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腹一路往下,缓缓落在她莹润饱满的唇瓣上。

    唇瓣的触感更加柔软。

    他指腹轻轻摩挲着,一下又一下,温柔又恶劣。

    看着她粉嫩的唇瓣被摩挲得有些红,他的眼尾也像是被洇上了点红。

    他的指尖有些凉,染了些墨香混着熏香的气息。

    睡梦中的顾羡鱼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梦到临渊下班的时候,给她带了一串糖葫芦回来。

    冰糖葫芦个大饱满,包裹的糖浆和通红的山楂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她一口把糖葫芦吃进嘴里。

    轻轻地用牙咬了咬。

    楼缺指尖尾尾一颤,身体也是微微一颤。

    像是有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不知道从哪里挤上来。

    他把手收回来,指尖都在发麻。

    楼缺垂了垂眸子,将眼底所有的欲望压下。

    睫毛微微颤抖,他忽然轻笑了一声。

    看着她砸吧砸吧嘴,楼缺俯身缓缓凑过去。

    凑得近了,呼吸交融,无端带着些暧昧。

    他的睫羽微微抬起,刚才努力想压下去的情绪,是一点儿都没有压住,在此刻显露无遗。

    他将最后的一点儿距离缩短归零。

    不过是刚尝上,浑身的筋脉都像是涌过一股热流,唇瓣和心脏都是酥酥痒痒的。

    楼缺眼底浮起雾气,将眼尾染得更红。

    顾羡鱼还在睡着。

    他没有太过分,只是碰了一下。

    然后,陡然坐得笔直。

    没几秒钟,挺直的腰杆靠在椅背上,微微仰着脑袋。

    氤氲着雾气的眸子缓缓阖上,眼尾唇瓣都透着红。

    白皙的脖颈因为仰头的动作更显的修长,此刻青筋明显,胸膛随着呼吸起伏。

    顾羡鱼本来梦到了吃的,非常高兴。

    可梦里的临渊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忽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开始长跑。

    她只好拎着糖葫芦跟着跑上去。

    他跑得快,急促的呼吸声随着脚步声一道一道落在她的耳朵里。

    顾羡鱼:“?”

    被吵得不行,她一下弹起来。

    脑子还有些混沌。

    表情都是懵的。

    顾羡鱼抬手搓了搓眼睛,眨巴眨巴,好一阵,才终于分清了现实与梦境。

    她看到了身边正襟危坐的男人,想到自己刚才研墨研到睡着的事情,顿时有些心虚。

    她悄咪咪抬眼看他,干巴巴地道:“殿下?”

    楼缺偏头看过来。

    看她脸上还有个压出来的小印子。

    便是轻声笑了笑,应了一声,“嗯。”

    顾羡鱼心虚地耷拉着脑袋,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怎么忽然就睡着了。

    她也不困呐。

    汤圆:“……唔。”

    “殿下,我刚才不是故意睡着的。”顾羡鱼悄咪咪抬眼看他,手指抠着桌子。

    她的嗓音带了些刚睡醒的软。

    楼缺取来一旁的茶杯,节骨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他嗓音微哑,“无碍。既然累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顾羡鱼听到他的声音,又给他倒了点水,“殿下,天冷干燥,多喝点水,嗓子就不会沙哑了。”

    可顾羡鱼哪里知道,他的嗓音沙哑绝不是因为天气干燥。

    是心里躁。

    嗓子燥。

    “多谢。”他接过茶杯,将温水慢慢吞下。

    温水顺着喉咙流下,那明显的喉结也跟着上下滚动。

    喝完水,他把茶杯放下,唇瓣水润了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一个喝水的小动作,偏生他做起来就多了几分蛊意。

    顾羡鱼移开视线。

    临渊做过类似的举动。

    喝水的时候,视线朝着她看过去。

    放下水杯后,便是欺身压过去,将她摁在怀里亲。

    一瞬间,两张截然不同的脸重合。

    尤其是那颗鼻梁小痣。

    顾羡鱼耳朵微红。

    她可不是脚踏两条船的渣女!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顾羡鱼歪了歪脑袋,看向楼缺。

    对上她的视线,楼缺浅浅一笑,眼眸恍若盛满了月光,“去休息。”

    他的嗓音还有些淡淡的哑,却并不难听。

    反而像是有一根羽毛拂过耳畔,带起一阵微微的痒意。

    “是,殿下。”顾羡鱼乖巧地应了一声,嗓音愉悦。

    看着顾羡鱼脚步轻快离开屋内。

    她那愉悦的嗓音好像还在楼缺耳朵里响起。

    他缓缓垂下眸子,睫羽在眼下投落一片阴影。

    脸上的笑意在她退出去的那一瞬间,缓缓消失殆尽。

    不用跟他独处一室……就这么高兴?

