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作品:《前夫怎变偏执狂

    “好!”

    两个孩子带着福宝跑进家门,谢予朝缓步跟随在后。

    宋宝媛亦往回走,只是没两步就顿住,转身看向似乎要跟她一起进门的江珂玉。

    江珂玉微怔。

    “干嘛这样看我,我不能进去?”

    “你、你之前送完岁穗,不是就要回去了吗?”

    还真是不让他进去,江珂玉心口顿时像堵了团棉花,又痒又闷,“你又赶我走!”

    “不是。”宋宝媛淡定反驳。

    “那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我没有不让你进啊。”宋宝媛觉得莫名其妙,他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就是问问。”

    江珂玉难受得紧,又说不上来原因。

    宋宝媛已经没理会他了,边走边吩咐道:“巧银,给郎君备上碗筷。”

    “是。”

    下人们立刻多添一张桌子,摆上酒菜。

    “我听小思说,谢公子喜欢小酌,便备了薄酒,不知谢公子喜不喜欢。”

    “宋娘子不用客气。”谢予朝笑道,“承承和岁穗都很乖,自己在院子里玩,并没有打搅我。而且,福宝时常不请自来,我还怕宋娘子怪罪呢。”

    宋宝媛顿了顿,不解地问:“谢公子怎么知道我姓宋。”

    谢予朝:“……”

    他面上从容,“我家小思在附近采买时,听旁人提起过宋娘子。”

    “原来如此。”宋宝媛状似无意道:“我今日碰见一人,瞧着和谢公子很像呢。”

    “哦?在哪遇上的?”谢予朝好奇问,“我刚搬来不清楚附近的情况,所以白天到处溜达了一圈,没准宋娘子看到的,就是我。”

    完全瞧不出他在说谎,宋宝媛心想,或许真的只是像。

    “不是在这附近,是在我的茶楼里。我在东桥街有间茶楼,每日许多文人雅客聚首,说诗词,谈歌赋,辩策论。谢公子也是读书人,可以去瞧瞧,没准会有所启发。”

    “这自然是好,待我有空,一定到场。”

    两人聊得真是和睦,江珂玉不自觉蹙起眉头,“咳!”

    宋宝媛侧目,不明所以,“饭菜不合胃口?”

    “没有。”江珂玉低声回答,视线却直勾勾落在她身上,似在表达不满。

    宋宝媛愈发困惑,谁惹他了吗?

    “娘!”

    洗干净的兄妹俩跑出来,江承佑抢先一步,扑到娘亲身上,且占了娘亲身旁的位置。

    “哼!”

    晚来一步的江岁穗叉腰,瞪了哥哥一眼,扭头满脸委屈,“爹爹!”

    江珂玉伸手接住女儿,“怎么了,跟爹爹坐不好吗?”

    “不是的。”江岁穗贴在爹爹胸口蹭蹭,撅了撅嘴。

    爹爹?

    谢予朝瞳孔一震,拿起酒杯的手僵住。

    见宋宝媛的表情也像诧异,他清了清嗓子。

    “虽然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教唆单纯的孩子乱认亲眷,未免有失妥当吧。”

    江珂玉和宋宝媛都没反应过来,双双愣住。

    “我的女儿叫我爹爹,不妥吗?”江珂玉怀疑地问。

    谢予朝眸光微滞,“你的女儿?”

    “不然呢?”

    江珂玉反问。

    四目相对,无形的错愕蔓延。

    宋宝媛左右各看一眼,正好撞上他们同时看向自己。

    “你不是寡妇吗?”

    “你是寡妇?”

    宋宝媛:“?”

    怎么后背凉飕飕的。

    第65章 故友

    在两双不明情绪的眼睛齐齐注视下,宋宝媛呆了片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谢公子许是误会了,我说我已无夫君,是指我已经同孩子父亲和离。”

    谢予朝的视线急速偏移,云淡风轻地低声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有一瞬间感觉天塌了的江珂玉终于回过神来,但脑子仍旧空白。

    谢予朝心头盘旋的疑问更多了,但又不好问,几度欲言又止。

    宋宝媛没想明白,她是不是寡妇和这顿饭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氛围在这个问题后变得这么奇怪。

    ……

    用过晚饭,谢予朝谢过款待后先行离开。

    宋宝媛送他到门口,一转身,江珂玉就站在她身侧。

    “兄长是不是也要回去了。”

    “你跟别人说你是寡妇?”

    宋宝媛:“?”

