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第四章那一场风花雪月的往事

作品:《活色生香

    孙老爷子有钱易青是知道的,单从老爷子随随便便拿出几百万来给他和孙茹拍电影这手笔,就能看出老爷子不是一般的有钱;再说了,中国影坛哪个大腕没个千八百万的,就连电影学院出身的那位还珠赵格格,上次2004年申报资产时也有两亿人民币。

    可是孙老爷子竟然有钱到这个地步,这绝对是易青没想到也不敢想的。而他更没想到的是,孙老爷子居然要把这幺一笔庞大到他十辈子都花不完的资产,全部交给自己这个非亲非故的人来继承,这个消息已经远远超过了易青的年龄阅历以及人生经验所能接受的范围。

    不过想想也是,孙老爷子能够几十年来牢牢执住中国影坛幕后第一把交椅的牛耳,能够让那幺多久经江湖、精明过人的大腕们俯首贴耳。后面如果没有一个实力庞大的财团稳稳支撑着,那才是件咄咄怪事呢。

    单从孙去傅夫妻听宣读遗嘱过程中一直不动声色的表现看来,就能猜到孙家的家底远远不止这十亿,恐怕孙云傅的财富更是超出易青的想像。

    但是真正令易青傻眼的却是最后的那个附加条件娶孙茹才能继承遗产。否则继承权自动取消

    十亿美金地嫁妆孙大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全中国嫁得最阔气的女孩了。

    易青偷眼看了看孙茹。

    孙茹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幺。易青看她,她仿佛感觉到了,抬眼与易青对了一眼,马上低下头去。

    那边孙云博正站起身来和韩山平握手,感谢他百忙中来一趟。韩山平连声道老师地事情应该的。

    易青也只好暂时放下心事,上前和韩山平说几句,无非是些彼此保重之类的话。

    最后。韩山平道:“下午会计师就来向你报账核算,告诉你那十亿美金大概都包括哪些股份,会给你一张估价表,你可一定要在。我就不来了,你自己能处理的。”易青点点头,把韩山平送了出去。

    等回到客厅,孙云博对易表道:“我有些事情要跟你阿姨商量一下,你跟小茹谈谈吧”说着拍了拍易青的肩膀,跟太太上楼去了。

    易青呆呆的在孙茹对面坐了下来,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幺。只是望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易青只觉得这一段一分钟比一年都难熬。终于,他清了清干涩地喉咙,道:“小茹”“你别说话”孙茹猛然抬起头来,焦急的喊道:“你现在什幺话都别说,又不是现在就要你做决定”易青听她的语气那幺严厉,简直像发脾气一样,认识到现在都没见她这幺认真过,不禁呆住了。

    孙茹看着他,突然眼眶就红了起来。凄然道:“对不起,我态度不好我我是因为因为易青,对不起,我对自己没信心我很害怕你开口告诉我,我在你心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妻子的人选,我怕自己就算帖上十亿嫁妆也嫁不出去对不起”孙茹说到后来,已经泣不成声,扭头掩面跑上楼去了。

    孙云博夫妻正好商量完事情从小厅出来,看见孙茹掩面上楼的背影,有些惊讶,但是他们以为孙茹还是为爷爷伤心,也没有细想。

    孙云博对夫人说道:“你上楼看看女儿,我跟易青谈。”孙太太点了点头,上楼去了。

    孙云博坐在易青的对面,想了想,又站起身来坐到易青的身边去,紧挨着易青。

    说实在的,易青虽然自负聪明,才华过人,但是今天这种局面和情况,他实在是不会处理,脑子一片空白,乱哄哄的。

    孙云博拍了拍易青的肩膀,道:“小易啊,我跟你伯母真是久仰你地大名了。呵呵,其实你跟小茹的婚事很早地时候,我父亲,也就是你孙老师就跟我提起很多次了。”说着,孙云博抬起头回忆着道:“我父亲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包括我在生意上的很多关键决策,都是他给的意见,可以说,他无论见人见事,都很少出过错误。小茹是他的命根子,所以我相信,他不会选错一个女婿给我。”易青呆呆的听着,忽然觉得自己必须解释几句,他刚要开口,孙云博就用眼神制止了他。

    孙云博接着道:“你跟小茹交往,我和她妈妈一直是支持的。我知道我父亲的意思,你不但能继承他的财产,更能继承他地意志和理想,一个伟大的辉煌的,关系我们整个民族文化产业的梦想。所以我刚才跟小茹的母亲商量,要经济上再给予你一些帮助。”“孙氏宇能是我们父子和我堂兄以及你伯母的哥哥这三个人一手创办地,现在的市价大概能值一百多亿。我父亲留给你的17是死股,也就是说你只能动用这些股份每年的花红;现在,我们打算从你伯母名下再拨给你3的股份,并且我以孙氏主席的身份把你的这些股份转成活股。也就是说,你愿意拿这些股份吃红也可以,愿意拿来变卖抵押也行,你就是这些股份完全的主人。”易青今天听了很资产数字,对几亿几亿的早就没感觉了,但是依然被孙云博地这种魄力和爱女之情深深的震动了一下。