    楼缺手指捏住桌上的纸张,力道缓缓加重,最后,将纸张捏成团。

    他知道的。

    七岁时。

    十四岁时。

    她都走了。

    现在……

    她也是来帮他渡过什么难关,过后便要离开的吧?

    楼缺漆黑的眸子愈发幽邃深冷,心头却涌起一阵又一阵的烦躁。

    不能走。

    她若是执意要走……

    那就关起来吧。

    不惜一切代价把她关起来。

    噗叽:嗷嗷嗷!

    楼·经不起一点儿撩拨·缺!!

    第61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13)

    顾羡鱼从殿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

    还没回到住处,顾羡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棠春。

    顾羡鱼脚步微微一顿,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看向棠春。

    “你又去太子寝宫了?”棠春走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像只是在陈述这一件事情。

    顾羡鱼点了点头,颇有种理直气壮的感觉。

    本以为棠春会质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动手。

    如果她问了,顾羡鱼倒是要先动手了。

    只是,当然不可能对楼缺动手,而是要对棠春出手。

    “进屋。”棠春开口说道。

    顾羡鱼微微一愣,到底是跟着棠春进屋了。

    “这是主子新的指示。”棠春从袖子中取出来一封密函,递给顾羡鱼。

    顾羡鱼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

    密函里的内容有点儿多。

    但中心思想很简单,就是暂时不杀太子了。

    顾羡鱼觉得疑惑,之前还想杀呢,现在说不杀就不杀?

    似乎是看出来顾羡鱼的疑惑,棠春缓缓开口说道:“既然是主子的旨意,听从便是。另外,这是这一次的解药。”

    说着,棠春缓缓将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放进顾羡鱼的手心。

    解药?

    顾羡鱼心里疑惑,然后就听见棠春继续说道:“今晚会有人来告诉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等着便是。”

    说完,棠春便径直离开了。

    顾羡鱼看着手里的药丸,小脸皱了皱,有些嫌弃,“甚至都不用药瓶装一下,就直接用手传递的吗?”

    谁知道这药丸都传了多少人的手了?

    汤圆:“……大人,现在重点难道不是为什么要吃解药吗?”

    大人说话总是那么语不惊人死不休。

    “噢。”顾羡鱼捏着药丸没吃,乖乖地坐在凳子上等着汤圆的信息传递。

    “之前就说过了,原主是皇后养的死士,皇后就算是对死士也并没有完全信任,所以一开始就让他们服下了毒药。”汤圆解释说道。

    “此毒药没有完全解毒之法,毒发时会感觉浑身骨骼被一节一节掰断,筋脉膨胀,剧痛难忍。”

    “大人手里的解药可以缓解疼痛……只是缓解而已。”

    汤圆说道:“到时候汤圆会帮大人屏蔽痛觉的。不过,这药一个月要吃口两次,若是三个月不吃解药的话,还是会死的。已经有很多想要摆脱皇后控制的死士死在毒药上了。”

    “彻底解毒的办法汤圆还在找,大人不用担心。”

    听完汤圆的话,顾羡鱼的好心奇怪一下就大打折扣。

    也不是怕疼,毕竟汤圆会屏蔽痛觉。

    只是一想到每半个月都要吃这药丸,羡鱼就想哭。

    顾羡鱼看着手里的药,蔫了吧唧地低着脑袋,然后闭上眼睛一口闷。

    yue!

    羡鱼感觉口腔、嗓子都是恶心的味道。

    她灌了两口水之后,就趴在桌子上,失去那种世俗的欲望。

    汤圆继续跟她汇报另外一件事情。

    “当年,先皇其实心中有另外一个储君人选,但向来是立嫡以长不以贤,他见狗皇帝还算仁德,扛得起大事,再加上朝中太子党众多,所以这件事情便一直没有再提。”

    “而废后的表兄那边与丞相府意见相左,他们是三皇子党派,也就是先皇心中更属意的储君人选。在太子参政后,表兄一家拿着先皇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下的圣旨,全家迁至边疆小城,镇守边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