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喜怒无常

作品:《重生之东厂相公

    两人一路来到南书房,庆元帝身边的苗总管进去片刻,出来时便是笑脸相迎。“两位请吧,万岁爷要立刻见您二位。”

    夏明与苗总管拱了拱手,不及说笑便带着易轻寒走了进去。

    一番礼仪不消细说,庆元帝急急问到:“就是你?是如何擒到那安南人的?”

    夏明回头瞥了眼易轻寒,示意他回话。

    易轻寒垂首而立,说到:“臣在赏花灯途中偶见一形迹可疑之人,派人搜查之后,严加审问。这人自称是安南国国师,称安南国大将军胡松发动政变,杀了安南国国王。他是跟着突围的军士逃出来的,一路上与王子失散,辗转来到我朝求见万岁,希望能求得发兵助他们铲除叛贼。”

    “你这嗓子?”庆元帝微微皱眉,易轻寒的嗓音不似夏明那般尖细,是一种粗糙的沙哑声。

    “回万岁爷,是那次窃听吏部尚房时,突生大火,被烟熏到了。之后一直疏于调理,就落下病根了。”夏明代为解释到。

    见庆元帝若有所思的样子,夏明补充到:“老奴也看了那人,形容姿态不似作假,且有印信为证。不过,也保不准是趁机作乱的贼子,老奴恐混淆圣听,这才扣下了人,没有带到万岁爷这来。若是真让他开了口,倒是难办了。”

    “恩,做得好,假的倒还好说,若是真的,恐……”庆元帝叹了口气说:“达达最近不太平,几次犯边。”

    “是,老奴认为,若是分心去管那安南之事,恐达达趁机南下……”夏明没有再说下去,他向来知道庆元帝所思所虑。“不如暂且将这安南人扣下,另派人跟着此次的安南国使臣回去调查一二,心里也好有个底。”

    “安南本就是我之领土,趁着前朝动乱之时伺机称王,如今虽也依附我朝年年进贡,但或许也可趁此机会……”夏明观察着庆元帝的表情,缓缓说到:“如若我朝只是出些钱粮辎重,倒也……”

    “这是哪个的主意!我泱泱大国要做那趁人之危之事吗!”庆元帝重重拍了下龙案,夏明和易轻寒连忙跪下。

    “万岁爷息怒,万岁爷息怒。”夏明越发觉得庆元帝难伺候了,最近这段时间总是无缘无故发脾气,前一刻还是和颜悦色的,保不准哪句话说得不对便是一阵腥风血雨。

    “万岁息怒,此乃下官的主意,与夏督主无关。”易轻寒分明看到了夏明投过来的目光,只好如实说来。

    “哦?你的主意?说来听听。”庆元帝坐回到龙椅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看似谦恭,却满身反骨的俊朗男人。他不卑不亢,不张扬不怯场,全无那种第一次面圣之人的怯态。夏明也常提起这个手下,庆元帝顿时来了兴趣。

    “臣以为,国事非家事,不好以趁人之危而论。万岁爷宅心仁厚,然安南本就是我之领土。”易轻寒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建功立业从来不是自己追求的,他只想报了仇带着蓝语思远走他乡。

    “话虽如此,但总归是要知道此事是否属实。且,不可轻信一面之词,若有出入的话,岂不被天下人笑话。”庆元帝听了易轻寒的话,没再说什么,或许他本就是佯装动怒,帝王之术向来虚虚实实。

    “后日便是欢送各国使臣的宴席,可将此人带进宫里,安排为那安南国使臣倒酒,若有一分异色,便可知一二。”易轻寒补充到。

    易轻寒回到府上时,蓝语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待到两人沐浴后,随烟等人退下去了,这才神神秘秘地凑近了易轻寒耳边说:“相公,我赚了好些银子呢。年后把那些多余的卖了换成银子,又将银子换成了金条,我就藏到咱这园子里了。”

