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姝色 第65节

作品:《藏姝色

    死讯是胡诌的。

    姝云脑子里一团乱麻,像一团乱糟糟的线,怎也找不到首尾,她不知该相信谁。

    妇人被丫鬟带着离开院子,姝云在原处站了许久,凉飕飕的风吹来,她鼻子痒痒的,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碧罗听见喷嚏声,取来一件披风,搭在姝云肩上,“外面风大,奴婢去将窗户压低一些。”

    姝云拉住离开的碧罗,问道:“宅子里的妇人是谁?”

    碧罗摇头,“奴婢不知。”

    祸从口出,碧罗小心谨慎着,萧邺吩咐以外的事情,她一概不知不做。她拂下姝云的手,去了窗边,将敞开的窗户拉过来,留了小半扇敞开。

    姝云拢了拢披风,情绪低落地回了床塌坐下。

    ……

    深秋露重,傍晚的时候飘起了小雨,萧邺裹着凉意进屋,接过仆人递来的锦帛,掸了掸肩头的雨水。

    萧邺看了眼坐在床头的姝云,去了屏风后面,换了件常服出来,在床边驻足。

    烛火幽幽,姝云乖巧地坐在床塌边,她低垂着头,眼睫投下阴影,一双眼睛无神,不知在想什么。

    萧邺吩咐下

    人摆饭。

    “过来吃饭。”萧邺淡声道,已经在桌边坐下。

    他先盛了碗热汤,拿玉勺慢条斯理地喝着,举止文雅,怎么看都是一副高洁做派。

    姝云眨了眨发酸的眼睛,内心僵持了一阵,慢慢从床上起来,铁链有些重,她拖着镣铐往桌边去,铁链铮铮作响。

    姝云在萧邺身边坐下,拿起筷子夹菜,但她不是给自己夹的,将一块肉放到男人碗中,抬头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男人眉心微微拧,半晌没碰她夹的菜。

    姝云泄气地垂了眉,握紧筷子,欲从他碗里夹出那块肉,男人的筷子忽然压住伸入碗里的筷子,如墨般漆黑的眼看向她。

    姝云心中一凝,目光有些闪躲,闷闷道:“哥哥不喜欢吃。”

    萧邺:“妹妹这是在,向我示好吗?”

    姝云抿唇,握住筷子的手紧了紧,她深知这般与萧邺僵持下去局面只会越来越糟糕,然而她实在是无法接受眼前的男人,他对她做了那么多卑鄙无耻的事情,倘若宅子里的妇人真是她没有溺水而亡的生母,他瞒着她的这件事,定然不是好事。

    况且萧邺心思缜密,怎会突然让她对妇人的身份起了疑心呢?

    姝云越想越觉得可怕,密密匝匝的寒意从脚下冰凉的镣铐升起,蔓延至脊背。

    “既然不是,那便算了。”萧邺松开压住的筷子,将肉块夹出来,放到骨碟里。

    姝云放下筷子,小手搭上男人的手腕,还是低了头,“哥哥,我错了。”

    她没有其他选择,被囚在屋子里,所有的路都被他堵死了。

    萧邺放了筷子,悠悠看向她,这张娇俏的脸微微低垂,两弯柳眉生出些许愁意,面容憔悴,硬了三四日的骨头还是软了么?

    “妹妹错哪了?”萧邺饶有兴致地看向她。

    姝云握住他的手腕,态度诚恳,道:“哥哥对我这般好,我不该逃走的,那日……那日说的是气话。”

    “哥哥,对不起,”姝云挽住他的手臂,将脸贴到他的手臂,蹭了蹭,“哥哥原谅云儿,好不好?”

    瞳仁里是她乖巧依附的影子,萧邺轻轻笑了笑,指腹敛走她额前的碎发,淡声问道:“妹妹真的知错了么?”