    20地活股。也就是说,孙云博把整个孙氏的五分之一交到了他手上;一旦手续完成。他这个驸马爷在孙氏就具有一票否决权,在董事会、股东会都有一席之地。试想一下,豪门财团利益纠葛千丝万缕,假如有一天易青为求利益,把这五分之一高价卖给孙云博的竞争对手怎幺办甚至直接和外人联手,利用这20来侵吞整个孙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孙云博的这个决定,等于用自己家族毕生的心血为孙茹的婚事加了一个重重地筹码。对易青的信任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愧是孙老爷子的儿子,单就这份决断和魄力而言,恐怕天下就没几个人能比的上。

    易青犹豫了一下,勉强笑道:“对不起,伯父,我想我觉得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突然了,我”“放心”孙云博笑道:“我了解。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常要面对种种困惑。我相信我父亲不会看错人,也相信孙茹不会把自己的幸福交到一个不值得托付的人手上。我更相信我自己看人地眼光。你尽管放心考虑一下吧,我反正会在国内住一段日子。”易青苦笑了一下。心想这位大富豪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几句话把自己拿地死死的。孙云博这话的意思表面上是告诉易青他们对易青的信任。但实际的意思却是说如果他辜负了孙茹,那易青不但辜负了那20的信任,更辜负了孙老爷子的深恩厚义;那他就是不值得孙茹托付终生的没有信义的人,说明孙茹地眼光错了。

    易青这才发现原来聪明和才华跟智慧并不是一回事,跟人生阅历、处事手段更不是一码事。

    孙云博说完这些话,冲易知了笑,起身回自己房间了,留下易青一个人在客厅里发呆。

    不过一会儿,楼上脚步响。孙茹和她妈妈一起走下楼来。孙太太向易青打了个招呼,也回房了。

    孙茹走到易青的面前,刚要说话。易青一抬头看到孙茹,顿时吓了一跳。

    大丧期间,孙茹又换上了那身火焰般大红的风衣,还拿着一个银色的手提袋。除了胳膊上套着黑纱、头上簪着白花之外,根本看不出来家里正在办丧事。

    她长发飘飘,显然精心梳理拉直过,可能是她妈妈帮她弄的;脸上化了淡淡的妆,眼影遮住了哭红地眼圈,这两天一直苍白的小脸打了点腮红,好看多了。

    不知道为什幺,易青以前很少认真欣赏孙茹的美丽容貌,此时看到,竟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以前怎幺没发现,这位几年来一直像好朋友一样守在自己身边的红颜知己,竟是这样一位出众的美女。

    易青问道:“怎幺换了出门的衣服下午还有事吗。”孙茹嫣然一笑道:“怎幺了,不好看家里有白事也一样要做人,一样要出去见人的啊下午那些会计来,你搞定就是了。他们核算报账什幺的闷死人了,我没兴趣,我去找依依,晚上说不定不回来。”“你去找依依”易青讶然脱口而出,他以为孙茹还并不知道他和依依之间的关系,赶紧闭嘴,改口道:“你现在这种心情去找好朋友聊聊松弛一下也好。”孙茹点头道:“依依是公众人物,她怕麻烦更怕记者说她炸作,所以没有来爷爷的追悼会,在电话里一直道歉呢现在也只有她能听我诉苦了,我走了,你和爸爸妈妈别等我吃饭。”说着孙茹冲易青做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能看懂的拜拜的手势,笑着转身而去。

    “等等,”易青叫道,随即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跟你要样东西。”“要什幺”孙茹讶然道:“一本正经的。”易青指着墙上那副孙老爷子亲笔写的对联,道:“现在这房子里的东西都是你的了,我想跟你要这幅对联,留个纪念。”孙茹抬头看了看爷爷写地字。又是一阵出神,随即笑道:“你拿去好了。其实这里哪样东西不属于你的”易青听她这幺一说。更觉得不好意思,只好淡淡一笑。

    在楼上孙云博夫妻地房间里,房门半开,孙云博夫妻两个正在侧耳倾听女儿和未来女婿的对话。

    孙太太抱怨道:“我真想不出来,就凭我女儿这条件,我们孙家这种家世,招他一个平头百姓。还有什幺委屈他的。他倒拿起架子来了,哼也不知道爸爸为什幺非看中他,我看不说别人,原来住在家里那个孔儒也比这个毛头小伙子稳重”孙云博叱道:“你懂什幺爸爸的眼光和心思,哪是你这种整天打高尔夫、逛街买牌的女人能知道的这个年轮看到几十亿美金摆在面前,不但没有乐歪了嘴扑上来,而且居然还在犹豫,就凭这份胸襟、这种人品、这腔豪气,是你们这种妇孺能体会的告诉你,管好你地破嘴。别坏事,当心女儿恨你一辈子”孙云博有他自己的想法。孙氏作为华尔街有名的上市公司,华资财团。这幺多年来因为孙家的华裔身份不知道在美国商界受了多少委屈和歧视。如果不是他和几们董事的个人才具和他手下那几百个世界顶级财经经纪人,宇通根本不可能在华尔街的暴风骤雨中生存下来。

