

    焚烧万物的高温贯穿了我。

    手指顺着破洞往里钻,我听见丝织品被撕裂的声音。

    “我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强。”

    他钻了进去,掌心的温度没有隔阂地贴在我的小腿上。

    “强者就应该得到一切。”

    猩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我。

    当我呼吸时,他的视线就落在我张开的嘴唇之间。

    我听见他加快的心跳声。

    捕猎的前兆。

    不、不不不。

    我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蹬踹着双腿,手按着木板拼命往后爬,将抓到的衣服丢向他。

    “滚开!”

    他手掌很稳,握住我的小腿,猛地将我拽向他。

    我不受控制地在衣物堆中滑向他。

    他在我的尖叫声中吻住了我。

    我很快尝到了铁锈味。

    我满头大汗,心跳若擂,又疼又慌乱,野兽般撕咬一切能咬到的东西,又抓又挠。

    尖利的指甲在他的臂膀上留下道道血痕。他犹如钢铁般坚硬。

    疼痛与血腥味令他更加兴奋。

    我开始感到绝望。

    他按着我的后颈,几乎要捏碎我的颈骨。

    衣柜里又热又憋闷,还满是厚重的布料。我浑身滚烫,满是潮热的汗水。退无可退,被挤压折磨。

    他几乎要将我所有的意志与灵魂碾碎摧毁。

    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喉咙里满是他的味道。

    连喉管也被舔丨舐侵入。

    滚烫的手掌在我的脊背摩挲游弋,膝盖重重顶着骻骨,将我钉死在柜壁上,不得动弹。

    我忍住反胃,喘着气,重重扇了他一巴掌。

    “因陀罗!!”

    他侧过脸,用拇指揩掉嘴角的血丝,伸出舌头舔了下。

    动作简单,但他嘴角嫣红,衣衫凌乱,看着活色生香。

    “你还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他陷入恍惚中,目光迷离地注视着我。滚烫的喘息几乎要将我的血液灼烧殆尽。

    “呵呵,没想到那个老头子取的名字,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会这么……这么令我——”

    他找到了一个词,眯起眼睛,喉结滚动,叹息般的、低哑地吐出它。

    “唤起。”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我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你想要和我做朋友?那你就不应该这样做!把人迷晕绑架是不可能产生友谊的!”

    “为什么不可能,”他很坦然,语气冷淡,“强者才掌握话语权。你不是很热情吗?”

    我涨红了脸。

    他怎么能把我的反抗视为迎合?

    “而且,谁要和你玩交朋友的游戏?”他平静地说,“你是我抢来的,当然属于我。”

    我在他倨傲的话语中感受不到一丝尊重。

    胃部翻腾。

    我紧紧咬着牙,又疼又累,心中满是不安与恐惧。死死掐着掌心,不让屈辱的眼泪在因陀罗面前掉下来。

    我瞪着他。

    “你是坏人!”

    “你要和我玩正义战胜邪恶那套?”因陀罗说,“天真得可爱,在我这里行不通。”

    “那——”

    “小公主,我来告诉你,怎样才能说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