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作品:《给顶A双子当哥哥有那么难吗》 江司长又?去参加晚宴了。
即便早就?知道两个孩子信息素等级过高?, 易感期会产生生理?不适, 他?也没有?过多在意。
易感期而已, 不就?是多打一针抑制剂的事儿吗?
再不济就?熬一熬,alpha可不会真有?那么脆弱,连自己?的易感期都熬不过去。
而江翎此时正抱着之?前从陈乱的房间里带回来那只兔子玩偶, 蜷缩在沙发里。
抑制剂已经无法完全压住易感期的躁动和潮热, 紊乱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在空间里乱撞, 心跳逐渐过速, 胸腔里细细密密地?泛出一种空洞的焦渴。
江翎抱紧了怀里的玩偶,仿佛上?面还残留着陈乱身上?干净的、温暖的味道。
空气仿佛变成了凝固的琥珀, 沉重地?将他?包裹着。
此刻的少年alpha如同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想念陈乱。
想念他?总是带着慵懒笑意的透灰色眼睛,想念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想念他?身上?的味道。
想,
见他?。
想立刻马上?就?能拥抱到他?。
以往每次易感期的时候, 陈乱都会很好说话。
哪怕嘴上?说着诸如“长不大的小朋友”“爱咬人的小混蛋”之?类的话, 但也还是会纵容他?赖在怀里不走。
明明只要陈乱想,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掀翻出去。
以前他?从没觉得易感期有?多么难熬。
陈乱会陪着他?们, 直到最难忍受的那段潮热过去。
但此刻他?忽然感觉时间好像变得很慢很慢,慢到他?几?乎能听到安静的空气里微尘飞舞的声音, 灼烧着那种从后颈穿透到灵魂深处,又?反向溢出来的焦躁。
感官似乎被无数倍地?放大,屋外草坪中?的虫鸣、楼下?佣人轻微的脚步声、甚至是自己?失律的心跳泵着血液奔流的闷响,都变成了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噪音, 连神经末梢都在发出煎熬的嘶鸣。
不够……
怀里这点轻微到几?乎快要消散掉的味道,根本不够。
江翎挣扎着爬起来,眼前一阵眩晕,耳朵里响起尖锐的低鸣。
他?打开?门,朝着陈乱原来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已经没有?陈乱了。
但是他?留下?的味道一定还在。
江翎推开?虚掩着的房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
惨白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落下?来,光线里尘埃飞舞。
明明之?前,他?们还一起躺在那个位置,依偎在一起聊天。
从颈骨下?方蔓延至全身的焦躁和灼热没有?停歇,反而在黑暗的环境里更加肆意地?翻涌起来,仿佛有?细小的火星在血管里噼啪作响。
空气中?还有?陈乱遗留下?的气息。
那是穿过山川林野后带着晨雾味道的风。
江翎不受控制地?向他?捕捉到的那缕风追去。
以至于他?忽视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另一种味道。
——属于他?的孪生哥哥的味道。
他?只是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黑暗的、狭小的,充满陈乱味道的地?方。
在那里他?可以被陈乱的味道包裹。
像是陷入陈乱的拥抱。
那种从骨头?缝儿里透出来的焦渴不断催促着他?、催促着他?,以至于他?的身体开?始产生一阵阵难移抑制的虚冷。
他?感觉自己?似乎在轻轻发抖。
江翎甩了甩越发昏沉起来的脑袋。
他?走向陈乱的衣柜。
只是拉开?衣柜的瞬间,江翎的目光就?凝滞住了。
昏暗逼仄的空间里,早就?已经被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占据。
身量颀长的少年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手中?紧紧抓着什么东西,空气里传来沉重而急促的喘息。
而后少年抬起头?,露出的是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江浔。”
江翎用嘶哑的喉咙挤出来两个字。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凝固成了一种粘稠的物?质,江翎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每一次秒针转动时鼓噪出的闷响。
而后他?摇摇头?,贴着柜门慢慢滑坐下?来,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自嘲的表情?。