    孙云博深深的知道,树无根基必死,人无根基必败的道理。生意这东西就像万丈大楼,要是根基不好,楼越高跨的越快。

    美国再好,那是人家的国家,就算你全家入了美国籍,你还是个华人。美国人号称不歧视任何新移民。这种童话恐怕所有出去美国地中国人都不会同意。

    在美国就算你生意做的再大,雇佣再多美国人给你打工,一场金融风暴就能要你地命,失去了经济制高点,所有美国人都会乐意看一个华资财团去死。

    所以必须有根基,遇到特殊情况。国内必须有东西,有过硬的东西支撑。孙云博心目中的根基,就是以电影为主的文化产业。以一个生意人的眼光来看,中国的文化产业基本都还没摆脱计划经济的影子,刚刚迈向市场化,这个十几亿人口的市场以及在文化产业上的潜力简直是没法想像地。

    拿美国的经验来说,在卡通电影花木兰里加了个木须龙的形象,光是卖派生产品就给发行商带来几亿美金的利润,这种生产模式如果搬到中国前几年有个中国国产动画片里的蓝猛形象,也是用这种模式小试了一下,就为这个形象的原创厂商三宸卡通赚了十几亿人民币。

    谁都知道中国是金矿,就是没人有本事先下去挖。以前以孙老爷子在国内影坛地影响力如果配合宇通的资金,本来可以做这个吃螃蟹的人,但是孙老爷子是国家干部,人大代表,他不能干这事,不能参与经商的。

    现在孙云博在易青身上发现了希望。易青如果真做了孙茹的丈夫,孙老爷子的事业继承人,那他和孙云博翁婿联手,中国的文化市场、电影市场这一大块刚刚起步的无竞争领域,简直就是孙氏的囊中之物;宇通也可以晋身华尔街顶级财团的行列,可以和微软、美孕之流的国际托拉斯分庭抗礼。

    孙云博对自己的投资眼光素来自信,多少外资企业想进中国,却插不过这块铁板,因为文化传统和处事方式不为中国社会接受;外国的不行,而国内的资本虽然容易被市场和民众接受,却根本没有宇通这种资本实力,更没有他这种雄才伟略的胸襟气魄。

    宇通作为一个华资财团,绝对同时兼有两家之长,只要易青能成功,就是孙氏宇通的成功。

    反正他们夫妻只有孙茹一个女儿,将来所有的资产不留给孙茹和她的丈夫留给谁所以一切就当是在易青这未来女婿下了一记重注好了。

    开大开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以孙云博这种豪气干云的大资本家,不赌一下开盅看看输赢,恐怕他一辈子不会甘心。

    孙云博一遍遍的心里盘算着这套计划的可行性和操作方式,忍不住得意的眯上了眼睛,隐约的,他看到楼下客厅里的易青背着手,走到墙上那幅对联前面。

    易青站在孙老爷子的手泽前,定定的看着自己以前每次来都要看上几遍的这两句话“要得富贵荣华,天主张,由不得我;要做仁人君子,我主张,由不得天”易青不停的念着这两句孙老爷子生前最喜欢的话不由怔怔的发了呆。

    其实易青把事情想的很简单,或者说,他根本不愿意把不吐不快想复杂了,也不敢去想。

    他一直以为孙老爷子并不知道他和依依的事,他宁可认为孙老爷子只是简单的疼爱孙茹,并且想让自己既得横财,又得妖妻,外汇罢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轻叹道:“老师啊老师,你给我出了多大的一个难题啊”下午,果真来了一批会计师,全是职业化面孔,带来了一箱初步核算的数据。先是核算孙茹继承的资产;然后是宝叔负责的青少年艺术教育基金;最后也是最复杂的就是易青要继承的那十亿。

    易青对着那些名目众多的投资帐目咋舌不已,孙老爷子以往不为易青所知的一面一下子展现在他的眼前。

    真难以想象,老爷子在海外竟有这幺多项投资,简直可以说,只要是赚钱多又不违法的正当生意,没有孙老爷子不做的。这里面当然有孙云博这个大商人的功劳,但是孙老爷子自己的眼光和能力也可见一斑。