    她万般不解,“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

    江珂玉莫名执拗,“你不是对我解释的。”

    有什么区别?宋宝媛不懂,半晌只憋出四个字。

    “你、又没聋。”

    “我、你……”江珂玉气急,她这什么态度?

    宋宝媛自顾自从他身侧走过,还撂了一句“兄长慢走,我就不送了。”

    江珂玉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就这么巴不得我不在,甚至死掉最好?”

    他抓得很紧,宋宝媛不得不停下脚步,诧异回头,“我明明都说了,是他误会!”

    “那你为什么不肯对我多解释一句?”

    “你又不是没有听到!”

    “不一样!”

    实在没见到这场面,宅子里的下人们纷纷避让,另外防着在内院玩的小主子们靠近门口。

    宋宝媛微微恼火,试图挣脱他但无果,“哪里不一样?我该解释的都解释了,你非要另加揣测,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江珂玉霎生委屈,“我不记得,对你有这么不耐烦过。”

    宋宝媛闻言一怔。

    忽而别过脸,如嘲讽般轻哼一声,“是没有,兄长对谁都耐心得很。”

    “你这又是何意?”

    “今日到底是我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你不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吗?”

    “是我莫名其妙,还是你区别对待?”江珂玉状似忍无可忍,“宴请旁人倒是开心,却要三番两次赶我走。怎么,我耽误你好事了吗?”

    “是!”

    江珂玉顿时僵住。

    宋宝媛破罐子破摔,“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你说什么?”江珂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突然语无伦次,“所以你是希望,我永远不要出现最好了,是吗?”

    宋宝媛别过脸,“没必要的时候,兄长确实不应该在我这浪费时间,不是吗?”

    江珂玉神色恍惚,心口如针扎般尖锐的疼痛一闪而过。

    隔壁院子里,小思竖起耳朵蹲在门口,听不清楚着急坏了。

    他侧目问:“少爷你到底去干嘛了?怎么你一走他们就吵起来了。”

    “我可什么都没干。”

    倚靠大门而立的谢予朝小声嘀咕道。

    忽地,邻居家大门口走出人影,主仆俩心里一惊,急忙往自己家门后躲。

    谢予朝的视线穿过门缝,只见江少卿脚步匆忙地上了马车,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地走了。

    看着可真不搭,难怪会和离,他心想。

    “你看他们般配吗?”他漫不经心地问。

    小思点了点头,“单看着还挺登对。”

    谢予朝:“?”

    是吗?

    入夜,书房里没有点灯,仅有的光亮是从窗口流入的寥寥月光。

    坐在书桌前的江珂玉几乎隐匿于黑暗之中。

    呼吸很轻,眼前失焦。

    另一边老宅中,屋里亮堂堂的。

    宋宝媛三千青丝散落,身着单薄的里衣,在床榻里侧铺着被子。

    衣架旁,巧银和巧月正在给衣服熏香,时不时对看一眼,又频繁地偷瞄宋宝媛。

    “小姐。”

    “嗯。”

    “你没有不高兴吧。”

    宋宝媛停下手里动作,抬头看向她们,“我为什么不高兴?”

    “我们瞧、今日郎君走的时候,好像挺生气的。”巧银观察着自家小姐的脸色,“我们还是第一次见您和郎君吵架呢。”

    “你们不觉得他最近很奇怪吗?”宋宝媛拍了拍枕头,“总是突然出现,做的事情也很没道理。”

    巧月像是被勾起了回忆,“郎君近来所作所为确实很难令人琢磨,我发现他在茶楼的时候,老爱盯着张烙和岑舟看。”

    宋宝媛一愣,“有吗?”

    “有!”巧月肯定道,“我撞见过好几次呢。”

    “没准,郎君只是看他们上工认不认真。”巧银猜测道。

    巧月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郎君哪像会关心这种小事的人。”

    宋宝媛皱了皱眉头,根本想不通。

    门口,洗完澡的江岁穗跑了进来,“娘!我回来了!”

    她直奔床榻,笨拙地往上爬。

    宋宝媛伸手将她抱起,又卷起被子将她包住,“冷不冷?”

    “娘亲抱抱就不冷了。”江岁穗一个劲地往娘怀里拱,“娘,什么时候下雪呀,我想堆雪人了。”

    宋宝媛摸了摸她的脑袋,“快了。”

    今年的雪,快要来了。

    老宅附近的巷道里,官兵们扰乱了夜晚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