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明泡了半个时辰的药浴，这期间加了许多次热水。每一次的热水温度都非常高，即使方元明泡完了，水温也应该是正常温度，而不是这般冰冷刺骨的啊！

    曲离主小心些，现在那些残渣里含有的是白骨蛊毒的寒气，别沾染上身，否则想要祛除还是挺困难的。”

    “原来这就是白骨蛊毒，居然这般冰冷刺骨。”韩妙者若有所思地看着木桶中的残渣。正巧在这个时候一个婢女端着华宁歌煎好的药走了进来，交给了曲离。

    韩妙者皱眉道：“等等。”

    众人停下动作，看向了她。曲离问道：“怎么了？”

    韩妙者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看着曲离手中的药：“白骨蛊毒属阴寒，而这碗药所用到的草药也是阴寒性的，既然已经将白骨蛊毒的寒气排出体外了，为何还要喝这般阴寒的药？”

    一旁的方孝天和秦王妃也皱起了眉头。

    曲离无奈道：“阁主，你可知毒不比药。药大多不伤本源，可毒却是无时无刻不在伤害身体。白骨寒气被排出一点，赤练的火气就强盛一丝，恃强凌弱，必定爆发更大的冲突。在白骨寒气被彻底排出体外之前，必须要维持阴阳平衡，否则这小子当场就死了。”

    曲离的意思很明白，白骨寒气是毒，但是这些药的寒气不是毒，并不会伤害此时的方元明，它们的目的只是压制赤练的火气。

    “原来如此。”韩妙者从前也曾有过学毒的想法，但是当时她师傅却非常严肃地把韩妙者的这个想法扼杀在了萌芽当中。

    她师傅认为，学医之人，应当有赤诚之心，可学救人术，不可学害人术。毒这一方面，稍微了解一下就可以了，绝对不能涉猎太深。

    方元明紧皱着眉头将曲离给他的药喝完，感觉身体比之前稍微要舒服一些了。

    “明儿，你感觉怎么样？”秦王妃关切地问道。

    方元明扯出一个笑容，道：“还可以。”

    曲离看到方元明的脸色好了一点，对方孝天道：“秦王爷，等会儿我会将解赤练需要的药材写出来，你现在就派人去寻找。”

    “这些药很难找到吗？”方孝天皱眉。

    曲离点了点头，他道：“虽然在炼制技术方面来说，赤练的难度低于白骨，但是在解毒方面来说，赤练却比白骨更加难解。根据毒堂这些年对苗疆蛊毒的了解，赤练的解药只有在苗疆才拥有。苗疆人对解药讳莫如深，想要找到，恐怕有点难度。”

    “无论多难我也要找！那些苗疆人若是不交出解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方孝天冷冷地说道。

    涉及到方元明的事情，他一向都是如此。

    曲离叮嘱道：“秦王爷，你要记着，最多只有两年时间。两年之内如果找不到赤练的解药，世子一样会死。”

    “我明白了！我现在立刻派人去苗疆！”方孝天点头，马上就要出去喊人。

    曲离又道：“赤练蛊毒源自西部苗疆人，解药大概率也会在那里找到。”

    “多谢。”方孝天对曲离道谢。

    等方孝天出去后，曲离又在纸上写下了一些东西，给了秦王妃。

    “这上面是禁忌之物，从现在开始绝对不能让世子沾染。”

    秦王妃郑重地将这张纸收了起来，对曲离鞠躬道：“多谢曲堂主救我儿性命！”

    曲离摆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

    之后曲离又对韩妙者与秦王妃嘱咐了一些需要另外准备的事情，说完之后就告辞离开了。他这次来是住在客栈里的，秦川没有毒堂分部，他也没办法住毒堂。

    秦王妃留在这里照顾方元明，韩妙者则去找华宁歌了。

    华宁歌在后院，就在韩妙者从后面靠近她的时候，她突然就站了起来，转过身来看着韩妙者。

    韩妙者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发现我在你后面的？”

    华宁歌凑近韩妙者，在她身上嗅了嗅，然后又后退几步，皱着眉头说道：“你身上有味道，我大老远就闻到了。”

    “什么味道？”韩妙者闻了闻，却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

    华宁歌道：“和方元明身上一样的味道，但是又沾染了很多药的味道，很奇怪。”

    奇怪的药味？

    韩妙者回想起方才她用手接触了方元明泡过的药水，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她对华宁歌说了下。

    华宁歌皱眉道：“肯定是因为这样，你身上才沾上了这种奇怪的味道。”

    “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韩妙者道。

    华宁歌吸了吸鼻子，对她说道：“你忘了我嗅觉是很灵敏的？现在，快去洗澡！”

    韩妙者抬头看了看天，道：“大白天洗什么澡啊。”

    “去掉味道啊！这种味道太难闻了。”华宁歌嘟着嘴说道。她要不是忍受不了这样的味道，至于才进去那么短的时间，后面就一直远离方元明的住处吗？

    看到华宁歌皱着眉头的样子，韩妙者忽然有了个坏主意。她趁着华宁歌没反应过来，直接上前一步抱住了华宁歌。

    华宁歌顿时就感觉到这股奇怪的味道冲入她的鼻腔，整个人都被熏得恍惚了一下。要是正常情况下还不至于这样，但韩妙者可是直接用手触碰了那些残渣的，气味沾染最为严重。

    “妙者姐姐，你别闹了！”华宁歌无奈地推搡着韩妙者。

    韩妙者又挠了挠华宁歌的痒痒肉，这才松开她，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宁歌你记住，我们学医之人未来会面对各种各样的病人，气味是我们必须忍受的一项。虽然你以后会继续当公主，但我希望你还是能够谨记这一点。”

    华宁歌看着韩妙者，二人都沉默了许久。

    忽然，华宁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妙者姐姐，我会记住的。不过，现在还有个更紧急的事情你要去做。”

    “什么事情？”韩妙者疑惑地看着她。

    华宁歌道：“去洗澡！”

    韩妙者：“宁歌，我……”

    华宁歌：“我不听，反正你要去洗澡！现在，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