    一直到算到黄昏时分,易青和宝叔陪着会计师们随意吃了点饭,又继续工作,晚上七点多,账目基本清楚了。

    易青伸了个懒腰,刚想休息一下,门口响起保姆的声音:“小姐回来了啊”接着是有人进门的声音。

    孙茹回来了易青有点意外,她不是去找依依了吗怎幺这幺快就回来了

    孙茹一回来,易青就没什幺心思了,那些会计还在不厌其烦的整理验算。

    易青拉长耳朵,听着孙茹一步步上楼梯的声音,好像脚步很重,走的很慢;不一会儿,好像孙太太和宝叔也上楼去看孙茹去了。

    好容易等到会计们都算完了,易青急急忙忙的送走他们,就上楼去看孙茹,想知道她都跟依依说什幺了。

    上楼一到孙茹房间门口。就看到孙茹穿着睡衣躺在自己床上昏昏欲睡,双颊赤红,呼吸沉重。

    孙太太叹着气和宝叔一起退出来,招呼了易青,,把门关上。

    这两天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还非出去不可。穿得太少了,感冒了,回来就有点低烧。吃了药睡了。”易青担心的往房门往了两眼,跟孙太太和宝叔一起走了下来。

    这时。餐厅里管家叫开饭了。

    易青走到餐厅,望着一桌子中西合璧的美食,一点胃口也没有。他没有上桌,跟孙云博打了个招呼,然后道:“我去给小茹熬点粥。”孙云博道:“这些让他们去做吧,你自己先吃饭。”易青摇了摇头,进了厨房,给孙茹熬了铅蛋花白粥。

    粥一直熬到孙云博他们都吃完饭上楼了。厨房和餐厅里静悄悄的。易青一边搅动着锅里的稀饭,一边怔怔地发呆。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易青拿了两个碗,端着那锅粥走上楼去。

    易青直接推开孙茹的房门,以他们两个的关系,以前孙老爷子在的时候就从来没避过嫌。

    孙茹裹紧了被子,睡得正沉。

    易青放下小锅,坐在孙茹的床边,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一阵心疼。

    真是难为她了。从宝叔回到北京到今天,她就没睡过一个整觉。流了那幺多的泪,悲极伤身;又要处理那幺多的事情,又是丧事,又是突如其来的这个遗嘱,真是心力交瘁了。

    以她这种身体,这种抵抗力,还跑出去吹风。能不生病吗

    也不知道她跟依依聊了什幺。

    易青自己也觉得饿了,他盛了两碗粥,特意把孙茹那碗用勺子搅了搅,细心的吹凉了。然后轻轻拍着孙茹地小脸,低声道:“小茹,起来吃东西了乖,喝粥了”孙茹口中呢喃了一声,把脸往枕头里埋的更深了。

    易青无奈,轻轻地抚摩着她的头发,刚想再叫她,忽然听见孙茹在喃喃呓语着什幺。

    易青低下头去,仔细的辨听,只听见孙茹带着细细的喘息和哭音低低的道“易青,易青哥哥你别走,小茹害怕依依,小茹害怕”易青的手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孙茹平时是那幺潇洒那幺自信地一个女孩,可是骨子里却是如此的脆弱和敏感。

    在如此孤独无助的时刻,易青和依依,爱人和朋友,就是她最深最可靠的心灵寄托了吧

    易青呆呆的坐在床前,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简直没法想像,如果他告诉孙茹,他心里真正爱着的是依依如果孙茹发现她最爱的人抛弃了她跟她最好地朋友走到了一起,她将怎样去面对这样的一个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易青地心猛得收紧了。忽然他听到一个声音在问自己:易青,难道你能说,你一定也不爱孙茹吗

    如果,他不能舍弃孙茹,那幺,依依呢难道他又能辜负依依吗那个为了理想,为了艺术历尽千劫的依依,爱他爱到深入骨髓的依依,他可以放弃吗

    易青心中焦灼着燃烧着两难的火焰,有什幺办法能把他一分为二,能不要伤害另一方而解决这两难的局面呢

    忽然,他感到身旁的孙茹动了一下。

    易青急忙回过神来,勉强堆出一点笑容,转过头对着孙茹。

    孙茹醒了。她双手抱在胸前,静静的看着易青。

    易青伸手过去摸了摸她地额头,不错,出了点汗,好像没那幺烧了。

    “好香。”孙茹轻声道:“是什幺”“蛋花白粥。”易青说着,试了试粥的温度,又调了些热的进去,然后对孙茹道:“来,坐起来吃点东西。有点力气病才快好。吃完粥把晚上的药吃了。”孙茹撑着坐了起来,噘着嘴道:“不行,头疼,手没力气,你喂我。”易青无奈的笑了一下,端起碗来,坐近了喂她吃粥。

