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作品:《我在夺嫡文里开养猪场

    裴折玉眼里涌上笑意,“这倒是他会说出的话。”

    思索了下,裴折玉缓缓坐下,吩咐燕一道:“明日他处理此事时,本王也不好不在场吧?”

    燕一识趣地说:“是,属下定会及时禀报王爷。”

    裴折玉满意颔首,但想想谈轻说过那句无聊,也是冷笑一声,“孙俊杰也就这点能耐了。”

    区区一个孙俊杰,犯不着让谈轻为他熬夜请假,等翌日早上的课上完,他才回来处理。

    彼时,孙俊杰和他的小厮已经被关在柴房里将近一天一夜,不吃不喝,身上的伤也没人管,据福生说,两人醒来时还喊着有鬼,孙俊杰还哭着说他的左腿断了,实际上最多是扭到脚、擦破点皮多流了点血。

    两人醒来后在柴房待了半天,开始还吵着闹着要放他出去,后面没人搭理也渐渐没声了。

    谈轻听完撇了撇嘴,不紧不慢地走到前厅,没想到刚到门前,就碰上正巧过来的裴折玉。

    “裴折玉,你怎么来了?”

    谈轻记得他平时很少出房门的,不由看了前厅一眼,刚刚下课时,他就让人把孙俊杰主仆押到前厅去,打算亲自审一审他们。

    果然,裴折玉指向前厅,笑道:“听闻昨夜王妃的人抓到孙俊杰主仆烧山,我来看看。”

    “其实这件事我自己能解决的。”谈轻本来没想麻烦裴折玉出面的,但看他来都来了,便道:“那好吧,一会儿进去都交给我就行。”

    裴折玉微眯起眼,“其实你我在外人眼中本就是夫妻一体,若我在场,他便不敢太无礼。”

    谈轻明白他的好意,同他并肩往门前走去,撇嘴说道:“我知道,不过他就是奔着我来的,本来想请你到庄子散心的,那些烦人的苍蝇交给我处理就好了。让他继续留在庄子里,你都不能安心作画了。”

    裴折玉缓步与他同行,丹凤眼底又涌上笑意,状似松了口气,“还以为王妃是嫌我多事。”

    谈轻冤枉极了,“怎么会呢?我还怕你嫌我麻烦!”

    两人相识一眼,而后同时笑开,谈轻心底的包袱也彻底放下了,他没有谈恋爱的心思,裴折玉再好也只能做朋友,朋友之间,还想那么多干什么?他们互相不嫌弃,又都有着同样的目的,这不就足够了?

    谈轻轻轻呼一口气,站定在门前,小声提醒裴折玉,“一会儿我进去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你就装个耙耳朵的懦弱丈夫就好!”

    裴折玉顿了顿,“耙耳朵?”

    这是他从未听过的词。

    谈轻冲他眨了眨眼睛,“就是怕老婆的意思。”

    裴折玉挑眉看着谈轻,后知后觉失笑道:“是啊,我能不能复宠,还得看王妃与国公爷的本领,自是事事都以王妃为先的。”

    说笑归说笑,裴折玉看谈轻的眼神还是挺意外的,“王妃为了不让我被太子记恨上,得罪承恩公府,可没少为我费心思。”

    谈轻不以为意道:“我名声本来就差,但有人护着便不用怕赔钱货跟他娘,你可不一样。”

    在他眼中,裴折玉就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他认真地拍了拍裴折玉肩头,叮嘱道:“记住了啊,等一下假装花瓶就行了。”

    裴折玉定定看他一眼,缓缓点头,“本是想来看看热闹,但愿我这个花瓶能让王妃满意。”

    谈轻笑道:“那一会儿你好好看着,肯定热闹!”

    孙俊杰两人在前厅里已经被晾了许久,谈轻跟裴折玉在门前说了一会儿话,这才慢吞吞地进了门,被绑着跪在厅中的两人闻声回头,一看到谈轻,孙俊杰就开始喊冤,“冤枉啊!王妃快让他们放了我!”

    昨晚他摔下坡后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一身狼狈,鼻青脸肿,嘴边干了的鼻血也没个人给他擦,还被麻绳帮着,衣服头发乱糟糟的,沾着不少泥土碎屑。谈轻看到他第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谈轻没理会他,迅速移开眼,同裴折玉坐在上首,福生紧跟着送上茶水,孙俊杰嘴上却没停下过,声音听上去居然很是愤懑。

    “王妃!我昨夜跟小厮上山夜游,谁知被你这小厮昨天半夜绑了,还冤枉我们要烧山,将我们打成这样关在柴房里一宿,你可得替我们做主啊!不然我就要去请太子表哥和皇后姑母来为我主持公道了!”

    小厮显然跟他事先串通好的,闻言忙不迭点头。

    福生倒茶的手抖了抖,无语凝噎地看着恶人先告状的孙俊杰主仆,正欲辩驳,谈轻便摆手让他退开,慢悠悠地端起茶碗来。

    “想了一早上就想出来这么个借口?你威胁我?”

