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宿有过这样的打算,:“可以的,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去看房子。”

    唐缇约把行李箱放回原位,又像揉衍衍脸颊那样,蹂躏温宿的脸。

    “你事情一大堆,我带着衍衍去就行了……振作点,温宿,雨过还能天晴呢,人总不可能一直在谷底待着。”

    唐缇约笑颜明媚,总是能够带给温宿温暖。

    在温宿死气沉沉的世界里。

    唐缇约和温乐衍相同。

    他让温宿明白,家人并不是必须要血缘关系来定义。

    从中心圈回来两天内,温宿没敢闲下来过,每天忙的脚不沾地。

    亲自去找南部海峡内以前打造饰品的老手艺人。

    他想把部分珍珠和中式古典相结合。

    这天下午收到裴忱发来的消息,说是明天早上的航班。

    温宿把消息看了很多遍。

    想要回复,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等到忙完事情,已经是深夜。

    温宿回到家,发现温乐衍和唐缇约早已经睡下。

    厨房留了晚饭,可温宿依然没有食欲。

    草草洗过澡,温宿躺在床上,感到非常的困,却睡不着。

    闭上眼睛,大脑控制不住想东想西。

    今天没有回裴忱的消息。

    按理说他会再打电话过来,可是温宿刚才看过手机,没有任何未接电话和消息。

    “要不要问问……”温宿手指在拨打键游移。

    忽然注意到时间,已经凌晨了。

    这个时间基本都睡熟了。

    不想打扰裴忱休息,温宿关掉手机。

    在床上又躺片刻,睡不着,于是起身穿上外套,离开了小院。

    巷口有一家烧烤店,会营业到将近清晨。

    温宿喜欢这家店煮的海鲜粥。

    点的砂锅粥,学着上次唐缇约来吃饭那样,打开冰箱,自己拿了两瓶酒。

    温宿落座,望着咕嘟咕嘟翻滚的粥。

    手里拿着不大的扁玻璃瓶子,他还记得唐缇约说过这个酒有一点白桃味。

    他亲口尝了,发现辛辣居多,回甘是浅淡的桃子味。

    温宿被呛的眼睛红,纷乱的思绪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

    好似溺水的人突然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于是温宿连喝了好几口,很快从脖颈至脸颊漫上一层绯红。

    “哎,小兄弟,酒可不是这样喝的,容易醉。”烧烤店老板微胖,面相和善。

    平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看他眼熟,好心提醒。

    “好,谢谢。”温宿已经喝光第一瓶酒。

    等到老板出去忙活着烤串,温宿拆开第二瓶,在老板进来拿食材之前,一口气喝光第二瓶。

    不出意外有些醉了。

    感觉还不错,好似整个人都在飘,不仅飘,还想撒野。

    烦恼暂时消散。

    “我现在……肯定能……打三只……囚兽……”温宿醉眼朦胧,一手托腮,给自己盛粥。

    傻傻地喝一大口,被烫的眼睛更红了,想吐不知道往哪里吐,只能把滚烫的热粥咽下去。

    “呼……好烫好烫!”

    温宿扶着桌子站起身,踉踉跄跄找到冰箱,扣许久才反应过来门是从另一边开的。

    再晚一秒,温宿的菌丝就要暴力破门了。

    “我……喝的……哪个?”

    他把脑袋伸进冰箱,从下往上看,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刚才喝的。

    手软绵绵的没力气,把瓶子怼在肚子上,费好大力气拧开,仰头咕咚咕咚喝水似的。

    很快又一瓶酒见底。

    “好少……”温宿把瓶子扔在脚边,再次伸手去拿。

    这时店老板听见声音进来,一眼便看见蓝发男生像个贼似的,一脑袋扎进冰箱里!

    “卧槽!小兄弟你干什么呢?!!”老板一声吼。

    与此同时,凌晨时分悄悄溜回南部海峡准备给温宿一个惊喜的裴忱拖着行李箱路过。

    听到老板惊愕的吼声,裴忱忍不住投去视线。

    只见空荡荡的烧烤店内,有两个人正在拉扯推搡。

    裴忱瞥见眼熟的一抹蓝毛,顿时感到不妙,丢下行李箱换了个角度看。

    等到瞧清楚胖老板架着的是谁,险些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那个醉醺醺被人架起来,双脚胡乱扑腾着试图往冰箱里钻的……是他的蘑菇?!

