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作品:《前魔教少主,剑宗卧底中

    “可以有。”陈遂走到摊子前,“那给我买。你?还是个很孝顺的坐骑,都懂怎样孝敬主人了。”

    那摊子上有种熟悉的气息。

    陈遂说不?上来,摊主是个六十出头?的老头?,头?发掉得精光,只剩下几根胡子。

    “这位公子,我看你?与我有缘。”老头?包好耳坠给陈遂,“你?的双眼很漂亮。这位公子是你?叔叔吧?”

    老四翻了个白眼:“没眼力见的。”

    “我今年五百岁了。”陈遂乐不?可支地戏弄他,“你?们对我来说都是后?辈。”

    老头?信以为真:“保养得真好。这些宝贝都是我机缘巧合得来的,您看看。”

    “那里放了什么?”陈遂指了指。

    布上放着的那小白瓷瓶,夹在这些宝贝当中并不?显眼。

    “是碎剑,那剑也是好剑,只是碎得太厉害了。公子,若你?要,你?便拿去,当作耳坠的赠品。”老头?说。

    楚天阔的气息。

    陈遂又一次见到楚天阔的碎剑。

    “我要了。”他说,“耳坠不?用包了,我挂上去。”

    或许事?情?全貌要比陈遂想?得复杂许多,陈遂太多事?无法想?起。

    他接过耳坠,直接串在耳垂上:“老四,我们该走了。银姝还在等我们。”

    老四望着他耳孔上流出的血,几度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无言。

    第72章 在铁牛岭

    铁牛岭上?生着?一片郁郁葱葱的柏树林, 赤红的太?阳高高悬挂于树林之上?,陈遂的剑被晒得滚烫,好似要烧起来一样。

    在西野, 这样的山不说?有几万也有几千, 平常到连名字不刻意去提起的话, 过几十年便都会被人?遗忘。

    这里的蝉倒是很多, 在树枝上?扯着?嗓子大声哭叫, 断断续续的蝉叫声并无什么特殊的意义。老四却如获至宝一般地拾起地上?一只蝉。

    “陈遂,你看?。”他的语气有几分怀念,“小时候我就经常爬在树上?去捉蝉,有时也拿蜘蛛网去粘蜻蜓的翅膀,抓它们到手心里去。”

    “要是将蝉的双翼黏在人?的后背上?……”陈遂若有所思, “可惜人?生来没有双翼, 无法飞起。”

    蝉的双翼在太?阳底下泛着?并不难看?的青色光泽, 它的左翅从中间裂开, 已再不能飞回树上?去了?。

    银姝在后边不紧不慢地跟上?。

    他倒想化作原型去铁牛岭,但谢了?了?给了?他一把剑,他便新?奇地玩弄着?这把剑, 或是稳稳坐在剑上?, 或是将尾巴挂在陈遂的剑上?。

    谢了?了?并不知?晓陈遂有把剑叫银姝, 更不知?道银姝的本体化作了?银姝剑。

    “还有多久?”陈遂问。

    上?山后, 老四就说?到要铁牛岭了?,自己非要从剑上?下来。

    这里还没半分农田的影子。

    荒郊野岭,在老树间走?了?好一会儿, 陈遂总疑心老四是不是根本就不记得路。铁牛岭在哪,连地图上?都根本没有,地图上?只记着?那些?城池的名字, 而?铁牛岭实在太?小。

    或许只有老四和村子里的人?会喊铁牛岭罢。或许根本没有什么铁牛岭。

    “快到了?。往年这里都有人?在忙的,如今一个人?也没有,真奇怪。”老四小心翼翼收好那只蝉,“太?阳太?大了??还是农活做完了??”

    陈遂躲在纸伞的阴影下:“铁牛在哪?”

    老四对着?远处的山口虚虚一指:“在那儿。陈遂见过那么多的山石,还没见过这样像铁牛的吧?”

    只是一块半圆的时候头上?插着?两根褐色石柱,不像是什么铁牛,倒像是上?古阵法的残留。

    这里有邪术的痕迹,和银姝所叙述的邪术很像。只是银姝所说?大多不全。

    “一点儿都不像什么铁牛,像木筷子插在瓷碗上?。”银姝也学着?陈遂,张开纸伞遮阳,“老四,是不是走?错了??”

    “你还没上?年纪呢,连路也不认识了?,在山里走?来走?去,这里我们已经走?过一回了?。”他说?,“你是不是最近喝多了?陈遂煮的药?我就说?那个喝多了?会出事。”

    陈遂不满道:“你不爱喝么?”

