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发泄了这么一通，心口郁积的火气倒是散出去了不少。

    冷哼一声，斜倪了一眼跪在地上磕头认错的曼夏，阴森森的说，“曼夏，我今个才发现，你的相貌一点也不丑，我觉得，你做丫鬟委屈了，依着你的相貌，你不应该是丫鬟的命，你分明是姨娘的命。不若，我把你推荐给老爷怎么样？我去老爷面前给你求个恩典，让老爷把你收了，哪怕不做姨娘做个通房也是好的啊，最起码变成了主子，就能再也不用做伺候人的事情，反倒是被人伺候着，你说我说的怎么样？”

    跪在地上的曼夏低垂着头，听的柳姨娘的话，眼里先是一喜，随即她快速反应过来，姨娘这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说的，分明是在推测自己对老爷是否存了不该存的心思。

    幸好此时的曼夏是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盖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喜色。她强压下心口那股兴奋，她怕自己一张口便泄漏了她的喜悦。

    她佯作惊恐，平静的声线里依稀能听到她的害怕和吃惊，“姨娘，你说的是什么话？曼夏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曼夏生来便是穷困人家，曼夏知晓自己没这个命，曼夏注定是丫鬟的身子，丫鬟的命，姨娘还是不要打趣曼夏了，曼夏从来没有奢望要伺候老爷，曼夏只想伺候姨娘一辈子。”

    听到曼夏的回答，柳姨娘嘴角闪现一抹笑容，若是曼夏抬头便会发现，柳姨娘看向曼夏的眼里多了丝赞赏和满意。

    不错，她刚刚本就是试探试探曼夏，以前她得宠的时候，她从来不把府里的每个莺莺燕燕放在眼里。如今经过这么一遭，她也明白了，今非昔比，虽然她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可她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在老爷的心中确实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

    不过纵是如此，她也绝不允许她身边的人背主爬上老爷的床，她们都是一群贱婢，生来下贱的奴婢，她们没有资格得到老爷的宠爱。

    第308章 受伤

    柳姨娘伸手勾起曼夏的下巴，啧啧两声，“曼夏，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不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尽心的服侍老爷就行了，平日里若是能打击到那一对新来的狐狸精，那自然最好不过了，若是不能，也没关系，只要你能怀上老爷的孩子，这就行了，我的要求这么低，你不要考虑考虑吗？”

    曼夏连连摇头，“姨娘，姨娘，你还是饶了婢子吧，婢子真的不想服侍老爷，婢子就想安心的服侍姨娘，婢子生来就是丫鬟的命，这一辈子都是做丫鬟的，哪里能做姨娘呢？婢子知错了，刚刚是婢子没有扶好姨娘，还请姨娘饶了婢子吧。”

    未等柳姨娘说什么，吴嬷嬷从外面进来内室，一看到内室这种情况，忍不住惊呼一声，“天哪，姨娘，这是怎么了？你，你怎么在地上？”

    走进跟前，看到柳姨娘身上的血迹斑斑，吴嬷嬷瞪大了眼，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曼夏，你还在地上跪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姨娘给扶到床上躺着，等会你赶紧去宝芝堂找大夫。”

    吴嬷嬷话音刚落，曼夏连忙从地上站起身子，使出了吃奶的劲和吴嬷嬷一起把地上的柳姨娘弄到了床上。

    吴嬷嬷弯下腰替柳姨娘把绣鞋脱掉，随后从一旁的篮子里把剪刀拿出来，小心翼翼的脚踝处的衣裳剪开。

    曼夏下意识的紧闭双眸，看着柳姨娘血肉模糊的脚踝，曼夏连忙道了声，“嬷嬷，我去宝芝堂找大夫。”话音刚落，曼夏便跑了出去，吴嬷嬷低声应了一声，注意力全放在了柳姨娘血肉模糊的脚踝上。

    吴嬷嬷担忧道，“姨娘，老奴看你的脚伤的不轻啊，瓷片深深的扎进肉里了，若是修养不好，以后怕是会落下后遗症。”

    柳姨娘不在意的看了眼血肉模糊的脚踝，“随它去吧，反正也没有人关心我，嬷嬷，我懂，你说的所谓的后遗症不就是以后会成跛了吗？我不怕，就让我自生自灭吧，反正老爷也不心疼，他现在眼里心里只有那一对狐媚子，狐狸精。”

    柳姨娘悠悠的叹了一声，“以前我只听说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我只当这句话是空话，我曾经觉得老爷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我。呵呵……才过去了多久啊？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在这个府里，嬷嬷，你说，我若是没了老爷宠爱和庇护，我还能活下去吗？上半生我得老爷宠爱，树敌无数，现在老爷把我遗弃了，不要我了，那群狐媚子不知道背地里还怎么笑话我呢，老爷这是在拿刀剜我的心啊，剜的我透不过气来，索性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听的柳姨娘嘴里说的胡话，吴嬷嬷连忙呸呸呸吐了三声。

