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作品:《前魔教少主,剑宗卧底中》 陈遂心想他连给人立墓碑都没这样用心。
大抵老四是个没本事的人, 要?是有本事, 早该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才对。
“陈遂,别用这种?看乡下人的眼神看着?我。”老四捧着?檀木盒,“你说,这个给我妹妹,她会不会十分惊喜。”
“看到自己哥哥离家十几年, 只带来个小珠子回去, 说是惊吓还?差不多。”陈遂坐在藤椅上, “铁牛岭不是乡下么??”
太阳还?没出来, 还?没到热人的时候。陈遂在外边透透风,走了一遭。
风里的血腥味淡不可闻,若不是陈遂对血格外敏感, 都察觉不了。
妖兽的血被处理得很好。
原来自诩光明磊落, 实名?制杀人的剑宗也?会做事如此?干净, 简直和?他们魔教一般。
“老四, 谢了了在你才出来的那年纪,已?能?独自带着?一队人去秘境里。”陈遂打了个哈欠,“你还?不如七岁的谢了了。”
他醒得太早, 如今又有了些困意。
老四走到他身旁坐下:“那是谢了了,那又不是我。”
“我要?是能?做谢了了的事,还?会乖乖听你话么??”他愤愤道, “那陈遂还?算什么??陈遂得当我坐骑。”
陈遂从他怀里了掏出睡回笼觉的狗蛋:“倒反天罡,那我会将你变成狗蛋。”
“狗蛋之前似乎比谢了了要?厉害些。”他道,“天机阁的人还?没回讯?”
“你的传讯符送过去了,信也?是。或许没这么?快?”
陈遂道:“或许要?给点银姝的信物,比如血和?鳞片什么?的。纸鸢只是一心为银姝做这些事罢了,没银姝的首肯,不见得会听我的话。”
“你说,那个叫纸鸢的老太是不是喜欢银姝?”老四叹了口?气,“只有爱着?她,才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陈遂摇头?:“不懂。”
“或许吧,只有银姝自己才知道。”他说,“纸鸢死了,又没有来世。你看银姝只有见到与她当初年岁相仿的小姑娘时会晃神,她不过是银姝一个没保护好的小辈。”
“银姝呢?”陈遂才想到从今早起就没看到银姝。
谢了了让穆为霜修她的重剑,就回去睡了,施有恩在一边骂那受伤的剑宗弟子一面给人治伤。陈遂是个病号,施有恩说一千个剑宗弟子比不上一个陈遂让人烦心,给陈遂赶了回来。
“不知去哪快活了。”老四说,“听说他昨日问谢了了林长老可有婚配,谢了了因此?至今闭门不出不敢见他。”
“挺好的,连谢了了都怕了他,我们银姝也?不是一般人。等回剑宗后,我要?给他和?狗蛋一个人做一个小小的绝育手术,真是恐怖如斯。”
“什么?绝育手术?做了能?有帅哥美女吗?”银姝问,“那我愿意做两个。”
“你的当务之急是先识字。”陈遂瞥了眼他扛着?的大大小小两个袋子,“这什么??尸块?”
银姝却只是笑了笑:“你若说是尸块,那也?是。”
“昨夜来了许多妖兽,他们身上的好东西,我给你收拾下来了,还?有些身上的好部件。”他将两个大袋子放在地上,“我就说我还?是有些用处的,黑鹰妖的爪子,卤一卤美味至极,鹤妖的白羽,拿来装饰正好,还?有这卵,稍微煮一煮便是一餐佳肴。还?有这鸟呢,踩一脚就会叫。”
陈遂心想他是捡了一堆垃圾回来。
只是银姝得意洋洋的模样,还?是没让他说出那句话来。
“可是你做饭会吃死人。”狗蛋说,“我吃完就差点死了,这会儿还?晕着?,天旋地转的。”
“那是狗不能?吃人的饭,吃了会死的。”银姝心虚地移开目光,“陈遂炼药也?能?用到。好久都没这样痛痛快快打一场了,总让我觉得我很弱,也?没那么?弱嘛。”
用来当作药材倒是不错。
反正陈遂煮的药也?不是陈遂吃,谢了了自己会吃,吃完也?不会自己死。
“辛苦你了。”陈遂说,“之后你替我去天机阁一趟。”
“找到游仙在哪就好了。”他道,“银姝应当明白我,就像你想杀了施义一样,游仙必须死。”
山间总算能看到小半边太阳。谢了了他们打算明日便启程回剑宗去。