“早该想到的。”
“毕竟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空气陷入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江翎抱紧了怀里的兔子玩偶,把脸埋进兔子柔软的肚皮里,深呼吸。
他?发出闷闷的声音:“江浔。”
“我?们去找他?吧。”
“我?感觉——”
“我?要疯了。”
“他?不在。”
江浔平静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来。
停顿了一秒,他?又重复道:“他不在家。”
江浔抬眼,浅琥珀色的眼瞳被染上?了一种近乎于暗金的色泽,黑沉沉地?翻涌着情?绪的暗流。
他?垂眼看向靠着柜门蜷缩着如同一只被抛弃的幼犬一般的孪生弟弟。
“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在这里见到我。”
被丢在柜底的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亮光。
发给陈乱的讯息并没有?得到回复。
拨出的电话也没有?被接通。
江翎这才发现,江浔手里紧紧握着的,是一只橙黄色的毛绒团子。
团子露出来一个很委屈的表情?。
“这东西你居然还留着呢。”
江翎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早就?丢掉了。”
毕竟当初江浔的表情?复杂得简直像一只忍辱负重的猫。
“不过,你为什么这么笃定他?不在?”
江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眯着眼看向自己?的孪生哥哥:
“仅仅是因为不回消息不接电话,应该没办法确定他?在不在家吧?”
江浔垂着眼睛,手中?握着那只早就?已经漏气无法再发出来声音的捏捏团子,没有?回答弟弟的问题。
下?一秒,空气里就?传来江翎笃定的声音:
“你在送他?的手表上?装了什么?”
“定位器是吗。”
江浔的目光只是安静地?落在手里的团子上?,没有?开?口。
但是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江浔。”
江翎凑过去盯着孪生哥哥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是你之?前提醒我?不要惹毛了他?。”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被他?发现了,会有?什么后果?”
江浔望着江翎,动了动干涩的嘴唇。
而后又?移开?,落在窗外透过来的月光洒下?的投影上?,手指微微收紧起来。
半晌后,才开?口:
“我?不会让他?发现的。”
“你最好是。”
江翎轻嗤着转过身,搂着怀里的玩偶就?这么背靠着衣柜闭上?眼睛,慢慢蜷缩在了地?毯上?。
如同一只被遗弃在此地?的毛绒动物?。
黑暗而孤寂的空间里,只有?越来越紊乱的冲撞着的两股信息素在不安地?躁动。
江浔靠着衣柜柜壁,手中?的毛绒团子被他?攥着,委屈的表情?也变形扭曲起来。
意识逐渐在清醒与模糊的边缘漂浮不定。
江浔发现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想念陈乱,以至于那种思念逐渐具像化成皮肤之?下?烧灼起来的渴望,连骨头?缝儿里都在叫嚣着想要找到陈乱。
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掌心里怪物?再次蔓延出来。
仿佛他?此刻握在他?手心里的不是那个毛绒团子,而是陈乱清瘦的手腕。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指腹之?下?陈乱跳动的脉搏。
那种一下?又?一下?的跃动,大概会如同一只被困在掌心里挣扎的飞鸟吧?
可是他?不在。
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信号出了启微市范围后过了一段时间,就?消失了。
那边是成片成片的无人区。
也是由军部管制着的禁区。
那是他?无法触及的地?方。
失控的感觉化成了黑色的潮水朝他?淹没过来,将本就?不稳定的信息素再度推向了更加沸腾的浪尖上?,
胸腔处蔓延开?的空虚感一刻不停地?叫嚣着想要困住他?。
困住陈乱。
他?要把他?拖回来,拖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巢穴里。
他?只能待在这里。
他?只能看着自己?。
然后他?会标记他?,
占有?他?,
掠夺他?,
无止无休地?向他?索取。
那个时候陈乱那双永远沉静而慵懒的漂亮眼睛里,会有?什么样的情?绪?
惊愕吗?
还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