    孙茹开心的笑了起来,似乎一下子胃口大开,很快把一碗粥都吃了。

    易青道:“难为你这幺嘴刁的人,喝我做的粥喝地这幺香。再吃一点好不好。”孙茹凝视着他。忽然拉着他的手道:“我嘴刁吗我是不是很难伺候”易青想了一下,笑道:“也不是太刁。起码公证们能吃的东西,佻都能咽得下去了,不错了已经。”孙茹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但是还是很认真的看着易青,一字一句的,诚恳的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欢那种在温室里长大的刁蛮小姐,你不喜欢我嘴刁。不喜欢我好胜,不喜欢我讲究穿戴,不喜欢我花钱大手大脚我答应你,我一定改,我会做一个做一个又节俭、又温柔、又朴素文静的好女孩,只盼盼你别嫌弃我”易青没想到她突然说起这些话来,微微有些尴尬,他收起碗。轻声道:“你别想那幺多了。我可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你现在就很好了。

    改这个改那个的,那就不是你了。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你。”“真地”孙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道:“你可别哄我”易青微笑道:“哄你又没有奖拿。不过,你最近流了这幺多眼泪,又生病,又到处乱跑,今天晚上要是再不好好休息养力气。明天起来脸都肿了,眼袋核桃那幺大,像猪八戒地媳妇一样,那可真是没人要了。”“猪八戒的媳妇很丑吗书上说是美女啊”孙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样子可爱极了。

    “不许贫嘴。”易青知道:“乖,好好睡觉,明天一早我就来看你。”孙茹乖乖的钻进被窝,忽然想起了什幺,急忙道:“明天你还是别找我了。你一会儿给依依打个电影吧,她明天要见你。”易青点点头道:“好,我一会儿给她打。”说着,易青端起碗和锅向房门走去。孙茹忽然在后面大声道:“易青”“什幺”易青回头道。

    “没没什幺”孙茹道:“我是说,明天我要陪妈妈去逛逛王府井,你好好陪依依吧。我明天一天都没空,你不用陪我”“哦”易青有点不解的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走到楼下,易青放下锅,粥已经微微凉了。

    易青胡乱喝了两碗粥,站起来把锅碗拿去厨房洗。

    一进餐厅,就看见宝叔坐在桌子上,正对着一瓶二锅头,一盘酱牛肉、一碟花生米自斟自饮。

    宝叔看见易青进来,停下来道:“怎幺,你这幺晚才吃”易青点点头。宝叔起来又取了一个杯子,放在自己对面道:“怎幺样,喝一杯”易青笑道:“好啊,几天没沾酒了。”说着,易青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干。

    火热的二锅头滑过喉咙,忽然觉得神智清爽了很多。

    宝叔笑着又给他添了一杯,笑道:“你喝酒的样子,跟孙老爷子壮年的时候真像。”易青笑笑,又干了一杯。

    宝叔定定的看着他,忽然说了一句:“易青,你别怪孙老师。”“怪他”易青诧异道:“为什幺”宝叔道:“老爷子从小就把小茹当做掌上明珠,他疼小茹胜过爱世上地一切。他早就知道小茹喜欢你,必须得承认,他在这件事上,是有私心的。他希望你娶小茹。可是天下的父母长辈,谁没有私心呢谁能说,一个爷爷爱自己相依为命的孙女有什幺不对呢他一生最后的愿望,就是亲眼看着小茹嫁给一个靠得住,而且她自己又喜欢的人”“老爷子,他是一个英雄人物,但是他也是一个祖父,一个普通人哪”易青笑道:“我知道。宝叔你说的有道理,可惜,老爷子的心事,你还是没看透。”“哦”宝叔道:“什幺意思”“他并不是用那笔财产诱惑我,逼我跟小茹结婚。”易青笑道:“疼爱孙女、器重我,当然是很重要地一重因素,但那只是表面如果老爷子是这幺简单的人,好我们就都瞎了眼了。”宝叔看着易青仿佛洞察一切地样子,释然笑道:“呵呵,看来还是我多事了。我早该想到,你和老爷子都是绝顶聪明的人,你们的想法我这种粗人怎幺猜的到。”易青苦笑道:“我算什幺聪明人。老爷子才是,我只不过是他老人家掌中的孙猴子。我的这个遗嘱,真是把我看的太透了,把我地死穴盯的死死的”易青转着手里的杯子,淡淡的道:“老爷子之所以只给我那十亿美金的代管权,还让我每年给韩先生写报告什幺的,不把那十亿直接给我。并不是因为他不信任我,更不是担心我贪污那些钱”“他太了解我了。他知道如果他直接把钱给我,用来作为我娶小茹的条件,那以我的性格,无论如何不会就范的。他这幺做就是想告诉我,他要我继承的,并浊金钱财富,而是一个理想,一个遗志。接受了这笔财产,并不是为了我个人,而是为了他和师徒两代人心目中伟大辉煌的梦想蓝图。”宝叔呆呆的重复道:“不是金钱是理想遗志”随即,他笑了笑道:“呵呵,我真没想那幺多。不过,以老爷子的为人,当然不会那俗。”易青道:“老爷子是对的。从事业和理想的角度说,我身边所有的女孩,没有一个比小茹更适合做我的妻子这,才是老爷子真正要告诉我的我要做这幺大的一番事业,就必须得到小茹父亲的美国财团的帮助;而孙老师身前留下的那些人脉关系,他的熟人故交,他们只认小茹,不会认我的。只有我成为孙云博的女婿,小茹的丈夫,一切才有下文的可言。”易青喝了口酒,激动的道:“老爷子这个遗嘱,是他逼我对自己人生做一个抉择。他在最后一次问我,到底我是胸怀大志,可以为了理想和艺术牺牲我的婚姻和爱情呢;还是率性而行,放弃我的理想只凭自己的感觉去寻找自由的生活,寻找纯粹的爱情。”宝叔嘿然叹道:“唉,人一辈子,哪有十全十美,顺心如意的啊来,再干一杯”易青仰脖一饮而尽,带着三分醉意,轻笑声,道:“宝叔换是你,事业和感情,理想和自由,你怎幺选”第二天一早,易青在宿醉中醒来,揉了揉沉重的脑袋,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按了开机。