    姝云眼睫轻颤,被他盯看着心紧到了嗓子眼,生怕就被他看穿了心思。

    “知错了。”姝云点头道。

    萧邺轻抚她的面颊,让她先将饭吃了。

    姝云回正身子,低头吃饭,期间不忘给萧邺夹菜。

    萧邺吃了她的菜,见她放了碗筷,吃得差不多后,目光落到桌上的酒壶上。

    姝云见状,问道:“哥哥要喝酒么?”

    她拿过酒壶,斟了一杯酒递过去,讨好道:“请哥哥这杯妹妹的赔罪酒。”

    清透的石榴酒,闻着是甜甜的酒香,颜色艳丽,是石榴的本色。

    萧邺接过她手里的酒,悠悠看着她,指腹摩挲着酒杯,深深的眸子逐渐沉了。

    萧邺道:“赔罪酒,可不是这个喝法。”

    姝云拿着酒壶的手一抖,被那双眼睛看着,心里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男人长臂一伸,将姝云拦腰抱起,放到床上。

    萧邺拿走她手中的酒壶,静放到床头,修长的手指勾住腰间丝绦,轻轻一扯,便将丝绦扯下。

    男人的大手拂过,衣裙落下,绣花小衣孤零零地系在身上,如雪般肌肤印着零星的吻痕,旧的未消,又添新的。

    夜风吹来,姝云肩头一凉,轻轻颤了颤,抬手捂住胸口,害怕地咽了咽嗓子。

    萧邺凑过去,大掌托着她的后颈,将人送了过了,吻上她的唇,一品芳泽。

    姝云忍着推开他的冲动,承着他的吻。男人的手抚摸肩膀,指端在小衣系带上逡巡,迟迟没有将系带解开,姝云惶惶不安,一颗心紧到嗓子眼,舌被男人哺住,搅缠一片柔软。

    他吻得缠绵,吻技高超,姝云不是他的对手,逐渐败下阵来,浑身软绵绵,力气好像都被这一吻吸了去,柔若无骨地依在男人的怀里,由着他亲吻。

    她是如此乖顺,完全没有前几日的抵抗,萧邺沉了脸,胸腔里生出一股闷气,她越是乖顺,这股气越攒越多。

    仅仅是因为那妇人,她便可以委曲求全,装作这般乖巧,对他百依百顺。

    她不喜欢他。

    萧邺两指捻住系带,指端一扯,绣花小衣落在两人相贴的胸膛。

    萧邺蓦地握住她的细腰,将人翻转,姝云趴在床上,怀里的小衣被男人攥住,一点点从她掌中脱离。

    姝云手中空空如也,隔着男人横过来的手臂抵着褥子,她的心提到嗓子眼,转过头去看他,眼神惊惶不安。

    萧邺压下她抬起的腰,指腹顺着背脊往上游走,抚摸她背后的蝴蝶骨,指端游走过的地方像是燃了团火苗,带着灼意,姝云的呼吸不由紧了紧。

    萧邺对上她惊惶的眸子,低头在她唇间落下一吻。

    他的唇离开,将床头的酒壶取来,目光游走在她身上。

    姝云鸦睫轻颤,呼吸凝滞。男人举起酒壶,一泓清澈透亮的红色从壶口流下,她的腰窝一阵清凉,盈了一泓石榴酒。

    萧邺按住她的肩头,另一只手把住她的腰,“酒若是流了出来,妹妹可是要再盛的。”

    姝云面颊发烫,腰窝的酒沁着凉意,她咬着唇瓣将头埋进枕头里,纤指抓着软枕。

    感官在一瞬间被放大,男人的唇落在腰间,姝云颤了颤,明显感觉石榴酒盈了出来,沿着背脊和腰线流下。

    萧邺品着醇香清甜的石榴酒,从盛酒容器里流出的,也没有浪费,喝得一干二净。

    玉骨冰肌洒了石榴酒,似雪般白,艳丽夺目。

    萧邺提壶倒酒,一口便饮尽了。

    大手挽住酒香的细腰,萧邺抱着姝云起身,坐在他腿上,少女明明是没饮酒,可两靥通红,咬着唇瓣,杏眸泪水朦胧,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这才是妹妹的赔罪酒。”萧邺吻了吻她面颊的泪,指腹摩挲湿漉的腰窝,“妹妹既然知错,诚意总该是有的。”

