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作品:《夫君每天都想掐死我

    唐釉每日过的提心吊胆,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还被捅了刀子,只觉万分委屈,她莹润的眸子泛出水意,红着鼻子侧过脸去,泪珠儿顺着眼角流入鬓间,轻声道:“我以为自己活不成了。”

    萧定慷垂眸打量她,心下十分感概,瞧见她流泪的模样触动更深,是他小人之心了!总是抓着前世不放,百般刁难,却忽略了她一片拳拳爱意。

    她明知中刀可能会死,却还那般孤勇的挡在他身前,这是把他看的比自己命都重要!

    他替唐釉抹干了泪珠,柔了两分声音道:“你舍命救我之情,我已记在心里!” 他捏了捏唐釉白嫩的柔荑,“好生休养,莫要再哭了。”

    唐釉闻言微愣,仰头打量他半晌,她眸光轻闪,忽然垂了眸子,细密的鸦羽掩住了眼中的神色。

    萧定慷瞧她不说话,以为她伤口疼的厉害,罕见的安慰了几句,“刚醒来勿要费神。”

    他将帐子拉起遮住外间烛光,与她一同躺在榻上,体贴道:“再多睡会儿吧。”

    海棠瞧见姑娘醒了自是高兴万分,她端了盏清水过来给她润喉,“姑娘先别睡呢,喝口水润润喉。”

    她转眸瞧见少爷关切的神情,捂嘴轻笑了下,朝唐釉眨了眨眼睛,“姑娘昏睡时,少爷一直守在旁边呢。”

    唐釉借力撑起身子,瞄了眼萧定慷,微微蹙起秀眉。

    她重伤昏迷一直没有下床,醒来只觉下腹憋胀,想要下床小解。

    唐釉轻咬了下嘴唇,想把萧定慷支开。

    她借着海棠的话头,微侧过脑袋,“夫君两日没合眼,甚是辛苦。如今我已醒来,夫君还是去休息吧,累坏了身体,釉釉要心疼的。”

    萧定慷心下感动,原来这女人一直都是这么体贴入微,只是以前刻意被他忽略了。

    他接海棠手里的茶盏,亲自喂到她嘴边,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她,“先喝水。”

    唐釉 “......”

    她象征性的抿了下,却憋的越发着急,眼见萧定慷搂住了她腰身,想将她放平回去,再顾不得羞涩,忙扯了扯他袖摆。

    萧定慷疑惑低头,却见她微仰起脑袋,微红着双颊,嗫嚅着吐出了几个字:

    “夫君,我想小解!”

    萧定慷微愣,他神情有些尴尬,重生回来他心生防备,一直与唐釉分房而居,更何况他也没有照顾过人,自是忘了睡久了要小解这一层。

    他轻咳了两声,视线扫到海棠身上,瞄了两眼她瘦弱的身板,转身道:“你身子不方便,我抱你去。” 说罢,就要俯身过来抱她。

    唐釉下意识往后躲闪,虽说两人有夫妻之实,但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更何况她可没让男人观摩小解的恶习。

    她自然也注意到海棠可能撑不住她,抿了抿唇轻声道:“怎好劳烦夫君,去院里换个粗使嬷嬷来就好。”

    萧定慷蹙了蹙眉,他看在她挡刀的份上,拉下面子屈尊降贵服侍她,不想她倒是拒绝的干脆。

    唐釉见萧定慷只看着她不出声,越发觉得他心思难测。

    她暗自着急,给立在床边的海棠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让她赶紧去屋外找个婆子,再等下去她没被捅死也快憋死了。

    海棠收到姑娘示意,忙跑出屋外找了个粗壮的婆子候在屋外,走进来在床前站定,“姑娘,婆子在屋外候着了。”

    她虽是给唐釉请安回禀,实则是给萧定慷说的,不然这直接拂了少爷的意思,恐惹他生气。

    果然,萧定慷扫了唐釉两眼没吭声。

    唐釉心里着急的厉害,萧定慷这厮是故意想憋着她吧!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温柔不过一柱香的功夫!

    萧定慷抬眼瞧见唐釉目光波光盈盈,转念一想,她定是怕他沾了污秽所以才拒绝他,顿时心软了几分。

    当下他挥了挥手,让开身子,示意婆子进来抱唐釉去净房。

    唐釉这一番折腾下来,也是筋疲力尽,她躺在床上时,萧定慷也在她旁边躺下。

    唐釉实在无力应付,只闭了眼睛假装休息。

    第二日晌午,唐釉醒来果然没见到烦人精,心里舒畅不少。她瞧见海棠捧了药膏和纱布过来,随口问了句:“少爷呢?”

    海棠放了托盘,“少爷一早就出去了,可能是有差事要办?”

