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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全职】愿赌服输

    他有救命之恩,他也不离不弃地当了贺天二十多年的跟班,替他打理日常杂物,因而熟悉叶修,熟悉叶修与贺天的恩怨过节。

    叶修单看着贺天,一五一十地交代,“我本来没想空手,打算买点水果,到了一看,师兄这一园子都是,我再买,不大合适啊。”

    贺天还不表态,听话间又添了杯茶水,任何伟堂在前冲锋陷阵。

    招式化为无形,何伟堂气结,小白莲上瘾,“你别装傻,当年你出千赢了天哥,害得他不得不避走p国,如今你想来就来,没让你三叩九拜谢罪进门,是天哥大度。”

    叶修和贺何二人,一方面向西,一方面向南,他偏过头,这才多投了点目光到何伟堂身上,这人从哪到哪都是普普通通的,过目就忘,过了一会儿,叶修的目光在何伟堂身上越攒越多,他板着一张脸陷入思索,犹豫着问,“你是谁来着?”

    那表情翻译过来就是,容我想想,最近记忆力不大够。

    何伟堂见叶修面无矫色,实情实意地在想,吃不准他是真忘了,还是故意恶心他,你是什么身份,这样同我说话。叶修和贺天名义上还是师兄弟,何伟堂眼下的作为,实在是大大的不敬。

    他这一卡壳,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思维急转,又觉得自己是代主家出气,有人撑腰,就该这么做,他正待继续,贺天轻轻一声“伟堂”,故作怠慢地制止了他。

    叫了名字,却没续上话,贺天三指捏着茶碗,转了一圈,将残水倒到托盘里,搁下杯子,打开桌上的金属匣子,拈出卧于其中的两颗核桃,把玩起来。

    见好就收,结没必要打得太死,得留个松扣,贺天混迹江湖几十年,基本道理岂能不懂,他指示何伟堂,“给客人倒茶。”

    何伟堂立刻卸掉火气,端了茶壶,取了只杯子走过去,给叶修斟茶。

    叶修低头看着碧水注入杯心,笑呵呵地说,“谢啦,这一路早渴了。”

    说完他跟要证实所言非虚似的,举起杯子,一口气喝干净,连连夸奖,“茶好,水好,再来一杯。”

    何伟堂刚归位,贺天一点头,他只好又去倒水。

    人都说面由心生,也不尽然,至少五十多岁的贺天面上光滑无须,头发梳拢得严肃整齐,外表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些,道行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高深些,就颇有些心境澄澈的世外高人之感。他身材瘦而高挑,上身穿一件米白色的丝质长衬衣,下身着一条深褐色绸裤,手里转俩核桃,称得上仙风道骨了,气质在alpha中也不常见。

    等叶修又咽下一满杯水,贺天才居傲鲜腆地打官腔,“多年未见,幸得敝门老头子驾临寒舍,可惜我腿脚不方便,不能见三老四少的礼。”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下马威,也是贺天不忿叶修乃至他师父的最大原因。他拜入师门早于叶修多年,孝道没少尽,成就没少拿,最后师父却把象征衣钵、有百十年历史的金筹码传给了叶修,提叶修为这一代掌舵人。贺天故意提出作废了几十年的礼节规矩,无疑是存心刻薄叶修。

    可叶修跟没听出来一般,他看了一眼竖在沙发边上的紫檀木手杖,正经八百地答,“哦,那不用客气了。”

    不料贺天面色罩霜,陡然发难,他空着的左手一甩,宽大的袖口里飞出一个黑点,速度快得拖出一条虚影尾巴,照着叶修的面门冲过去了。

    什么变数能惊得了叶修呢,他一动未动,只是刹那间眼神一凛,收去半份随意。等到黑点逼近,他右手横过来一拦,抄起桌上的空茶杯,抬脚,前伸,脚尖勾住茶几边缘,同时身体猛地向后仰后,连人带沙发一起下跌。他为掌握平衡,右臂借势一起挥落,尚未触到地面,再向空中一划,清脆一声响,正好将那黑点挽在茶杯里。

    叶修的斤两,贺天有数,何伟堂则看呆了。叶修的动作太快了,一气呵成,他一眨眼,叶修腿上使劲,又压着沙发回到原位,端端坐好,仿佛刚才那套剧烈地变化只是错觉。叶修的右胳膊收回来,平举到脸的一侧,手腕晃动,那枚骰子在茶杯里,沿着杯口最边缘,陀螺似的疯狂打转,就是滑不出去。

    何伟堂再看时,叶修已经把茶杯向前一推,送出骰子去,飞回给贺天。骰子飞回去的力道只有飞过来的几分之一,贺天掂起一个茶杯,轻松接了过来,手腕向下一压,杯口朝下扣在桌上。

    须臾后,贺天升起杯子,他和叶修都对结果胸有成竹,并不去看,倒是何伟堂把头凑过去,看到黑底白点的骰子,是一个六点。

    叶修手心贴到肚子上,摸了摸,“哎哟可不敢这样乱发招啊,你也见了,我要是有个肚疼脑热,算谁的?”

    这串举动对贺天而言,是一次大意上的试探,对叶修而言,是一次不动声色的示好。

    叶修知,贺天知。

    贺天既然接了骰子,且未改变牌面,含义不言而喻。他到底要看看叶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皮笑肉不笑地道,“小师弟身子这么不利索,就别到处奔波了。”

    叶修正色道,“我这不是得到了一个信儿,和师兄有关,怕你吃亏,过来跟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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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修这话一出,习惯了鞍前马后忠心护主的何伟堂先行义愤填膺了,脸色忽地涨红。他侧眼去看贺天的反应,要以贺天的反应来决定自己的反应,可贺天只是嘴角一斜,淡冷一笑,何伟堂便也不好出声,便横起一双怒目,牢牢瞪紧叶修。

    贺天之所以没马上发作,主要因了他在转脑子琢磨,他了解这师弟的秉性,假如把叶修扯淡的话当作真正的扯淡,吃亏的人会是自己。

    叶修没打蛇棍上,满足对面俩人的好奇与猜忌,硬是将气氛放生了一会儿,摆头环视贺家异域调调的客厅,等他看了个饱,眼神徐徐降落在贺天僵固的脸上,“换个地方说话吧,师兄。”

    这是要摒开闲杂人等呢,半晌,贺天嘴皮动了动,“去书房吧。”

    他没礼让客人,抄过拐杖,独自拄着迈往楼上去了,叶修比他还不便利,慢慢吞吞地起身,跟在后面。

    贺家的书房暗冷肃静,窗帘拉得严实,密不透光,大相径庭与客厅的明丽亮堂,叶修甫一进门,眼前色彩骤变,差点以为贺天在这里搞什么玄学活动,例如扎他小人什么的。

    门边还支着一张长腿小圆桌,上面放着莲花状的青白瓷炉,阴沉沉的,滚滚冒着熏香。

    叶修不舒服地搓鼻子,先行一步的贺天拽开半面窗帘,转到书桌前坐定,伸手一指客座方向,“随便坐吧。”

    “不坐了,站会儿,走走可以吧。”

    “请便。”

    得到主人家许可,叶修撑着腰,横切过去,溜达到房间对面。对面墙壁正中央挖空了一块,嵌着一个红酸枝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