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少年半眯起那双暗金色的眼睛,勾起了唇角:“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是觉得江浔比我好说话,才只给他打的对吧?”

    “。”

    暗戳戳的小心思被戳穿,陈乱尴尬地咳了一下,抬手把下巴上?那只手拍开,拒不承认:“怎么会,只是最后?一通电话他打来的,顺手回拨而?已。”

    说着就要推开横在面前的江翎,试图转移话题:“……你?哥呢?”

    “啪——”

    手腕被对方?攥住,少年滚烫的躯体朝他压了过?来。

    膝窝被沙发边沿卡住,重心失衡,陈乱猝不及防之下瞬间?被压在了柔软的沙发里。

    昏黄的光线中,少年压着他的右手手腕,腿弯支在陈乱的膝盖内侧,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第一通电话打给江浔,回来了第一件事还是找江浔。”

    alpha勾着唇角俯身压下,说话间?的吐息洛在陈乱的颈侧耳畔:“陈乱,你?别太偏心。”

    滚烫的气流在敏感的耳后?吹拂,陈乱的耳根立刻就红了起来。

    他抬肘抵着江翎越靠越近的肩膀,偏头避着对方?的呼吸:“我可没?有?,只是因为回来先看到的是你?。”

    “起来,你重死了。”

    “我不。”

    江翎干脆手一松,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陈乱怀里,后?者身上?干净的洗涤剂的味道?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

    江翎轻轻呼吸。

    易感期导致的后颈处一波接一波的灼痛、随着胸腔里一声重过?一声的心跳、鼓噪着沿血管蔓延至全身的焦躁与空虚终于缓解了些许。

    但是还远远不够。

    那种燥意从心口翻腾出来,一阵一阵地顶着跳痛的后颈骨,连耳膜都闷闷地颤着。

    江翎压着眉眼,烦躁地扣住陈乱的肩膀翻过?去,露出后?颈住那片柔软的皮肤俯身欲咬,却又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刻顿了一下,转了方?向,咬在了颈侧。

    尖利的犬齿陷了进去。

    “唔,江翎!”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陈乱挣了一下,被江翎抬手压住。

    “陈乱。”

    江翎松口,垂眼看着那颗逐渐晕红起来的咬痕,眼底的颜色被翻涌起来的情绪压暗。

    灼热的呼吸落在陈乱的颈侧:“秦阳跟你?表白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

    挣扎着正要把江翎掀出去的陈乱愣了一下。

    “你?怎么会知道?。”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江翎挑起唇角轻笑了一声,下巴蹭在陈乱的颈窝:“那——你?答应了吗?”

    空气里香柏木与琥珀的味道?危险地燃烧起来。

    陈乱闻不到。

    但他本能觉得江翎此时的心情绝对不算好。

    他偏过?头,抬手搓了搓江翎的头发,安抚着:

    “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对我的学生?有?那种想?法。”

    压抑着的信息素悄然放松了些许。

    易感期引起的一阵又一阵的潮热让江翎后?颈骨之下细细密密地疼痛着。

    他捉住陈乱那只手贴在滚烫的脸颊上?,闭眼靠在陈乱的肩头,声音沉沉哑哑的闷着:“哼,算你?识相。”

    听起来简直像在撒娇。

    陈乱身上?的洗涤剂和沐浴露不是熟悉的味道?。

    江翎轻轻嗅闻着:“你?在别的地方?洗澡了。”

    “这也能闻出来?狗鼻子。”

    陈乱有?些惊奇:“是,去了趟污染区,休整的时候在指挥基地洗过?。”

    他将背上?的江翎推开坐起来,摸着颈侧那个新鲜的牙印儿,气笑了一般抬腿又在江翎小腿上?踹了一脚:“你?知不知道?你?咬人?真的很疼?”

    后?者躺在沙发里翻了个身,抓过?一只抱枕搂在怀里,挑着眉看着陈乱笑得像只恶犬:“哦,我故意的。”

    “谁让你?失联三天找不到人?。”

    陈乱语塞。

    这事儿确实是他的疏忽。

    “抱歉,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沙发里的江翎哼笑一声:“你?最好是。”

    “……你?哥呢?”