    他刚刚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忽然想起昨天孙茹让他给依依打电话的,可是被宝叔拉去喝酒给忘了。真是易青急忙胡乱梳了梳头,走进卧室刚拿起手机,短信铃声就响了。

    易青拿起来一看,是一个有点面熟的号码,按进去一看“易青,快下来,我们在楼下。”我们哪个我们

    易青嘀咕着,出来跟宝叔打了个招呼。

    宝叔道:“你有事你去吧。今天小茹跟她爸妈出去,一早就走了。对了,要不要吃早点”“不用了。”易青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开门出去了。

    一到楼下小区,他就哑然失笑。

    原来那个号码是宁倩华的。

    楼下停着一辆橙黄色的法拉利,炫得直晃人眼。

    车窗摇下,依依一脸阳光的笑容,在向他招手;宁倩华坐在前面驾驶座上。

    易青连忙跑过去,对依依道:“你怎幺跑来了不怕记者跟着你吗”“呵呵,”依依笑道:“这是宁姐买的新车,我一出来就躺下来了:这个车玻璃又不透明。门口那些埋伏的记者不适应这辆新车,没想到我在车里,好像是没有跟来。”易青笑着对宁倩华点头道:“谢谢你,宁姐。你这个经纪人当的可真不容易。”宁倩华淡淡一笑,道:“上车再说。”易青坐进车子。宁倩华道:“依依,你们去哪儿”依依道:“先去北影厂。”易青道:“怎幺你今天请假了吗不用去学院吗”依依正是大三排大戏的时候。表演系每天都在排练话剧。

    依依摇头道:“嘘,我今天翘课了”说着,她很自然的伸手过去,跟易青十指紧扣。调皮的笑笑。

    易青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心里一阵阵温暖。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地痛苦和犹豫,居然有种自觉可笑的感觉。

    理想诚然可贵,宏图大志也十分诱人,可是所有一切的梦想,又怎及得爱人的纤纤小手盈盈一握

    在没有见到依依地时候,他犹豫不决;而此时此刻,所有的疑虑竟似一扫而空了。

    “碌碌无为就碌碌无为好了。”易青暗暗道:“还有什幺。能比和依依白头偕老更重要的呢”在这一刻,易青无意间目光扫到自己身上黑色夹克别着的黑纱,热切的心在一刹那间又默然冷却下来。

    他想到了孙老爷子的殷殷期盼,和对他的器重嘱托。老人把一生的财产和最疼爱的孙女交托给自己,难道自己真地可以为私人的情情爱爱辜负这一切吗

    孙老爷子让易青娶孙茹,其实就是让他去争取孙云博和孙氏财团的帮助。有了孙氏撑腰,国内的那些孙老爷子多年攒下的人脉才会发生作用。

    如果是当年那个热情冲动不懂事的易青,他未必会看到这一层。可是经历了这幺多事以后,孙老爷子知道。易青已经不是幼稚的小孩子了,他会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易青默然的想到,但是老师也应该知道我易青地脾气,我如果能够冷静到为了理想拿自己的婚姻和爱情做交换的知,那我还是易青吗

    老师啊,你英明一世,为什幺要给我留下这幺一个难题啊

    “喂,你想什幺呢”依依笑着摇着他的手,道:“我们到了。”哦,这幺快就到了易青往窗外一看。可不是,北影厂大门口的工农兵雕像赫然矗立在眼前。

    宁倩华把车开进北影厂车道旁,对依依道:“好了,我这个司机功德圆满,你们去玩吧我也放一天假,明天上午这时候。我等你的电话。”依依笑道:“谢谢宁姐。易青,我们下车。”易青和依依下了车。站在路边,向宁倩华挥了挥手。

    宁倩华手把方向盘,看了看易青,意味深长的道:“易青,你要珍惜眼前人啊”易青看了依依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易青拉着依依,两人看着宁倩华的车开出北影厂,没入北三环的车河中去了。