    他一个眼神,福生便让人将他昨夜带上山的火把、酒囊、火折子都扔到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提醒道:“这可是孙少爷和你的小厮昨夜带上山的,若不是为了烧山,谁会半夜带这么多家伙上山?”

    “我,我半夜爬山,带上一壶酒和火把怎么了?夜游兴起不得喝酒吗?火把是照明的!”

    孙俊杰眼神闪躲,矢口否认,“总之我就是没烧山!明明桃山什么事都没发生,反倒是本少爷莫名其妙在你们桃山上昏倒过去,还受了伤,你们却将本少爷关起来,王妃,我们承恩公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谈轻将茶盏递给裴折玉,并不意外地斜睨孙俊杰一眼,“早知道你不会承认,之前在温泉山庄也是,明明被人当场抓到,还是死不承认。你这么说的话,是非要我的桃山被你烧没了,我们才能给你定罪了?”

    闻言,裴折玉端着茶盏的手顿了下,不着痕迹瞥了眼身旁的燕一,燕一便心虚地低下头。

    早知道这样,昨晚就让他们点着那一丛草丛好了。

    不过这样的话,现在王妃应该会更加生气吧?

    反观放火烧山的孙俊杰,明明被人在山上抓到,证据确凿,此刻还是梗着脖子打死不认。

    “不就是一个误会吗?我还没说我在你们桃山夜游摔断了腿要你们赔钱呢,王妃,咱们一人退一步,我不计较你使唤我去养猪场干活的事,这误会就这么过去了,你赶紧放了我,给我找个大夫给我治腿!”

    谈轻钦佩抚掌,“连解决方法都给我找好了,不愧是你啊,孙俊杰,你真是个人才。”

    孙俊杰听他说话怪怪的,但人看起来是不生气的,便心存侥幸,试探道:“王妃可要想好了,我可是太子表弟,既然是误会,咱们坐下来好好谈就是了,表哥日理万机,你也不希望他因为这些事烦心吧?”

    他说着还站了起来,冲谈轻眨眼暗示,要不是他还被绑着,说不定都坐上去使唤人了。

    却见谈轻忽而拍桌,“放肆!你敢糊弄本王妃!”

    孙俊杰没料到谈轻突然发难,被吓了一跳,缩了缩脑袋,正要说话,又听谈轻沉声发话——

    “跪下!”

    他还挺凶的,孙俊杰本就做贼心虚,闻声双膝一软扑通跪下,敬畏莫名自心底油然而生。

    谈轻冷眼看着他,“别说是太子表弟,不过是刚被父皇惩处过的承恩公府罢了,就算是太子在这里又如何?你以为我会怕他?昨夜我亲自上山,见你二人手持火把意欲烧山,证据确凿,你还敢不认?你不会以为你不承认,我就拿你没办法吧?”

    他冷笑一声,阴恻恻地看着孙俊杰,“你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夜游桃山时断了腿,今日这腿断不了,岂不是让孙少爷很失望?”

    谈轻说着抬了抬下巴,给福生递了个眼神。

    “来人,把他的腿给我打断了。”

    福生睁大眼睛,似乎有些错愕,但还是听命吩咐守在前厅的几个护院,“还不快动手!”

    几名壮硕护院这便拎着棍子上前,孙俊杰心下一悚,可算是知道害怕了,忙跳起来往后退去,还试图躲到小厮身后去,再开口时也不敢向方才那样明里暗里威胁谈轻了,“别过来啊!谈轻,你来真的?”

    连裴折玉和燕一都不免错愕地多看谈轻一眼,谈轻一贯能动嘴解决的事都不会动手,今日这是怎么了,难得这么简单粗暴?

    谈轻却是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首俯视孙俊杰,眼底不见一丝怜悯,“你一再触犯我的底线,连我满腔心血建立的桃山都敢碰,我为何还要跟你客气?再说了,这腿,不是你夜游桃山时不慎摔下山坡断的吗?”

    他睁着一双冷厉的黑眸,反问孙俊杰,“与我何干?”

    说话间,几个护院已经抓住被麻绳捆绑的孙俊杰,重新将他压到厅中跪下,孙俊杰挣扎不开,只知道有一只大手按住他的脑袋,将他的脸按在地板上,棍子离他的腿那么近,他这才颤抖着大叫出声——

    “不,不要打我!”

    孙俊杰一闭眼,崩溃大喊:“我认了我认了!我没断腿!我昨晚就是去烧山的!别打我!”

    前厅所有人都听见他的哭喊声,谈轻按了按耳朵,好像没听见似的,几个护院也没停手。

    眼看一名护院高高举起棍子,就要往孙俊杰被人死死按住的双腿打去,孙俊杰那小厮人都吓傻了,不懂不敢动地缩到一边,孙俊杰睁眼一看,吓得差点就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