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风物志 第355节

作品:《江山风物志

    还没摸到令牌,一块手帕却被递到他手里,接着,手背被刺了一下。

    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有一点点刺疼。

    “你做什么?”

    他皱眉向薛举举问道。

    薛举举双手背在身后,道:“你……你要干什么?别过来。”

    “顾经年!”

    “嘭!”

    屋门忽然被踹开,有人大喊着冲了进来。

    此时屋外已是一团黑雾,光线正在迅速变暗,一度不能视物。

    黑暗中却有火光一闪,那是顾经年的火翼。

    之后,“咣啷”一声响,桌案上的铜镜莫名地碎裂开来,火光又迅速熄灭。

    “人呢?”

    等到屋中再亮起烛火,只见薛举举抱着自己缩在墙角,十分惊慌,却根本不见顾经年的身影。

    沈灵舒站在屋门处,手持一柄匕首,环顾着这屋子,俏脸凝霜,最后扯过架上的一件衣服,走到薛举举面前,丢过衣服。

    “怎么回事?”

    “吓死我了。”薛举举道,“突然有人窜出来,我心都要跳出来了呢。”

    沈灵舒问道:“他来做什么?”

    “好像是找什么东西。”薛举举指向了那口被她打开的箱子,“那是侯爷放在我这里的。”

    沈灵舒正要向箱子走去,目光一转,却见到了薛举举手里的牌符。

    “这又是什么?”

    “侯爷的东西,那人想从箱子里拿,我一把抢过来,他刚要来夺,你们就到了……”

    “给我吧。”

    沈灵舒俯身接过那古木令,入手沉重、质感温润。

    她有种预感,顾经年会为了这个东西再来见她。

    第321章 闲言碎语

    武定侯府中诸事发生之时,阿莞却什么都不知道,抬头看着天空,喃喃道:“怎么一下就黑下来了?”

    黑暗只持续了一会儿便散去,后院那边倒也传来了一些动静。

    阿莞是个好奇心重的,连忙跑过去看,却见是姑娘带着几位供奉从薛举举的屋中出来,面若寒霜,很生气的模样。

    “姑娘,这是怎么了?”

    “没事,让我一个人静静。”

    阿莞想要跟上,沈灵舒却径直往外走。

    一直以来,沈灵舒还没有什么事不告诉过阿莞,近来实在奇怪,阿莞回过头看了一眼,只见薛举举的几个侍婢都脸色苍白,很害怕的样子。

    “你们怎么了?”

    “看这样子,薛娘子恐怕是……恐怕是被捉了个正着。”

    阿莞原本不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之后两日却常听人嘀嘀咕咕,渐渐知道发生了什么。

    府中仆婢私下都说,薛举举趁着侯爷不在,与男子私通,被沈灵舒带人捉奸了。

    之所以沈灵舒没发作出来,还留薛举举在府上,是因为那男子逃得快,最后关头溜了,没真的落网。

    阿莞没想到薛举举是那样的人,听得大吃一惊,可回想起当日情形,又好像确实是那样。

    如此想来,这段时间她家姑娘闷闷不乐,或许就是为此事。

    当天夜里,阿莞伺候沈灵舒睡下,到了半夜,迷迷糊糊之中,忽听沈灵舒说了句什么。

    “姑娘?”阿莞连忙过去,问道:“怎么了?”

    “顾经年!”

    沈灵舒咬牙切齿地说了这三个字,恨恨道:“我杀了你!”

    阿莞目光看去,只见姑娘眉头紧锁,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原来,与薛举举通奸之人是顾经年啊。

    难怪姑娘近来如此表现,既生气又无法言说。

    可听说顾经年分明是与裴念好上了,如何又招惹到薛氏?