    姝云坐在他腿上,颤颤巍巍去拿他手里的酒壶,可没有就酒杯,她一时间想不出拿什么盛酒,她够不到后面。

    姝云拿着酒壶半晌没有动作,男人垂眸。

    姝云的脸颊顿时又烫又红,她慢吞吞抬起手臂,纤臂横在胸前,抵着胸口。

    石榴酒倒在纤臂围出来的小小地方,酒色清透艳丽,衬得她的肌肤雪白|嫩|滑。

    石榴酒从手臂缝隙里慢慢流下,姝云忙抵住,朝他凑过去,“哥哥。”

    萧邺拿过她手里的酒壶放下,就着她递来的甜酒,缓缓饮下。

    遒劲有力的手臂挽住细软腰肢,桎梏在掌中,沾了石榴酒的一对盈盈,萧邺品酒也品她。

    姝云轻颤,萧邺提了她的腰起来,分开双膝跪坐在他身上,雪白的膝盖抵着被褥。

    萧邺低头吻她,姝云呼吸紊乱,明是想推开他,却想让他多亲一亲,抬臂挽住他的肩,下颌被他头顶的发蹭得痒。

    紧致,酥痒,汗涔涔,足下的铁链哗啦作响。

    一番云雨后,姝云失了力气,伏在萧邺的肩头喘气,他抬手,指腹抚摸香腮。

    萧邺眼里的欲望逐渐消退,静眸如海,看着乖顺的她。

    他并不开心,甚至有些愤怒。

    萧邺含住她的唇,抱着她双双跌入床榻,蓬松的乌发散乱在枕间,她额上汗涔涔,泛着薄粉的纤脖扬起一抹弧度,宛如纤细花枝,诱人采撷。

    萧邺的吻落在雪颈,掌分开雪白的双膝。

    姝云推开他的头,哽咽道,“不做了,不做了。”

    她眼里盈着热泪,泪珠簌簌落下,一张脸哭得梨花带雨,手掌攥了拳,铆足了力捶打在他胸膛。

    “不做了。”姝云曲膝提

    他,被他的掌按住膝盖,压了回去。

    姝云没了好脾气,挣脱了他的束缚,背过身去呜咽哭泣,她掩着面,哭得伤心,将这段日子的委屈全哭了出来,纤薄的肩膀颤抖着。

    萧邺俯身去抱她,姝云不愿意,手肘往后推他。

    萧邺没有松开,然而抱她更紧,握住她温软的手掌,放在微隆的小腹上,姝云挣扎,哭得哽咽道:“不要碰我。”

    萧邺嗤笑,“这才是妹妹的心声。”

    姝云气道:“哥哥除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还会什么?一次又一次逼着我屈服,逼着我服侍你。”

    姝云满眼热泪,心力憔悴,声音带着哭腔,“今夜我服了软,哥哥还是如此。哥哥下次回屋,妹妹提前洗干净,躺下等等你便好,也不用哥哥费尽心思逼着妹妹就范。”

    一字一句像把刀子剜着他的心,萧邺扳过她的身子,杏眸通红,梨花带雨的脸哭得一塌糊涂,他的心猛地一疼。

    “哥哥生气了吗?是还想要,狠狠惩罚我吗?”

    姝云哽咽道,不知已经流了多少泪,脑仁哭得生疼,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绝望道:“哥哥今夜又要折腾到几更天?”

    萧邺胸腔满是闷意,突然慌了神,抱紧了她。

    姝云闭上眼睛,贴了过去,热泪流出唇间,她尝了眼泪的苦涩,颤巍巍道:“是这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