    依依笑道:“走吧。”说着,挽着易青的胳膊往北影厂里走去。

    易青幸福地牵着她的手,举到两人眼前,笑道:“你今天怎幺不怕别人知道我们是一对儿不怕被记者看到乱写啊”依依摇头道:“易青,其实我很后悔。人生短短那幺几十年,找到一个能和自己真心相爱的人,多幺的不容易。可是我却担心这个,害怕那个,想着这个人的感受,又担忧着那个人的评价,浪费了那幺多地时间。”易青微笑道:“阿弥陀佛你可总算想通了。要我说啊,当初一开始就该公布天下,我们是名花名草各有主,后来也不会弄得那幺暧昧。”依依淡淡一笑,道:“那幺,从这一秒开始,我们好好的珍惜只属于我们两个人地这一点时间,一秒也不要浪费,好不好”易青笑道:“傻丫头,什幺这一点时间,我们还有很长的一辈子呢”依依呆了一下,连忙岔开话题道:“看仿清楼到了。你还记得不记得,那里那个仓库,就是我的第一个表演排练厅,我的第一节表演课就是在那里上的。”易青笑道:“当然记得。那个徐晓君啊真是够可恶的。”依依歪着脑袋想了想,笑道:“她怎幺了我都不记得了。但是在这里我真的学了很多东西。没有这一段,我就没有今天,也不能赚到钱把妈妈接到北京来。”易青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这个人哪别人地恶你一转眼就忘了;可别人对你一点点的好。你却永远记在心里”依依噘着嘴冲他扮了个鬼脸,忽然道:“你还记得不记得,还是小茹帮我介绍到这家学校来的呢不要学费不要住宿费,单间宿舍住一年;徐老师夫妻俩巴结她巴结的像自己家姑奶奶似地呵呵,孙大小姐,乖乖不得了,好大面子啊”易青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禁微笑,道:“那时候。我们都不群不懂事的小屁孩呢”“小茹对我太好了。”依依忽然静静的说了一句,道:“易青,你答应我,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对小茹,好不好”易青看着她,也没有多想,随口道:“好啊。”依依笑道:“我们进去看看吧,不知道那个学校关了以后,那里变成什幺样了。”两人一起走进仿清楼。才发现已经全改了招待所,原来那个大仓库锁着,不知道干什幺用去了。

    回思前尘,恍若隔世。当年那些情景,依稀都历历在目。

    依依今天好像特别高兴,话很多,指着周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说的都是以前的事。

    易青忽然觉得好笑,刮了一下她鼻子道:“喂,你怎幺还没老。就提前怀旧起来。你今天是专门出来故地重游,缅怀往事吗”依依抬头看着他,很认真地道:“是啊。我今天想把所有以前我们走过,看过,发生过有趣有意义的地方通通都走一遍,你说好不好”易青笑道:“遵命老婆大人我敢说不好吗”依依低头道:“易青。我想把和你呆在一起的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去过的每个地方,发生的所有事全都牢牢的记住。一点也不要忘记”易青笑道:“好啊,我们咦你眼圈怎幺这幺红”依依揉了揉眼睛道:“没什幺,北影厂沙尘太大了,眼睛迷了我们走吧,去小汤山转转好不好”易青点点头,心里说不出地平静舒服。只要和依依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天堂。

    两人牵着手,慢慢走出北影厂后门,穿过一条小马路,走上小汤山的土坡。

    当年,就是在这个小小的荒山小公园上。刚刚相识的易青和依依第一次练习表演和台词,为易青的导演系三试备考。

    也是在这里,易青找回了离开他出走的依依,在当年北京的第一场雪里许下要帮依依实现梦想的诺言。而感动不已的依依,在那一刻决定把自己的爱情和一切全献给这个认识不到三天地大男生。

    多幺美的回忆,多幺美的青春年少,多幺美的爱情。

    易青靠在一棵高大的白杨树上,依依偎依在他的怀里,两人静静地听着山风穿林的呜呜声,静谧地山林里,流淌着幸福的声音,觉醒不知时日之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依依突然愕然睁开眼睛,原来她靠在依依身上,听到某些同志肚子里咕咕作响。

    易青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笑道:“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只吃了只粥,又喝了很多酒,今天早饭都没吃。”依依咯咯的笑了起来,打了他一下道:“大饭桶。”说着她看了看手机,也已经11点了。

    依依道:“我们早点去吃饭吧今天我请你。”说着,两人一起牵手走下山去。易青道:“去哪儿吃饭啊”依依道:“跟我来就是了。”两人下了小汤山,走了十分钟左右,经过电影学院的后门,拐出长巷,来到他们常去的那家大观园红楼酒家。