    第91章 我可以学的

    屋内,温宿迷迷糊糊以为自己被当成吃霸王餐的了。

    “我……没醉……给你钱……”

    温宿耷拉着脑袋,慢吞吞摸外套,依稀想起,手机好像没拿。

    “大……大哥……”

    温宿晃晃头,想要赊账,努力组织语言,可大脑空白。

    “宿宿!”

    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温宿迷迷瞪瞪看过去,眼前却重影,直到跌进裴忱怀里。

    好硬……的胸肌。

    “鼻子……撞疼了……”温宿不满地轻哼。

    裴忱扶起温宿,闻到身上的酒味儿浓重,“你怎么自己在这里?喝了多少酒?”

    温宿没有回答,心思全在裴忱强健的肌体上,手掌隔着衣服捏了捏肌肉。

    老板表情复杂,问:“你认识他是不?这哥们大半夜过来,要了一锅粥,一口没吃,反倒跟只老鼠似的一脑袋扎进冰箱喝酒。”

    “我……没醉。”温宿拍拍裴忱胸肌,“帮……付钱……哥哥……”

    “好好,没醉,没醉。”裴忱顺着他,瞧温宿满脸通红,而且身上只穿了睡衣。

    前两日大姐的消息看得裴忱急得不行。

    奈何期中考核学院不放人,为了能快点过来,裴忱这两日没合过眼,一直在赶进度。

    裴忱拿出手机付了款,也不知道这些值多少钱,转过去三百。

    老板听到语音播报,瞪大眼睛:“给多了!一百多块钱就行!”

    裴忱没心思回答,怀里的温宿泪眼朦胧抓住他的衣领,将他往下扯了扯。

    酒气扑面而来,温宿要哭不哭说:“裴忱,我好痛苦……”

    裴忱瞳孔轻震,连忙抱紧他:“我来了宿宿,哪里难受,告诉我行吗?”

    温宿好似在此刻获得短暂清明。

    借着酒精把不敢说的全部告诉他。

    “我……我可以学着浪一点……你能不能……只爱我啊?”

    “哥哥……我可以……学的……”

    裴忱托抱着温宿,以防他摔倒:“什么学不学的?你是最好的蘑菇,有什么好学?”

    原本以为温宿只是不小心喝醉了。

    可是这会温宿手指用力攥紧他衣领,害怕他离开,不断祈求:

    “不要喜欢别人……我可以配合你的……”

    温宿站不住,趴在裴忱怀里,一双漂亮的眼睛沁着泪,透着无尽委屈。

    “两年前……你不说爱……我就好痛苦……我想被爱……你为什么不说呢?”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裴忱轻擦温宿眼角湿润,喉咙发哽:“对不起,我说晚了,让你伤心了,对不起宝贝。”

    温宿渐渐松了力道,改为抱住裴忱肩膀,小声抽泣:“活的好累……”

    “我生病了,没有分手的时候……温忍没有死的时候……我就生病了。”

    “我只有孢子啊……他不会离开我,我知道的,可是我也想要你……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裴忱抱紧他,心脏好似刺进去一把匕首,五脏六腑都在痛。

    “不离开你,我辞职了,以后都会好好陪着我的小蘑菇,温宿,我再也不会走,我陪你治病。”

    “会好的,我会好,你也会好。”

    温宿不说话了,只是抱着裴忱,头发凌乱地散在脸颊,苍白的面容满是脆弱,让人心疼。

    裴忱单手抱起温宿,脱掉外套给温宿披上,对旁边傻眼的老板说:

    “多的钱不用退,麻烦您把外面我的行李箱拿进来,在您店里放一晚上,明天我过来取。”

    老板连连点头:“哎行,知道了。”

    裴忱带着温宿离开烧烤店,想要抱他回小院,可还没走进巷子,便听到温宿啜泣,越哭越伤心。

    “宿宿,不舒服是吗?”裴忱大手轻握温宿后颈,和他轻轻碰了碰额头,“你想说什么,都可以,全部说给我听。”

    “裴忱……我很想你。”酒醉后没法控制情绪,温宿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裴忱轻轻擦去滚烫的泪。

    “我好痛苦,我不想折磨自己,我也不想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我经历这些?”

    “我害怕……那些死去的人,每晚会站在窗外看我,他们做了坏事,但是为什么要来纠缠我……”

    裴忱知道温宿说的是曾经温家研究所死去的那些研究员。

    “我怕……我要裴忱陪着我,他们就不会出现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