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作品:《醉醒

    “你看着我,我走一段舞步,你再照着走一段。”秦漫说着,脚下先开始动作。

    一段跳完,秦漫让江叙迟学着她跳。

    她盯着江叙迟的动作,直摇头,“你这不对。”

    然后又教了他一遍。

    来回两轮,秦漫发现他是真的不听人话。

    “你先按着节拍随便跳,找找感觉,再学不会我真没辙了。”秦漫耐心告罄,拿出手机挑了首舞曲,开了外放摆在地上,在长椅上坐下看他跳。

    江叙迟自由发挥的结果就是十分滑稽。甚至最后一小段,左右脚还迈错了,他整个人磕绊了一下。

    就这么好笑的一瞬间,让始终绷着脸的秦漫扑哧一声笑出声。

    “江叙迟,你是不是音痴啊,怎么节拍都踩不到。”

    秦漫笑得肩膀一抖一抖。

    江叙迟停了动作,弯腰关掉了地上的手机音乐,捡起来递到秦漫手里,在她身边坐下。

    他不否认,任由秦漫疯狂嘲笑他。

    即使回到家,秦漫回想起江叙迟滑稽的舞步,都能忍不住弯起嘴角。

    直到意识到自己在笑后,又强行把嘴角压下去。

    ……

    一个星期后,江叙迟终于学会了舞步。

    并且在所有宣传部成员面前,跟秦漫跳了一段,还跳得特别流畅,好到秦漫都怀疑之前他是装出来的。

    “真是俊男靓女!看你们跳舞好赏心悦目!”赵瑛拍着手,对秦漫不停赞扬,而后又问,“刚好晚会的风格和主题也定下来了,可以订礼服了。”

    “主题是什么?”

    秦漫松开江叙迟的手,因为紧张手心热烘烘的,为了掩饰,她凑到了赵瑛那边低头去看晚宴策划案。

    “哦,我来给你介绍介绍……”

    赵瑛重新把策划案翻到第一页。

    秦漫一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她拿着赵瑛给的时尚杂志,翻来覆去十几遍,没一张照片上的裙子是她买得起的。

    她独自坐在活动室隔壁的会议室内,窗帘被拉上,光线昏暗,远处传来操场打球的吵闹声。

    秦漫将杂志合上,叹了口气。

    门口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秦漫紧张地看过去,看到是江叙迟后,便又面无表情地扭过头。

    江叙迟走到她身后,将她眼底的杂志拎起来。

    “看上哪件了?”

    秦漫:“都没有。”

    “是都没有,还是都买不起?”

    秦漫将杂志从他手里扯回,气急败坏:“我是都买不起,看看还不行吗。”

    江叙迟伸手盖在她五指上,抓着她的手,翻到了最新推荐那页。

    跨页是一张秀场图,模特穿着水蓝色鱼尾吊带裙,裙摆镶嵌着细碎的水晶和珍珠,暗调的背景下,裙身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秦漫最先看到的就是这件,最后也只满意这件。

    可它很贵。

    江叙迟垂眸,视线在杂志和她之间来回流连,似乎在打量,又好像在想象什么。

    片刻后,他开口:“想要吗?”

    秦漫仰头看他。

    窗帘缝里漏下来的夕光正巧有一束打在他脸上,金色照进他的眼眸里,她看不出他的情绪,也看不出他想做什么。

    因着共同看一本杂志,两个人距离很近,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我要拿什么还你?”秦漫的声音像低低的呢喃。

    “你猜。”

    江叙迟说完,倏地偏过头,鼻尖掠过她的鼻尖。

    肌肤的轻痒刺激到秦漫,她大脑里似乎有哪段神经终于断了,“啪”的一声,杂志从她手里垂落。

    她往后躲,却发现身后早有江叙迟的一只胳膊拦着,长发绕上他的袖子,缠到了他的肩。

    江叙迟没说话,也没进一步,透过两人交缠的气息,用波澜不惊的眼神看着她。

    秦漫忍不住心跳加速,短促的呼吸声暴露了她的无措。

    会议室里寂静无声。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漫不敢再看他,而是垂下眼,认真仔细地端详起地面上那本摊开的杂志。

    会议室里这股微妙的氛围让她喘不过气,得找点别的东西转移注意力。

    好在江叙迟没有说什么,将静电被绕上的发丝捋回给她后,便离开了。

    秦漫坐在原地,捏皱了校服裙摆。

    她知道,为了一条裙子,必须去猜他想法。

    第17章 礼物

    放学后,窗外晚霞绚烂,门口的赵瑛拦住秦漫。

    “后天就要彩排,礼服准备好了吗?”赵瑛说话很慢,透着几分小心,生怕这种小问题惹到了秦漫。

    秦漫:“礼服早就买好了。”

    赵瑛笑得十分浮夸,“你穿礼服的样子肯定很漂亮,加上江叙迟那种那帅哥,我们这届比往届都要精彩!”

