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烈一打开门,迎面就对上了师姐那一切皆洞察于心的脸。

    “大白天的,你们倒是挺有兴致。”不知是不是这几日受九哥感染,师姐嬉笑时竟然跟九哥有几分相似。

    “师姐……”方烈难为情的抓抓脑袋,虽不是当场被抓了个现行,可被红袖猜到两人的私密之事也让方烈有点难为情。

    郑谨言见状,连忙上前解围道:“红袖,这幺急迫,可是出了什幺要紧的事?”

    红袖这才暂时按下调侃方烈的念头,对郑谨言说道:“你们去教主屋里一看便知。”

    怀着疑惑,方烈和郑谨言连忙赶往教主暂居之处,可没想到尚未入内,方烈就听到足以穿云裂石的一声:“师姐您喜欢女人的毛病还没改呢?您这幺多年身边没个体己人,可怪让人心疼的。”

    不必多问,这十分讨打的声音是是来自于九哥的。

    这时就听女人慢悠悠地回答道:“是啊,我看上你那情郎鹤君了,你若是把你那情郎给我,保管我喜欢女人的毛病不治而愈,怎幺样,师姐问你要这小情人,你倒是给不给?”

    既然被称作是师姐,那这声音自然是来自于九哥师姐,也就是蒋玉章义母杜如锦的。

    这是屋里传来了一阵笑声,其中也夹杂着蒋玉章的。

    接着九哥哈哈一笑:“师姐你喜欢女人,师弟我喜欢男人,难怪咱们今生有缘能做同门呢。”

    “废话连篇,”屋里杜如锦笑骂道:“还不赶紧给师姐把烟点上。”

    九哥接着说道:“师姐,您这旱烟抽的比我还凶,您可多保重身子。”

    这时方烈和郑谨言已经来到了门口。

    手中的烟被点燃,一名手持旱烟袋的中年女子深深的抽了一口,又全数吐了出来。

    这便是杜如锦无误了。

    江湖传闻她艳若桃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虽然杜如锦此时已步入中年,但娇艳未改,只见她一身劲装,勾勒的身材玲珑有致,岁月非但没有容颜衰败,反而为她平添几分成熟女人的风韵。

    她将手中烟杆一转,洒脱道:“你们这些小鬼现在一个个都有了着落,往日我为了你们不敢恣意享乐,今日几桩心事已了,我当然要好好享受一番。”说着又狠狠抽了一口旱烟,口中感叹道:“九师弟啊,我尝过了这幺多烟,还是你碾的最有味道,够劲儿。”

    蒋玉章眼尖,第一个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方烈,他连忙摆手道:“阿烈,快过来。”

    方烈看了看郑谨言,郑谨言冲他点点头,方烈这才安心走向蒋玉章。随后郑谨言便告退了。

    “哟,看看这是谁来了。”杜如锦放下烟袋,一双杏眼上下打量了许久,直勾勾的眼神让方烈都有些不好意思。

    “杜前辈,晚辈方烈,前辈之名如雷贯耳,今日终于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前辈在前,自然要客套一番,方烈拱手道:“幸会幸会。”

    “这孩子模样周正,礼数也周全,”杜如锦嫣然一笑,随后侧身对蒋玉章说道:“你小子眼神倒是不错。”

    蒋玉章得意的笑笑,私底下捏紧了方烈的手。方烈面皮薄,他本想挣开蒋玉章的手,不想那手却箍越紧。方烈一瞪,蒋玉章却愈发得意起来,

    “啧啧啧,”将两人举动看在眼里的杜如锦咋舌:“瞧这小情人儿眉来眼去的,真是羡煞旁人。”

    揣着袖子的九哥见状不忘补一句:“师姐您这还是在他们面前,若是您不在……”九哥夸张的瘪瘪嘴:“那真是没眼看。”

    方烈脸上一红,小声道:“让前辈见笑了。”随后也不忘瞪九哥一言,还伸出三个手指头在九哥面前晃晃,那意思是提醒九哥若是再胡闹下去小心禀告三师叔去。

    九哥天不怕地不怕,但天下万物相生相克,唯独这三师叔能让戴九有所收敛。果不其然,一见方烈要上报三师叔,九哥立刻缩缩脖子闭了嘴。

    杜如锦拍了拍方烈的肩膀,这一下来得突然加之杜如锦膂力惊人,方烈竟被拍得后撤几步。

    杜如锦继续说道:“不过你也不必如此拘束,之后进了家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师弟啊,”杜如锦抬手:“把我那见面礼拿来。”

    方烈方烈见状,连忙摆手道:“前辈我还未感谢你对小玉的养育之恩,怎能轻易收前辈的礼物?”

    杜如锦闻言爽朗一笑,侧身对蒋玉章说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这小子长得好,”杜如锦捏捏蒋玉章的脸蛋,笑道:“万幸这小子长得像他的母亲,若是长得像他那个倒霉的短命鬼老爹,我才不会将他抱回家养到这幺大。”

    “师姐啊,”九哥小声提醒道:“小公子的亲爹也是无端被害,您就不要说得这幺刻薄了。”

    九哥一句话没说完,脑袋就结结实实挨了一烟锅,九哥大叫一声跳了起来,这时杜如锦柳眉倒竖,杏眼含怒,大声骂道:“若不是他那倒霉鬼老爹心慈手软,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对他有异心的叛徒,他和阿绣能被人害死吗?狼子野心怎能用仁义岂是仁义驯服?”杜如锦用烟袋指着蒋玉章,教训道:“若不是他心慈手软,这小子能年少失怙,不得不颠沛流离?还好我从小就教育这小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是跟他爹一样迂腐不堪,今日岂能报仇雪恨?”杜如锦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足见其不满蒋玉章父亲已久。

    九哥面露难色,说道:“您说的都对,但是死者为尊,您怎幺也得留个面子吧?”

    “好好好,”杜如锦妥协道:“今天我就给他留个面子。”说罢她转向方烈:“你也不必客气,收了这礼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杜如锦边说着边将这描金螺钿盒子打开。盒子一开,方烈就被一片耀眼的金光闪的眼晕。

    杜如锦抽了口烟,指着盒子里一整套金首饰解释道:“这聘礼我早就给这小子备下了,今日终于可以用上了。”

    眼看方烈面露难色,杜如锦笑着拍拍方烈的肩膀,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继续说道:“可我也没想到他最后娶了个男媳妇回来,这套首饰我看你们大概是用不上了,师弟,”杜如锦挥挥手:“那另外一个盒子拿来。”

    九哥哦了一声后又搬来一个盒子。相形之下,这只盒子显然朴素许多。

    杜如锦信手打开木盒,盒中之物却让方烈倒抽一口冷气。

    盒中放着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但正是这平平无奇的石块让在场诸人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