    “姨娘，你瞎说什么呢？你不是一无所有，你别忘了，你还有三少爷和二姑娘。”顿了顿，又道，“老爷一向最疼爱的便是姨娘你所出的三少爷和二姑娘，算算日子，三少爷也该回来了，当初还是老爷提的让三少爷外放，到时候等三少爷外放回来了，在朝堂上也好往上升。”

    吴嬷嬷往柳姨娘身后塞了一个枕头，安慰道，“没几天了，没几天了，三少爷该回来了，等三少爷回来了，让三少爷去老爷跟前尽尽孝，到时候在旁敲侧击的问问看看你和老爷的矛盾出在哪里，只要找到你和老爷因何闹矛盾，这样一切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现在耽误之急，姨娘还是要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且不说姨娘不为自己考虑，但是为了三少爷和二姑娘，姨娘也要养好身子才是。”

    柳姨娘点点头，纵然吴嬷嬷安慰了一番，可她还是心绪不佳。并不是吴嬷嬷的安慰不起效果，实在是老爷说的话太伤人，伤的她体无完肤。

    “嬷嬷，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等会大夫来了，你直接领着他进来便是了。”

    吴嬷嬷欲言又止的看着柳姨娘，而此时的柳姨娘早已闭上了眼，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吴嬷嬷叹了一声，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谢云峰去瑶阁并且和柳姨娘大闹一场的消息，像是一阵风似的，呼的传遍了整个谢府，就连久居蔷薇苑不出的叶氏都已知晓了。

    蕊心来禀报的时候，谢一雪正拿着一本医书在贵妃榻上坐着，叶氏则躺着床上睡着了。

    蕊心压低声音在谢一雪耳边说着瑶阁发生的趣事，上扬的嘴角怎么都掩盖不住，就连谢一雪的嘴角也是弯弯的，显然心情极好。

    等叶氏醒来，便发现谢一雪嘴角带着笑意，手中的医术半天不翻一页，倒是心情看着挺好。

    “雪姐儿，发生什么事情了？娘看你现在心情很好？”

    谢一雪笑着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医术，坐到床边，从一旁捞起一个枕头，熟门熟路的放到叶氏身后。

    “娘，你睡到现在当然是不知道府里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可是听说了，爹刚刚从瑶阁出来，和柳姨娘在瑶阁里大吵一架，当时爹把一个茶盏摔在了地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柳姨娘正好跌在茶盏的碎片上，听说碎瓷片刺入了脚踝，深得见骨，你说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谢一雪笑的眉眼弯弯，眼里明显是幸灾乐祸，叶氏看的明白，叹了一声，到底也没说什么。

    她能说什么？是他这个做爹的自己没有给孩子们做好榜样，事情出了，孩子们多说了两句，倒也不算什么。

    “府里现在都传遍了吗？是因为什么？你爹这人虽然对我们不怎么样，可是他想来最宠的就是柳姨娘和珠姐儿了，按说，他不应该和柳姨娘闹矛盾的啊，是不是你搞错了？”

    “搞错什么？什么都没搞错。这一切都是柳姨娘应得的。她若不是去花园招惹新入府的两个姨娘，她哪里会是现在这幅样子？肯定是她招惹了昨天爹带进府里的两个姨娘，她们在爹的面前告了柳姨娘一桩呗，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欺负他的心肝呢？自然就去瑶阁警告柳姨娘了。”

    叶氏点点头，“这么说来，今日发生的这件事倒是确实是你爹的性子会做出的事情。”

    第309章 能不能治好

    谢一雪笑了笑，都被人戴绿帽子了，她爹要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会质疑他是不是一个男人的！正常的人有几个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而且这顶绿帽子还留下了孽种，而他自己竟然视孽种为亲生，一养就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再不堪的男人，只要他是个男人，他就受不了这样的欺骗！

    谢一雪在谢府待了会，本想着临走的时候见见二哥谢文庭，谁料，太阳都快落山了，也不见谢文庭回来。无奈，谢一雪只好带着心中的小遗憾回王府去了。

    此时的瑶阁则是一番人仰马翻，女子的喊叫声和啼哭声响彻这间不大的院子里。

    刘大夫是宝芝堂治疗外伤最好的大夫，从进内室看到柳姨娘腿上的碎瓷片，他便时不时的摇摇头，叹叹气，好像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真的没救了似的。

    吴嬷嬷看着刘大夫这个样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柳姨娘若是残了，依着老爷现在的态度，怕是复宠无望啊。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找一个残废，哪怕她是个美人，再说了，容貌又能留住男人的心多久？比你漂亮、年轻、身材好的黄花大姑娘大街上比比皆是，没有必要非要守着你这个残废？