“昨日,谢了了捡了一只妖兽回去,我感到有几分古怪。”银姝说,“更让我感到古怪的还?是谢了了身上会有你血的气息。”
“你说她身上封着?什么?,那东西的气味和你有几分相似。”
陈遂在那之前没见过谢了了,没机会去给谢了了下什么诅咒。那便只有陈遂的祖辈,或许是那把剑的碎片,又或是某任魔教教主。
“去找谢了了。”陈遂叫起狗蛋,“谢了了那边我总难以下手,她身上的禁制让我头?疼。”
谢了了还?睡着?。
大抵是施有恩想她醒着?也?是个要?命的祸害,给谢了了也?吃了一斤安神药。陈遂的安神药给狗蛋吃了,狗蛋睡得和?死了一样,都要?和?施有恩的睡眠状态一般了。
桌上有一条青色的小蛇。
乖顺地盘着?谢了了那把伤痕累累的重剑。
一把好剑伤成这样,连陈遂也?感到可惜。穆为霜碍于这里没有趁手的材料,也?做不到让它完好如初。穆为霜只得将它又放了回来。
“很疼吧?”他的手小心抚过重剑的豁口?,“好孩子。”
重剑发出一声弱弱的嗡鸣。
“剑在说什么??”银姝问,“我感觉它好像在说话。”
谢了了睡得浅,一有动静就醒来了。
“它说,再摸摸我。”谢了了睁开眼,“小遂哥哥,它很喜欢你。”
陈遂心想他又没想给谢了了戴绿帽子,就说:“那它还?是更喜欢你一些。”
“小遂哥哥,你昨夜睡得怎样?”谢了了坐起来,“没被吵着?吧?”
“我睡得很好。”陈遂说。
那条青色的蛇,在动。
不知为何的,陈遂感到它身上有种?他厌恶的熟悉的气息。
“这是一条呆蛇。”谢了了笑着?说,“我晃晃悠悠走到它身边,它不躲,也?不来咬我。”
陈遂感到违和?。
那条目光呆滞的蛇,正舔舐着?谢了了的重剑。
“我伸手去将它捡起来,它就软软地贴在我的剑上。想到此?行我没给母亲带回什么?,便想将那蛇带给母亲。”
那比老四还?要?孝顺了。
“做成蛇汤会大补的。”谢了了又说。
谢了了的禁制解开,只引来那样的妖兽么??
外边连战斗的痕迹都几乎没有,能?想到是一方绝对优势压制着?解决的。活下来的是银姝他们。
陈遂的心忽地跳得极快。
那蛇的眼睛亮了一下,陈遂再看时,它还?是那样呆呆傻傻的模样。
“它当真是妖兽?身上一点儿妖兽的气味都没。”陈遂奇怪道,“倒像是给幼儿玩的布蛇娃娃。”
“一会儿将它放在笼子里,连我都认不出那是什么?的东西,我也?觉得有意思极了。”谢了了说,“看上去只是条寻常的蛇,却在兽潮当中安然无恙。也?不是邪物,化神以下的邪物都惧怕我这把沾满血的重剑。”
青蛇不明所以,信子戳了戳谢了了的指尖,又很快地收回。
陈遂有种?被窥视的感受。
很奇怪。
“了了,你的药。”陈遂才叫银姝端着?药进?来,“你身上那到底是什么??”
“是一个诅咒,或是说约定。”谢了了道,“我的祖辈与一把剑约定好,去身躯来来容纳那剑灵的在此?间的部分。”
“剑灵前辈已?在上界了,我们一族承载的大概是它的剑鞘。剑鞘需大量灵气和?生机来封住,才能?勉勉强强不被天道排斥出去。”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更多的秘密被父亲带进?了坟墓里,连母亲大抵也?不知晓。”谢了了接过银姝手里的瓷碗,“小遂哥哥,“或许这也?不是真的。”
肯定不只是剑鞘这样简单。
谢了了的话半真半假,陈遂无处去求证,他不明白为何谢了了会直截了当地告诉他。
“我不会与人说这事的。”陈遂道,“了了这些年,也?辛苦了。”
“穆为霜也?知道,穆师兄知道的比我还?要?多些。”谢了了说,“明明是我自己的事,却好像所有人都在瞒着?我。”
“不过我应当永远是母亲计划里重要?的一环。小遂哥哥,你今日的气色倒是好了许多。”
陈遂盯着?那青蛇半晌。
终于想到这熟悉的气息与谁相似。
那是游仙的毒,游仙附在陈遂骨上的魂魄。
陈遂一把捏住蛇的七寸。
“小遂哥哥!这是……这根本不是蛇!”
“有妖兽要?来,了了,我们都发觉不了这条蛇的异处,因它只是半片离开本体?的魂魄。它在这里吸引着?更多的妖兽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