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作品:《夫君每天都想掐死我

    唐釉随意捏了捏手里的花团,周围翘起的翎羽落了不少细碎的绒毛在她掌心里,拍都拍不掉。

    这等精碎物件,不堪一折,美则美已,却不如来些金银实惠。

    心里虽是这么想,嘴上却佯作欢喜,“无论夫君给什么,妾身都喜欢的紧。”

    萧定慷的神色放缓,眉角微扬,斜睨她道:“我镇日公务繁忙,这样陪你的机会不多,可要好好珍惜。”

    唐釉坐在他身前,想起方才在马上被癫七荤八素,血涌天灵盖的难受劲儿,只希望这样的机会还是不要再有了。

    两人方从骏马下来,迎面碰到了朝这边过来的二皇子还有他身后的一干人等。

    双方见礼后,唐釉抬眸瞧瞧打量他一眼。

    二皇子与太子面貌相差甚大,今日他身着深紫色劲装,头发用一根玉簪定住,皮肤呈浅麦色,略微上挑的眼尾又莫名给他增添了几分阴郁之气。

    慕容安先注意到的是萧定慷怀中搂抱着的女子,心中微微称奇。

    萧定慷这些年无论办差、宴饮,还是日常行事作风,从来都是片叶不沾身,更没听说他娶亲,此时见他把那女子护在身前,显见的是十分宝贝的模样。

    有他这想法的不止一人。

    娄毅从二皇子身后走出来,眼神在唐釉身上肆意打量,只见她薄纱附面,微敛双眸,模样瞧不切,素手捧着大团花翎,乖巧安静的立在哪里不出声。

    他挑着眉 “啧啧” 两声,轻浮道:“萧指挥使,有些日子不见,你性情大改啊?”

    萧定慷对娄毅这露骨的目光极为不悦,他轻嗤一声,“你倒还是这副柳眠花宿柳,玩世不恭的模样。”

    慕容安扫了眼他怀中女子,起了几分心思,以往他使尽办法,都没能把萧定慷拉入他的阵营。

    这人既不贪财也不好色,浑身上下没有软肋,他曾经让人透了消息过去,只要助他登基,就可给加官进爵,就连威远侯府世子之位,他都能允诺给他,谁知这厮竟还是无动于衷。

    往年的赛春宴从没瞧见过他身影,今日却见他特意摘了花翎,哄这女子高兴,可见是特意费了几分心思的。

    他眼神又在唐釉身上扫了片刻,乌发垂肩,面纱遮住大半,却露出水莹杏眸,腰枝纤纤,既媚且滟。

    原来萧定慷好这口?若是以后送他些这样的女子,他可会收?还是这女子有其他什么过人之处?

    慕容安思及此,略勾了勾唇角,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故意道:“萧指挥使,你怀里搂的是谁?”

    萧定慷扫他一眼,面上不露声色,淡淡道:“不过一姬妾罢了。”

    唐釉垂着的眸子颤了颤,她紧紧抿着唇没出声。

    二皇子慕容安乃荣妃梁颖所出,外祖势力雄厚,背靠安淮梁王府。

    他与太子不同,为人阴险狠辣,如一条暗里的噬人毒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前世萧定慷自己也是着了他和梁王的道,才丢了皇位,今世对他二人也极为忌惮。重生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趁着圣熙帝还在位时,先借了他的手,铲除这二人。

    慕容安可不信萧定慷这番言辞,他轻 “哦?” 了一声,起了几分玩笑之意:“可我瞧着她也是极为顺眼,既是普通姬妾,可愿将转她送于我?”

    在大邑姬妾等同于玩物,在上流阶层乃至皇亲贵族之中,宴席交往间转送姬妾更是寻常之事,所以二皇子提出的这要求在大邑并不过分。

    萧定慷闻言轻笑一声,淡淡道:“某虽有几分不舍,但若二皇子喜欢,自然可将她送于你。”

    唐釉脸色霎时白了下来,她抬起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在这几句话的交谈间,就能将她送人?

    好歹两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日日为他洗手羹汤,甚至阴差阳错的为他挡过刀,好歹也算的上是救命恩人。

    何况,昨日,昨日,他还亲了她!

    她用指尖狠狠抠住手指,才把涌上心头愤意强忍下来,她以为萧定慷待她有几分不同,没想到竟他心里一文不值,甚至被他盘算着送出献媚,真是可怜又可笑。

    二皇子慕容安细细打量萧定慷片刻,瞧见他面色并无异常,仿佛这女子就是个无关痛痒的玩物,无可,也无不可。

    他才挑着眼角笑了笑,“既指挥使心有几分不舍,我怎好夺人所爱?”自己想巴结萧定慷都巴结不上,又怎么会真的抢他的女人?

    方才戏言不过是试探罢了!

    同样,萧定慷也笃定他不会要唐釉,慕容安想要什么女子没有,没必要与他争抢唐釉,惹他不快!

    他只不过是想探探自己的低罢了!

    偏慕容安今日这行为令他异常恼怒,原本还想容他多活几天,用他当饵钓大鱼,拉扯出他背后的势力,现下却是巴不得过两日在万寿节上就弄死他。

    *****

    两人回程途中,马车里气氛低沉压抑。

    唐釉敛眸坐在车厢东侧,与萧定慷隔的老远,面容平静,与往常并无不同,却也一声不吭。

    花翎也被她随意丢弃在一旁,翎羽飘散落了一地,可见它并没得到主人珍惜。

    萧定慷心里莫名烦躁,他忍了片刻,终是解释道:“慕容安不是真的想要你,所以我才会这么说。”

    唐釉依旧垂着眸子,随意 “嗯”了一声。

    萧定慷多添了几分耐心,罕见的给她露了几句朝中的局势:“慕容安阴狠毒辣,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我与他有隙,若他.....”

    萧定慷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他缓了瞧片刻才又开口道:“若他知晓你不同寻常,恐拿你要挟我,或使手段伤害你。”

    唐釉轻 “呵” 了一声,抬眸望着他,眸中似有水意,“我不过一低贱姬妾,是随意都能被你送人的玩物,有什么可要挟的?”

    她翻了旧账出来,“你难道就没动过将我送人的心思么?在天香楼,我险些被......”

    她说到此处,后面的话再也讲不出来,猛的侧过脸,眼中流出一行青泪。

    萧定慷瞧见她这模样,只觉心中难受至极,仿佛有人拿了小棍在他心里“笃、笃、笃”不停的敲击,烦躁之意比方才更甚。

    他伸手拽过唐釉,把她拉入怀中,用拇指替她将眼泪擦去,笃定道:“你不玩物,我也不会将你送人。”

    唐釉却是不理他,心中又烦又闷,还有一百分的委屈,她想伸手挣开,却被他搂的死紧。

    萧定慷扳过她脑袋,垂眸打量她发红的眼皮,低头在上面亲了亲,低声道:“我怕二皇子会伤害你,你也并非可有可无。”

    唐釉才不信他,好听的话谁不会讲?摆在眼前的才是事实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