    “刘大夫，我们姨娘怎么样？真的没办法了吗？”

    上了年纪的人都信奉佛学，吴嬷嬷双手合十，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她甚至在心里上老天爷祈求，祈求能治好柳姨娘，若是真的能治好柳姨娘，她愿意为其吃斋一年。

    “具体的还要把瓷片拔除后看看再说，她这个样子，也说不准，毕竟离脚步的筋脉太近了。”顿了顿，刘大夫又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弄成这样？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家主子的这只脚，怕是要多养几天了，不然，谁都说不好日后会恢复成什么样子。”

    吴嬷嬷连连道谢，至少刘大夫没有直接说姨娘的脚治不好了。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她都希望能治好主子的脚。

    未等丫鬟通报，谢宝珠猛地撩开珠帘，从门外跑了进来，绕过屏风，看到躺在床上脸色发白，露在外面的肌肤，尤其是脚踝处的碎瓷片后，眼睛里的泪水一下子便流出来了。

    “大夫，大夫，我姨娘怎么样了？她，她的脚还有救吗？还能治好吗？治好了能像正常人走路一样吗？”

    谢宝珠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她伸手想上去紧紧攥着柳姨娘的手给她安慰，看到的确是柳姨娘的手心大小不一的插着大约五六个小碎片。

    谢宝珠深吸一口气，把心口的那股子涩意压下去，板着脸看向一旁的刘大夫，呵斥道，“问你话呢，你听到了没有？我姨娘的病到底怎么样了？她的脚能不能好？我不管，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一定要治好她，一定要治好我姨娘的脚，要让她像正常人一样。只要你能治好我姨娘的脚，银子少不了你的。听到了吗？”

    不等刘大夫说话，吴嬷嬷连忙拉着谢宝珠往后退了一步。

    吴嬷嬷脸上浮现一抹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家姑娘也是因为太担心姨娘了，所以情绪有些失控，还望刘大夫见谅才是。老奴替我们家姑娘向刘大夫道歉，还望刘大夫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我家姑娘计较才是。”

    刘大夫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这样的人老朽见过很多次了，知道她叶氏一片好心，自然不会和你们计较。”

    顿了顿，刘大夫看向躺在床上的柳姨娘，沉着脸问道，“你做好准备了吗？我要开始了。”

    柳姨娘咬着一条毛巾，点了点头。

    刘大夫回头瞪了眼谢宝珠，冲着一旁的吴嬷嬷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我要给你们家姨娘把身上的碎片清理干净，这里人太多了，留下一两个人就行了，不用留太多人，免得等会取碎片的时候，一惊一乍的吓着人。”

    听到这里，吴嬷嬷哪里还不明白，刘大夫饶了这么一圈，就是不想让二姑娘在旁，想起二姑娘咋咋呼呼的性子，吴嬷嬷也颇为头疼。

    吴嬷嬷讪讪一笑，拉着谢宝珠的手不顾她的反抗，把她拉出去了。

    “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要里面看着姨娘才是，你把我拉出来做什么？”

    “我的小祖宗啊，你就不要进去了。你想啊，等会取碎瓷片的时候，肯定溅得到处都是血，你若是见了，难保晚上不会害怕，你呀，就还是不要进去了，你放心，有嬷嬷在呢，有嬷嬷在，嬷嬷一定不会让姨娘出事的，你放心便是了。你呀，就好好的在外面等着便是了，不要进去捣乱了，免得血溅到你的这件新衣服上。”

    提到新衣服，谢宝珠连忙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这件姜黄色的对襟褂子并同色百褶儒裙，确认并没有弄上去什么脏东西后，这才舒了一口气。

    谢宝珠知晓吴嬷嬷是为了自己好，看了看身上的新衣，又望了望屋子内放置的屏风，终于在两者之间选了新做的衣服。

    吴嬷嬷安置好谢宝珠后，连忙进了内室。

    刘大夫已经把镊子在火上烤了烤，又用烈酒里里外外的洗了洗。随着柳姨娘一声闷哼声，脚踝上的碎片便被刘大夫麻利的取了下来，确认没有碎片没有伤到脚上的筋骨后，刘大夫重新清洗了镊子，随后是手掌心和左手臂上的碎片依次被取了出来。

    “好了，她的伤倒是没有伤到筋骨，不过，以后要多注意休息，伤筋动骨一百天，平日里多喝点骨头汤什么的补一补，等会派个人去药房拿药，这些药一包喝两天，一天喝两次，每次喝一碗。”

