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谭昭感动得不行,冲他张开双臂,师父,抱一个。

    林亦往旁边一闪:离我远点,一身臭汗。

    谭昭扑过来,像个挂件挂在林亦背上。

    不管,强制爱了,傲娇师父哪里逃!

    他周围怎么除了男同就是变态。

    林亦也突然心生感慨。

    也就是直男跟直男才能随便开玩笑,荤素不忌地打闹,他和陈砚川现在已经不可能这么无所顾忌了。

    想到陈砚川,林亦又发起愁来。

    周五他要去外地,可是陈砚川还在住院啊

    林亦冲完澡去办公室找教练,抱着万一呢试一试的心态问周末的集训他能不能不去。

    然后挨了一顿骂。

    他顶着教练的怒火小声解释:我朋友住院了,需要人照顾。

    你朋友没其他朋友?不能通知家长?有个职业叫护工,需要我给你科普吗?

    林亦刚开口就被凶了回去。

    你什么你,林亦你少给我扯这些,现在都什么节骨眼了,下个月就是联赛了,这么重要的集训你居然来问我你能不能不去?你说能不能!事有轻重缓急的道理还需要我教你?

    教练一通风暴输出口干舌燥,他拿过保温杯喝了一大口水。

    放下杯子的一瞬间,教练的眼刀向林亦抛过来。

    臭小子,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谈恋爱了?

    林亦心里咯噔一下,瞪大眼睛,否认:我没有!

    还没有。教练哼笑一声,一脸心虚。

    谁心虚了?

    行了,你爱谈不谈,这也不是高中,你这个年纪谈个对象太正常不过了,我就是提醒你一句,别谈得连正事都忘了,比赛完有的是时间让你跟对象腻腻歪歪,现在以比赛为重,懂吗?

    林亦快冤死了:不是,教练,我没谈对象啊!我朋友真住院了,是我发小,特别铁的兄弟,他前两天

    啊对对对,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教练朝他挥挥手,眼皮都没抬一下。

    林亦:

    假没请到,还无中生出一个对象来,什么事儿啊这都是。

    去医院的一路,林亦一直在琢磨有谁可以代替他照看陈砚川。

    左思右想,除了陈衡之没有第二个人了。

    被照顾这种事情,根据他对陈砚川的了解,他只愿意麻烦最亲近的人。

    而在陈砚川那里能算上亲近的人就两个,一个他舅,一个自己。

    他抽不开身,陈衡之陈砚川都不打算告诉他舅自己住院了吧,都一天了,也没见他说联系了陈衡之什么的。

    呵呵,昨晚要不是他突然跑公寓去,现在连他也不知道这件事。

    可恶的当代独立男性!

    林亦走到病房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挺热闹。

    走一进去一看,好家伙,陈衡之和裴绪都在,三个人正在闲聊。

    亦亦来了。裴绪先看见他,转头冲他笑,递出手里的盘子,吃梨吗?可甜了。

    吃。林亦跟他俩熟得很,一点不客气,拿起银叉扎了一瓣梨喂进嘴里,咽下后称赞,确实甜,好吃。

    我会挑吧。裴绪得意地挑挑眉。

    他长了一双漂亮的凤眼,一颦一笑像小狐狸。

    时间似乎也格外优待他,年过三十的人了,看起来还跟二十出头一样,身上始终有种干净脱尘的气质,仙仙的,在娱乐圈是难得的独一份。

    眼看盘子里没两瓣梨了,裴绪抬腿踢了踢陈衡之的皮鞋:再削一个。他伸长脖子往袋子里瞧了瞧,修长的手指着某一个,削那个大的。

    陈衡之嗯了一声,拿梨之前先抽了一张湿纸巾给裴绪擦沾了梨汁的手。

    裴绪吃着梨,乖乖让他擦。

    一个习惯照顾,一个习惯被照顾。

    从前不知道这两个人真实的关系,不觉得这些小动作有什么,现在重新审视,林亦才意识到他们之间有多亲密。

    这打眼一看就是情侣啊!

    他以前是瞎的不成,这都看不出来?

    林亦站在原地有点怀疑人生。

    削完再把草莓洗一下。陈砚川躺在床上使唤陈衡之。

    陈衡之:你又不能吃,洗什么洗。

    亦亦喜欢吃。陈砚川冲那盒白草莓抬了抬下巴,洗白的,白的好吃。

    裴绪抬眸看向陈砚川,几秒间,目光从打探变成了玩味。

    你不吃要求还挺多。陈衡之嘴上这么说,削完梨就去洗草莓了。

    林亦坐下来问:绪哥,你们怎么来了?又看向陈砚川,揶揄了句,某人今天不做当代独立男性了?

    工作室有个小伙伴的对象在这个医院上班,今天我跑通告,他看衡之来现场了感觉挺奇怪,问衡之今天不用去医院吗,我们一打听才知道小砚住院了。

    裴绪冲林亦眨眨眼,像个好奇宝宝:什么当代独立男性?谁呀?

    除了他还能有谁。

    省去许帆那一环,林亦挑挑拣拣告了陈砚川一状,中心思想就是陈砚川见外,现在学会瞒事儿了。

    裴绪听完跟林亦同仇敌忾,批评陈砚川:小砚你怎么这样,谁教坏了你,是不是网上的毒鸡汤!

    再拱火:亦亦你脾气真好,换成我早就跟他绝交了,至少三天!

    林亦恍然道:对哦,我都忘记跟他绝交了,绪哥你提醒我了。

    裴绪笑着撺掇:快,现在就绝交,三天。

    好。林亦通知陈砚川,咱俩绝交了啊,现在开始三天不要跟我说话。

    陈砚川:

    绪哥,你是来探病还是来添乱的。陈砚川无奈地说。

    裴绪笑眯眯,装没听见。

    这时,陈衡之端着洗好的草莓走过来。

    亦亦,吃。他递给林亦。

    林亦捧着盘子,抬头笑道:谢谢衡哥。

    陈砚川望向陈衡之:舅,你管管绪哥。

    陈衡之抽了张卫生纸擦手上的水,想也没想就说:我可管不了他,你受着吧。

    你甚至不问他做了什么。

    陈衡之无所谓地来一句:重要吗?

    裴绪在旁边歪头重复:重要吗?

    陈砚川:

    林亦一边吃草莓一边看乐子,笑得不行。

    能整治的男同是什么?是一对男同!

    四个人在病房聊了会儿天,等护士来敲门提醒,晚上只能留一个人陪床,他们才发现已经挺晚了。

    亦亦,今晚我陪他,我让司机送你回学校,你明天还要上课。

    说完,陈衡之把鸭舌帽和口罩递给裴绪,戴好,你也回去吧。

    林亦摇了摇头:还是我陪吧,医院离学校近,我明天上课不耽误。

    可是

    陈衡之还是不想劳累一个小孩儿,话刚开了个头,突然被裴绪打断:就亦亦陪,明天我有个试镜在郊区呢,你晚上住这里,明早又去接我,时间太赶了。

    林亦跟着劝:对,衡哥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我。

    好了,走吧走吧。

    裴绪连劝带推把陈衡之带出了病房。

    关门前,裴绪促狭地冲陈砚川眨了眨眼。

    你们两个小孩儿也早点休息噢,enjoy the night~

    伴随裴绪意味不明的声音,病房的门关上了。

    病房外走廊。

    陈衡之回忆了一遍又一遍裴绪明天的行程,还是跟他说的对不上。

    他问裴绪:你明天哪有试镜?

    没有啊,我瞎说的。裴绪回答得理所当然。

    ?陈衡之更加疑惑,为什么瞎说?

    因为你是个榆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