    江翎懒洋洋地抬手指了指小卧室。

    小卧室的门开着,里面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小夜灯。

    床铺上?隆起一个柔软的弧度,安静的空间?里是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看起来似乎是睡着了。

    陈乱小心翼翼地垫脚踩进去。

    江浔侧躺着陷在枕头里闭着眼,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前,眼尾和颈侧由于易感期被烧得有?些晕红。

    像是一只正在沉睡的乖巧的猫。

    陈乱的嘴角自己都没?察觉到地向上?轻轻弯了一下。

    抬手想?要帮他把床头的灯关掉。

    手指刚触碰到开关,

    只听到“啪”地一声轻响。

    手腕被一只灼热的手握住了。

    “……哥哥。”

    耳边响起了江浔沉哑着的声音,听起来还带着一些刚睡醒的迷蒙。

    他撑着上?半身坐起来,揉了揉眼角:

    “唔,你?回来了。”

    “吵醒你?了吗?”陈乱有?些不好意思。

    “……”

    江浔没?有?说话,反而?拉着陈乱的手腕朝自己的方?向扯了扯。

    陈乱被带着坐到了床沿:“怎么了?”

    手心贴上?一个烧到甚至有?些烫人?的温度。

    少年alpha将脸颊贴在陈乱的掌心,猫似的垂着眼睛轻轻蹭着。

    陈乱顿了一下,蹙起眉抽手贴上?江浔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比江翎的体温还要高上?些许。

    这不正常。

    江浔似乎还有?些昏沉,握着他的手腕脑袋几乎就要沉下去。

    陈乱忙托住江浔的下巴,往上?抬了抬:“江浔?”

    “你?还好吗?”

    少年握着陈乱的手腕,浅琥珀色的眼睛游戏无力地半睁着,顺势倒在陈乱怀里,滚烫的额头贴着陈乱的颈侧:“唔……不太好。”

    声音里都带着些虚弱的喘。

    “哥哥,我有?点难受。”

    陈乱想?用手背去贴江浔的颈后?探探温度。

    在微凉的手指碰到后?者灼热的皮肤的时候,陈乱几乎感到江浔的身体缩了一下。

    后?者立刻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喘了一声,嗓音喑哑起来:“……别乱碰,哥哥。”

    空气里的信息素变得异常浓烈起来,辛辣的龙舌兰味道?带着一种干燥的、几乎要烧起来的侵略感,在陈乱注意不到的地方?朝他身上?倾覆缠绕过?去。

    而?陈乱拧起眉,揽住江浔的肩膀,手背贴在江浔滚烫得明?显异常的额头上?:“怎么回事?要不要去医院?”

    “不要,不去医院。”

    滚烫的身体覆上?来,手臂拢住陈乱的腰,江浔的脑袋埋进陈乱胸口,声音闷闷的:“去医院也没?用。”

    “只是因为你?太久不在,前两天又淋了雨发热,刚好一点又正好碰上?了易感期,不适反应有?些强烈——抱歉,我没?有?照顾好自己。我感觉我是不是……有?点太过?于依赖你?了。”

    少年柔软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抱怨,只有?温温和和的依赖感,甚至带着几分自责。

    陈乱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心口似乎像是被小猫脑袋蹭了一下,软成了一团温暖的棉絮。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后?悔,他早该回来的。

    弟弟易感期他不在,弟弟生?病了他都不知道?。

    那种毫无意义的画饼会议,根本没?必要听啰啰嗦嗦的老头子车轱辘话讲半天,完全?可以请假溜掉。

    “是我该抱歉,我疏忽了。”

    他抬手揉着江浔的头发,叹息道?:“我是你?哥,你?当然可以依赖我。要不要喝点冰苏打水?”

    后?者乖巧地点点头松开手:“嗯。”

    陈乱站起来:“那你?等我一下。”

    “好。”

    他从小卧室里出来,到茶几上?摸他提回来的袋子。

    江翎还在沙发里搂着抱枕蜷缩着,紧锁着眉头呼吸沉沉,高挑的身形委委屈屈地抱成一团,一副很不适的模样。

    活像个被拔了发条的瘫痪木偶,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陈乱又开始忍不住心疼起来。

    易感期是两个弟弟最需要他的时候,本就容易情绪焦虑,他不仅没?有?陪在身边,甚至还失联了整整三天。

    他们该多难熬。

    于是他俯身过?去揉了一下江翎的脑袋,从袋子里摸出来那瓶白朗姆,冰冰凉凉地去贴江翎滚烫的脸:“你?看我买了什么?”

    闭着眼忍耐着易感期的虚燥的江翎抬眼,目光顿了一下。

    “分化那天你?要喝加了酒的朗姆可乐,我没?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