    唐釉垂了垂眸子,想起他们遭遇围杀时,黑衣人开口要的东西,心知萧定慷必又查到了什么线索,或挡了谁的道。

    她心下冷嗤一声,照这样下去,恐怕她还没能当上宠妃,就已香消玉殒,死在半道了上。

    经过这次中刀事件,让她越来越看清现实,她是爱权、爱钱不假,可是那也是在有命花、有命享受的情况下。

    更何况萧定慷那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无论她百般讨好终不见效果,非得拿命去换或许才能得他几分好脸。

    唐釉抿了抿唇,她越来越不想当宠妃了,不仅是因着这条路布满荆棘,更是因为她厌烦了这样的日子。

    只是她现下无依无靠,娘亲死了,便宜爹根本靠不住,嫡母嫡姐恨不得将她踩在土里,手里的生意也还未起色......

    她垂了眸子,静待片刻,勉强压住了心中的浮躁之意,一切还需徐徐图之。

    海棠俯身将她半抱着托起,从侧面解开亵衣,准备替她清理伤口。

    唐釉由着海棠给她换药,胸口虽隔着棉布,却不时渗出血来,即便海棠轻手轻脚,可她仍是疼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好不容易换好药,却听外面有丫鬟禀告道:“姑娘,谢琅求见。”

    唐釉初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起谢琅就是她在黑市买的那个小奴隶,她挑了挑眉,“他来找我何事?”

    海棠却是知道,她帮唐釉合上衣襟,替谢琅说好话,“姑娘昏迷时,谢琅忧心姑娘伤情,期间忍不住探听姑娘消息,却被少爷拦住了。”

    唐釉轻 “哦”了一声,美眸扫了她一眼,神情意味不名:“想不到他还是个知恩图报的?”

    海棠自是没听出她话中的深意,只顺着她的话道:“谢琅他遭受磨难,得姑娘相救,自是感激不尽!”

    唐釉闻言轻笑一声,果然是没受过磋磨得单纯姑娘。越是这种遭遇过大磨难之人,心思越是深沉,不然哪能有命活到现在?

    当初怀了恻隐之心救他,是因她知道命运不受自己掌控,任人鞭打辱骂之痛,感同身受罢了。

    海棠打量着姑娘神色,犹豫道:“姑娘不允他进来?”

    唐釉睨了海棠一眼,让她扶了自己在床边榻上坐下,昏睡了几日身子乏的厉害。

    唐釉透过窗子向外瞧,春日阳光正好,墙边梧桐枝叶繁盛,绿意盎然,欣欣向荣。院中立着挺拔男子,虽身着粗布麻裳,却难掩风姿,倒是养眼的很。

    唐釉眯了眯眼,让海棠将他唤了进来。

    谢琅跨入门槛,抬眸扫了眼窗边芙蓉榻上的唐釉,走过去给她俯身行礼,“见过唐姑娘。” 他这姿态不卑不亢,却又温文有礼。

    唐釉咂咂嘴,瞧着他这番做派,再没了当初买他时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复又高看了他两眼。

    唐釉免了他的礼,微挑了挑秀眉,嗓音因为烈药伤喉,与往日想比少了几分清脆,却多了几丝稳重之感,“你来寻我有何事?”

    谢琅抬眸轻声道:“姑娘与我有救命之恩,听闻姑娘命悬一线,忧心姑娘伤情。”

    唐釉打量他面上露出的关切之意,心中一哂,无论怎样,他现在的命运握在自己手里,想必是真有几分担忧的。

    她略觉无趣,也不想再与他猜心思,直接了当道:“我救你回来不为别的,纯粹是因着一丝善意,如今你的伤也已好的差不多了,我愿放了你自由之身,随你自己心愿而活。”

    谢琅心下惊讶,他抬眸瞧着唐釉坦然神色,对她的话信服几分。他原以为换的这个主子即便不像哪些老爷一样打骂欺辱他,却也认为他有利可图,现下却是他想多了。

    自由之身对他来讲,说不心动是那假的,被人当成奴隶肆意玩弄滋味太难受,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他的兄弟手足也都被贬为奴隶,他想去救他们,想让他们堂堂正正的活在世上。

    大梁新帝残暴无政,民不聊生,大皇子被软禁,却未尝没有复起之势。现下他只能先躲在大邑,韬光养晦,伺机而动。

    他这几日借机在鸿途商会打听,知晓萧定慷身份定不是普通商人,况唐釉待他不错,倒是个不错的暂安之所。

    谢琅思绪回转间就想通了关键,他朝唐釉拱了拱手,声音里带了几分恳切之意,“我已是罪奴之身,无处可去,还望姑娘收留。”

    唐釉蹙起黛眉,她瞧谢琅不似池中物,原以为这厮会答应离开,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果。

    唐釉可不想留他,这摆明就是个麻烦,她虽心存善念,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当下她摆出为难之色,“你可知我这里不留无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