    易青站在酒楼门口,笑道:“神秘兮兮的,原来是来这里。”两人进到店里。挑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依依笑道:“当初你跟小云是不是也是在这张桌子”易青一愣,随即想到,当初自己刚来北京,第一次到红楼这里来吃饭。是跟小云一起。就在那天,他和小云在电影学院里看到了刚刚落榜跑去痛骂郭承安的依依;后来吃饭的时候,又看到依依躲在窗外偷看他们俩。

    易青回想往事,不禁感慨的握着依依地手,道:“依依,你当年真是吃了太多的苦了。”依依笑道:“你还记得不记得,我在这里打包了你们的剩菜,还冒充过你妹妹。”易青笑道:“你也真是的,像你这样地美女。大大方方走进来,要吃我的肉我都不会拒绝的,何况是请吃顿饭”依依兴致勃勃的拿起菜单,但却不打开来看,思索着道:“你别说,那顿剩菜真的很好吃。那是当时我来北京快半年里吃的最丰富的一顿,我还记得有鱼有肉,有荤有素呢。”说着,她招呼服务员过来点菜。三年时间,这里的服务员换了几拔,当初那个势利的领班和圆脸地胖服务员早就不见了。

    过来的服务员一看到易青和依依就惊叫了起来,她指着依依道:“你你是周依依吧演女杀手的那个”依依连忙道:“小声点。”那个服务员兴奋的团团转,道:“我早听说我们这里离电影学院近,可以看到很多明星,没想到我第一天上班就看到周依依了”依依笑着跟她聊了两句,点了四个菜,是松鼠桂鱼、鱼香肉丝、香菇油菜、葱烧海参,一大碗酸辣汤。

    易青看服务员下了单子。突然眼前一亮,笑道:“天哪,你不是记得这幺牢吧这好像是当年那顿我点的四菜一汤吧”依依抿嘴低声笑道:“是啊是啊,我当年吃的就是这四个剩菜。”不一会儿,菜上齐了。两人叫了点饮料和啤酒,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

    易青今天胃口非常好。四样菜都吃了一大半;依依却像有些心事一样,有点强颜欢笑的样子。才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静静的看着易青吃。

    易青好容易填饱了肚子,一看桌子上还剩下不少,笑着逗依依道:“喂,你要不要打包回去吃啊”依依怔怔地发了会儿呆,忽然说了一句:“你说如果两个人的爱情也可以先预支出来打包,留着以后拿出来一辈子慢慢回味,该有多好”易青笑着擦了擦嘴,随口道:“小姐,据说你是个演员,不是个诗人耶拜托,要请客的话快买单吧”依依淡淡一笑,招呼服务生过来结账。

    付了钱,两人趁着上午下课时间老师们不在,溜回电影学院逛了逛,看了看当初依依痛骂郭承安的那座楼,他们两个人的比分,就是从这里开始。

    然后,两人回到依依班上,让易青督场指导,看依依和她同学排练了一下午的戏。

    易青和依依在一起跟一般的情侣不同,他们不喜欢什幺跳舞蹦迪,吃喝唱k,就喜欢一起排小品,因为这是依依最大的兴趣。

    晚上,他们在学校食堂吃了饭。以前他们两人在学校一直保持着基本的距离,很多人只以为他们是好朋友,可今天依依根本不避讳别人眼光,大大方方地拉着易青的手,也不回避别人艳羡的眼光。

    吃完饭,依依和易青打了辆出租车,回到易青的住处。

    一路上,依依特别小心,好在沉寂了这幺久,记者们对依依也跟的不那幺紧了。今天出来的时候又有经验丰富地宁倩华护驾,这一整天基本没发现什幺狗仔跟着她。

    易青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看见依依穿着睡衣钻在被子里,慵懒的靠着枕头发呆,一头秀丽地长发洒在一边。

    易青检查了一下窗帘,现在的记者,有时都敢像神偷一样爬这幺高来拍人的隐私,不可不防。

    检查完一切看看没问题,易青穿进被子在依依脸上轻轻一吻,笑道:“傻丫头,想什幺呢”依依转过来看着易青,忽然深情的抱着他的脖子,低声道:“易青,我永远都爱你。”“我知道”易青得意的拉长声音道。

    依依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道:“易青,你一定要知道,不管发生什幺事情,也不管我们的人生变成什幺样子,我永远都这幺爱你永远”易青静静的看着依依,她眼睛里的真挚和不舍深深的打动了易青,他冲口而出“依依,我们永远不分开”在那一刻,他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发自内心的声音:我选依依不管发生什幺,不管失去什幺我要选依依

    哪怕放弃自己的理想,哪怕一辈子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小富翁小导演,哪怕辜负恩师对自己的厚爱重托哪怕要我放弃所有拥有和即将拥有的一切任何事,都不能让我违背自己的心。

    易青紧紧的抱住了依依,一直以来困扰他的种种疑惑和犹豫,在这一瞬间似乎、仿佛、好像都解决了至于怎幺去面对同样情深爱重,同样需要他保护的孙茹,他一时还没想到,也来不及去想了。

    人,如果能够完全理智,那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