    她们每一届学生会宣传部为此次的慈善晚宴十分看重,几乎是一届比一届要精彩,否则就会因为办的不够惊喜而丢人。

    而且晚宴不仅是学生,还有学生的家长、学校的领导,几乎包含了各界名流,没人希望晚宴被搞砸。

    “赵瑛,”秦漫想起什么,皱眉道,“父母都没空,没人能来参加晚宴。”

    “哎——”赵瑛压低声,“可是每次晚宴家长都要出席捐钱,不来的话,不就跟林诺一样了。”

    秦漫垂下眼,漫不经心地回了句:“行吧。”

    赵瑛提及的林诺,也是她们班一个同学。

    家境虽说不算差,但在她们眼里并不算好,这种规格的晚宴,即使是学生会组织,林诺的家长也是收不到邀请函的。

    赵瑛这么说,就是为了敲打她,别做丢脸的事。

    秦漫背着包,踩着碎金的夕阳往校门口走。

    远远的,她看见校门边上一截被风吹起的衣角,不管多少天过去,秦漫仍然在捕捉到关于他的影子时,而心生紧张。

    那种紧张她都说不上来,害怕,厌恶,憎恨,还是被拿捏住的痛楚,好像都不太准确,只能一股脑把这些情绪全怪到对方身上去。

    怪完了,也依旧猜不透。

    “江叙迟。”

    江叙迟听到秦漫叫他,偏头,把他还没来得及点着的烟又搭回烟盒里,淡淡出声:“走吧。”

    秦漫坐上他的车,一路去到了他住的酒店。

    他的司机向来沉默,也不跟江叙迟交流,所以秦漫这一路下来,也没获得有关江叙迟的一些信息,她对他知之甚少。

    但江叙迟却对她了如指掌,实在有点不太公平。

    站在酒店门口,秦漫看着他刷卡,心里不由得犯怵,可来都来了,江叙迟又能拿她怎样呢。

    她要是不愿意,也不会答应,这会儿要是再反悔,又显得太怂了。

    秦漫才不肯认怂,几乎是硬着头皮走进房间内。

    房间很大,客厅的大理石砖上铺着地毯,地毯尽头放着一个移动衣架,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礼服。

    礼服一件件都很漂亮,布料上的丝线在夕阳光下泛着光,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江叙迟走过去,在一旁沙发上坐下,指了指衣架说:“试一试吧。”

    秦漫挑了两件走进卧室,关上门。

    她心里藏着事,所以换礼服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拉链卡住了头发,才嘶的一声,痛得叫出声。

    房间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江叙迟站在门口,隔着门问,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那衣服能吃了你?”

    秦漫拽不出头发,气急败坏道:“对,你要不要来看看怎么吃的!”

    房门被打开,秦漫脖颈后覆上冰凉的触感,碎发被指尖扫开,跟上来一句调笑:“你头发成精了,总喜欢缠着东西。”

    秦漫拉着抹胸,只催促:“好痛,快把它拿出来。”

    她看不到,只觉得微凉的皮肤偶尔摩擦她的后背,头发一缕一缕被扫开,隔着布料能感受到他的手。

    她觉得好痒,忍不住躲了两下。

    “别乱动。”江叙迟说完,一只手往腰身放,虚虚按着。

    秦漫不敢动了。

    但是江叙迟很磨蹭,半天了,也没有把头发扯出来。搞得她十分忐忑,心里七上八下,不懂在紧张什么,脸变得很烫。

    她忍不住看向窗外,窗面依稀反着她靓丽的裙角,外面夕阳正盛,看不清两个人的面容,只两道模糊的身影交代在一起。

    秦漫始终想问,自己要做什么事,有没有谈判的余地。

    可江叙迟只给他想给的,剩下的只叫她去猜。

    猜来猜去,徒折磨人。

    她想问清楚,话都快到嘴边了。

    “叮咚——”

    尖锐的门铃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动作,秦漫刚鼓足的勇气像被针戳破,顿时泄气了。她慌忙地撩了下头发,发现发丝还卡在拉链里,疼得她直抽气,慌忙问:“谁啊?”

    江叙迟看了下门口,而后继续手上的动作,淡淡回:“不知道。”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