    吴嬷嬷连忙从刘大夫手里接过药方揣在怀里，连连应道。

    送走了刘大夫，吴嬷嬷把药方递给了曼夏，顺便给曼夏拿了银子，让她出府抓药。

    谢宝珠看着吴嬷嬷把刘大夫送出府后，抬脚便进了内室。

    因着刚刚取完扎在身上的瓷片，空气中的血腥味并未完全消散，那股子腥气，让谢宝珠闻着便有些反胃。

    第310章 爹是骗子

    “姨娘，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好点？”

    柳姨娘虚弱的点点头，因着刚刚取完瓷片，额头上还沁着一层薄薄的汗珠，脸色苍白的吓人。

    “珠姐儿，姨娘没事，姨娘累了，让姨娘先睡一会，等会姨娘再和你说，你就乖乖的在瑶阁里带着吧。”

    谢宝珠不想让柳姨娘担心，连连点头，轻声的应了一声。

    吴嬷嬷把手里的铜盆放在地上，悄声的走上前去，“姑娘，姨娘休息了，你去外面坐着吧，内室血腥味太重，让老奴开开窗透透气后，血腥味淡点了姑娘再进来。”

    谢宝珠虽然不舍柳姨娘，可屋子里的血腥味确实很重，刚刚没人说的时候，闻的习惯了倒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再次被人提起，她反倒是觉得屋子里的血腥味比刚才更加重了三分。

    “好，那我先出去了，等会嬷嬷你收拾好了，你把我喊进来。”

    吴嬷嬷笑着点点了头，“姑娘放心，等会屋子里味道淡了，嬷嬷一定把你喊进来。”

    谢宝珠笑了笑，转身出了内室。随即，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再次进了内室，伸手把吴嬷嬷手上的抹布夺了下来，放到一旁，挽着吴嬷嬷的手臂出了内室。

    “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奴不是说了等老奴忙完，姑娘再进去吗？怎么了？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

    谢宝珠环顾四周，发现四周并没什么丫鬟，这才放下心来。

    刻意压低声音问，“嬷嬷，我且问你，姨娘这个样子，是不是爹气的姨娘？还有，爹真的新纳了两房小妾吗？听说是一对姐妹花？现在就住在离姨娘瑶阁不远的双芳阁？这些可都是真的？”

    吴嬷嬷吃了一惊，忙问道，“我的二姑娘啊，这些事情你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些都是别人瞎说的，什么真的假的的，都不是真的！你就别瞎想了，姨娘和老爷的感情好着呢！”

    “好着呢？那嬷嬷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何双芳阁里会多了两个女人？就是哪两个狐媚子气的我姨娘是不是？是不是因为那两个狐媚子，我爹才和我姨娘吵得架？”

    吴嬷嬷脸色发白，忙拽着谢宝珠的手，轻声开口，“我的姑娘诶，你声音小点，你姨娘刚睡着，别惊着她了。”

    谢宝珠甩开吴嬷嬷的手，声音比刚才小了许多，“好，那你告诉我，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爹真的有了别人了？”

    “我的二姑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有了别人了？你要记住，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爹的身边不过是多了两个女人而已，你别忘了，以前你爹身边的女人也不少，可最后呢？最后不都被姨娘给打发走了？这两个人，你也别管，有你姨娘在呢，你姨娘会想法子对付的，你呀，就好好的在闺房里待着便是了。”

    “我爹这个骗子，他明明说过以后只会有我姨娘一个女人，这才多久啊，他竟然变卦了？还有那两个狐媚子？才刚入府，不过是服侍了我爹一个晚上罢了，竟然就来我姨娘面前耀武扬威的，她们算什么东西？给她三分颜料，她还真开染坊了？”

    谢宝珠越说越气，她一把挥开吴嬷嬷的手，“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姨娘被人欺负，我要去双芳阁，我倒要看看那两个狐媚子到底长什么样，竟然把我爹的魂都勾走了！”

    说着，谢宝珠人就要往外走，吴嬷嬷眼疾手快的拽着谢宝珠的衣袖，“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别去，不能去啊，你听话，你听嬷嬷给你说。”

    吴嬷嬷紧紧的攥着谢宝珠的衣袖，生怕一不留神，她便跑出去了。二姑娘向来莽撞，这件事她绝对干的出来。

    吴嬷嬷缓了一下，缓慢说道，“你是姑娘，还是未出阁的姑娘，于情于理你都不能管到老爷身上，尤其还是涉及到老爷的私事，若是你执意要管，这件事传出去了，怕是对你的名声不利，尤其是姑娘现在正在议亲的时候，传出一丁点消息都会姑娘的名声不利，听嬷嬷的话，这件事你不能插手，你也插不上手，所以，你就不要插手了。你就安心的当作不知道就行了，余下的有你姨娘在呢，她一定不会饶了那两个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