    阿莞心中奇怪,次日又找到那几个侍婢询问。

    “顾经年?听府中护卫说,当日捉奸时,好像真的听到有供奉喊了这个名字。”

    “就是他,旁人不说,但就是姑娘的未婚夫婿。”

    聊到后来,大概是聊得兴奋了,一个侍婢还告诉了阿莞另一件事。

    说是,薛举举与男子通奸,不是近来才有,许久之前,侯爷就发现过一次。

    那次是薛举举跑到后院某个屋中与人私会,被家中女管事郑三娘发现,告知了侯爷,但侯爷教训了薛举举一顿,却也没惩罚她。

    “如今她再犯,还是落到姑娘手里,姑娘定不会饶她。阿莞,到时你可得帮帮我。”

    还在窃窃私语,前院有粗使婢子跑来找阿莞,说是玉殊公主来了。

    阿莞连忙过去侍候沈灵舒梳妆。

    她到时,沈灵舒已经在闺房中见了魏婵,只是正相对而坐,也不说话。

    “你这丫鬟,跑哪去了?”

    魏婵坐得无聊,干脆教训起阿莞来,道:“自己跑去玩,留你家姑娘一人在此生闷气。”

    “不关她的事。”沈灵舒道,“我就想自己待着。”

    “你到底是怎么了?”魏婵道,“与旁人不能说,与我还见外吗?”

    “没什么。”

    沈灵舒偏过头,推开阿莞想要替她整理头发的手。

    “我自己能解决。”

    “那你便自己解决吧。”

    魏婵也是个有脾气的,见状哼了一声,起身便往外走,嘴里又道:“沈灵舒,你既不当我是朋友,往后便少来往罢。”

    阿莞连忙跟上相送,道:“公主,你莫生气,我家姑娘也是有难言之隐。”

    “哦?”

    魏婵本就是好奇多过于生气,问道:“看样子,你知道?”

    “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阿莞低下头,很是为难。

    她虽然喜欢打听,又是碎嘴,却也知道这事关系到侯府的颜面,不好乱说的。

    魏婵摆出公主的架势,道:“我与你家姑娘从小就交情深厚,你也看在眼里,若真有什么事,我还能不向着她吗?”

    阿莞被说动了,纠结了一会儿,终是把侯府的丑闻说了。

    “顾经年?”

    当再听到这个名字,魏婵莫名激动了起来。

    她又想到了在藏书阁里,自己故意朝他放的那个屁,顿觉浑身不自在。

    “那家伙,他……他如何与薛举举搅到一块了?”

    “我也不知道。”阿莞道,“姑娘被他伤透了心,做梦都念他名字呢。”

    “是该杀。”

    魏婵亦是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了,我必杀了顾经年,给你家姑娘出气。”

    说话间,她们已出了沈府。

    魏婵的车驾便停在门外,车驾旁却还站着一个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子,正是仰慕沈灵舒已久的梁采星。

    “公主!”

    梁采星快步迎上前,隔得好远,嘴里已关切地问道:“沈姑娘怎么样了?她到底为何不开心。”

    一见梁采星,阿莞便想往后退,却被魏婵一把拉住。

    “避他做甚?”魏婵低声道,“你家姑娘不出意外便要嫁他,你这当通房丫头的,早晚与他熟悉。”

    “可……”

    阿莞被这话吓了一跳,连忙摆了两下手。

    她私心里觉得,自家姑娘并不喜欢梁公子,因为他实在是太烦人了。

    “沈姑娘到底怎么了?”梁采星关切之色愈浓,问个不停。

    魏婵不是个能保密的,于是,侯府外很快响起梁采星义愤填膺的声音。

    “顾经年?!我一定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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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经年正从逢春巷走过,仔细观察着。

    他并不寄望于如此就能找到薛举举所说的那人……忽然,他停下脚步,看到了巷子中有一处医馆。

    医馆没有招牌,只是里面摆着药架,散发出浓郁但让人觉得很舒服的药香,让人知道这是医馆。

    里面很小,除了桌椅之外,只摆了一条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