    银姝在他面前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爱喝爱喝,喝到老更尤其爱喝。”

    “去看?看?铁牛吧。”陈遂道,“总在这里走?来走?去也不行,太?阳落山后,野兽就要出来咬人?了?。”

    “会很麻烦。”

    老四便往山上?走?。

    偶尔有山石滑落,滚进草里不见。

    “连自己的家也不认识。”银姝数落他,“我都记得我从哪里的山出来的。”

    那铁牛近了?,不过是两块巨石,日夜被风吹雨打,表面已看?不出原本阵法的痕迹了?,粗粝的表面上?有一道极深的裂痕。

    “老黄牛成精会吃黄牛肉么?”陈遂问老四。

    “我明明记得往下走?就是老刘村的。我怎么可能会记错?那么多年,我一直想着?回到这里来。”

    “多少?年了?,我连我家里屋顶上?有几根草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陈遂认不出这是什么阵法。

    魔教对邪术很少?涉猎到阵法,更多是魂魄方面的。

    西野人?倒是很擅长。

    “明明就在这点。”老四蹲下去,“我小时候还在这里埋过一只死蜻蜓。”

    “用?蜘蛛网粘住了?蜻蜓的翅膀,妹妹说?蜻蜓好可怜,我就把没了?翅膀的蜻蜓埋在这,还用?石头堆了?一个小小的墓碑。”

    “你们几个在这做什么?”

    老四面上?一喜。

    终于见到一个活人?了?,荒郊野岭的,忽然出现个戴着?草帽的农夫,面上?被晒得通红。

    “刘叔,是我啊,老四啊。”老四一把握住来人?的手,“我回来了?!”

    农夫眯着?眼打量了?众人?一番:“老四不是早就去魔教了?么?”

    “我从魔教回来了?,如今已早早弃暗投明,在剑宗学剑回来了?。”老四说?,“你不记得我了??”

    农夫笑得有几分勉强:“怎么会?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没想到一眨眼,你就长得比刘叔都高了?。”

    “这几位又是?”农夫的目光又望向他身后的几人?。

    陈遂道:“我们是剑宗弟子,护送老四回来。刘叔,其他人?到哪里去了??”

    “我们在这找了?好一会儿,却是一个人?也没看?见。”

    农夫面露难色;“此事就说来话长了?,几位不如跟着?老四一同到我家里去坐坐,也慢慢说?。”

    “也好,也好。”老四一口应下了。

    陈遂只是感到蹊跷。

    这里根本没有村庄的痕迹,而?老四说?的记忆不似作伪。

    就像是根本没有村庄一样。漫山遍野的老树,年纪比老四还要大些?。

    “这是我们刘家村的村长。”老四见陈遂迟迟没跟上?,又说?,“人?虽说?不是很好,但为了?面子,对我们还是很好的。”

    “你这样说?他坏话,不怕他报复你?”陈遂从剑上?落下。

    “怎么会?不是还有你给我撑腰么?再说?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老四了?。我可是堂堂的筑基修士,还带着?那么多的宝贝,就是寻常的金蛋修士都打不过我。”

    陈遂回头望了?一眼那石牛。

    要是银姝那些?写着?阵法的书卷没被施义偷走?就好了?,陈遂反复辨认,也只能认出这阵法在十几年前仍运转着?。

    “山上?来过其他修士么?”陈遂跟上?去,“刘叔,若没来过,老四可是铁牛岭头一个筑基修士了?。”

    “什么煮鸡?你们想吃土鸡?也正好到了?要吃晚饭的点,我一会儿去杀只土鸡,炖了?给老四接风洗尘。”农夫被他问得一头雾水,“老四,你这些?年一直在剑宗杀鸡么?”

    老四沉浸于回到铁牛岭的狂喜中,连这句话似乎也没听见。

    “老四,刘叔跟你说?话呢。”农夫显然对他的心不在焉感?到不满,“你也是,出去闯荡了?几年,刘叔你也看?不起了?。我说?你就不该从村子里出去,原本一家人?好好的,你非要出去……”

    “我家里人?怎样了??”老四问道,“也不知?这些?年,我给家里寄来的银子和灵石,娘有没有不舍得花。”

    “到了?。”农夫说?。

    眼前的木屋看?上?去倒还算整洁,栅栏内的几只鸡在墙下踱步。

    “几位先进去,我去烧点水来泡茶。”农夫推开门。

    很奇怪。

    这村子忽地出现,只是像在证明铁牛岭上?还有人?在此。

    门前有两棵桔子树,只是此时还不到桔子熟透的时节,一树桔子都是青的。

    老四大摇大摆地在木椅上?坐下:“刘叔,你怎么一个人?到山上?来了??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