    “好,你记得藏到哪里了便好,可莫要忘了。”易轻寒笑着说。

    蓝语思很兴奋,跟着易轻寒来到内书房,却见他好似并不在意一般,于是便一直在其左右说些如何卖,卖了多少等等之类的事。

    易轻寒边听边提笔写写画画,不时点点头表示在听她的话。

    “相公,你这是在写什么?是在写我说的话吗?”蓝语思看到易轻寒写的柴米油盐的价格,便好奇地问到。

    “不是,这是东厂的人搜集的情报,我需写好了递交上去。”易轻寒继续写。

    “这也管?还真是,很劳累。”蓝语思拿起来看看,她对这些比较感兴趣。

    易轻寒笑而不语,忙着写好呈报的资料。

    蓝语思在书房待了好一阵,这才回到卧房,东转转西转转也不知做些什么,好容易等到易轻寒回到卧室,却又拿起一些纸在看。

    “快些休息吧,身子不能着凉。”易轻寒需要了解安南的详情,因此需将封旬整理好的安南国志先熟悉一遍。蓝语思这几日正是月信的日子,易轻寒说着便将她拉到床上。

    “那个,已经好了。”蓝语思扭扭捏捏地说,声音小得如蚊咛。

    “什么?”易轻寒正看到安南国历任君王一处,没听清蓝语思的话。

    “没什么,没……”蓝语思悻悻地说,不好意思再重复一遍。

    不知为何,体内有种莫名地异感,蓝语思翻来覆去睡不着,易轻寒看了许久之后这才抱着她躺下。

    “睡吧,小日子到了不能累到。”易轻寒说。

    蓝语思不好意思开口,这个月的小日子比以往少了一天,易轻寒还以为……

    次日一早,易轻寒穿戴好便出门了,出门前掐着蓝语思的脸颊说:“今夜便好了吧,恩?”

    蓝语思很想说,昨夜便好了,嘟了嘟嘴还是难为情。

    晌午过后,下人送进来一封信,是王夫人从元南城发来的。蓝语思打开信纸,淡淡的月季香扑面而来,是王夫人惯常喜爱的薰香。

    蓝语思越看越羡慕,王夫人在信中提到自己随着王取先是走遍了元南城附近的名胜古迹,后来又南下到边疆的古刹名川游历一番,见了许多以前从未见过的人和事。元南城是庆元朝早期的京都,因为着国防考虑,这才在几十年前迁到中元城来,是以那里历史底蕴甚至比现在的京城中元城还要浓厚,古刹名胜甚多也是正常。

    蓝语思读着读着便有些失落,自己何尝不想过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虽然也很喜欢现在衣食无忧的日子,但不知为何,她骨子里还是喜欢山野、林间、自由、无拘、无束。

    庆元帝三不五时地派人到元南城询问王取的现状,想必夫妻俩的日子不会过得太差,虽然没有实权,但也不会有人敢欺负这个俨然还未失宠的人。

    王夫人很简单,王取也很简单,两个简单的人,很适合这样简单的日子。

    易轻寒心里有事,蓝语思虽然不问,但并不代表不关心。她多么希望能和他一起分享这些困难,哪怕帮不上什么忙。

    易轻寒回府时,正坐在桌边等着他吃晚饭,两人简单用过之后,易轻寒抚了抚蓝语思的发顶,便去了内书房,许久不见动静。

    蓝语思端着点心,想了想还是跟了进去。

    “相公,吃点心。”蓝语思将盘子放到书案上。

    “放下吧,先去休息,相公还要忙一阵。”易轻寒坐在太师椅上,语气里隐隐有些怒气。

    蓝语思磨磨蹭蹭不肯走,转了两圈来到易轻寒身旁,双手搭上他的肩,问到:“相公,何事?心里很烦闷吗?”

    易轻寒重重出了一口气,拍着蓝语思的手说:“无事,只是累了,你先去歇息吧。”

    蓝语思听了心里难受,总觉得两人之间差了点儿什么,默默出了内书房,回到卧房里躺好,却怎么也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脱衣衫的声音,易轻寒回到了卧房。

    钻入被窝后,从后面抱住了蓝语思,将下颌紧紧贴在她的肩头。感受到怀里人的僵硬和冷漠,易轻寒轻轻问了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蓝语思没说话,往床里拱了拱。

    易轻寒默了一阵,又将她抱在怀里。两人默默无语,易轻寒又开了口:“有事便与相公讲,憋在心里不好,是嫌我没有陪你吗?明日我早些回来,可好?”

    “我有事与你讲,你有事却不与我讲,是不相信我吗?”蓝语思心里知道他是想让自己活得轻松些,不论有什么苦,他都要自己扛,嘴上却故意如此说。

    “我是想……”易轻寒顿了顿,开口解释。

    “你如何想,我清楚,我如何想,你却不明白。”蓝语思仍是冷着声音说。

    易轻寒深吸了一口气,说到:“我,今日有些气恼。”

    “是何事呢?”蓝语思翻转了身子,面对面看着易轻寒问到。

    “礼部尚书……被保了出去,内阁联名上书,皇帝下的旨。”易轻寒顿了顿,压低声音接着说:“多年前荣帅造反一案,多半跟这个人有关,我还未问出什么,如今再想这样的机会,怕是更难了。”

    “荣帅,是你的?”蓝语思只知道易轻寒姓荣,猜到。

    “是我父亲。”易轻寒压低了声音说到。

    蓝语思听了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随后将头挤到他的怀里。

    易轻寒看着怀里人,心便柔软了下来,热唇覆上她的额头,锁骨。蓝语思也不似以往那样扭扭捏捏,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仿佛受了鼓舞,易轻寒也热烈地回应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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