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淡雅的香味弥漫在静夜里。

    院门没关，简昕和林昱橦告别：“那我就先进去了？”

    林昱橦点头：“去吧。”

    简昕进了院子，转头，发现林昱橦还没走，比了个“六”的手势，做打电话的小动作放在耳侧。

    她说：“明早你如果改变主意想吃包子，可以联系我。”

    林昱橦早起并没有联系简昕。

    上午十点多钟倒是打过电话，说他赶着回学校办事，天没亮就出发了。

    简昕刚涂过清凉油提神，想到出城正好会路过包子铺。

    那个时间，肯定不排队，于是问，“你去买包子了没？”

    林昱橦说：“没想起来，直接上高速了。”

    简昕感到可惜：“哎呀，再晚点都需要排队，大好的机会，就让你给错过了......”

    林昱橦在电话里笑：“这么喜欢那家的包子？”

    简昕说：“我是一般。但我姑姑他们很喜欢，每次来都要去吃几顿早餐。再说，我们这地方也没什么其他出名的了。你开车吧，我也要继续做题了。”

    林昱橦说他最近几天都在学校，蝶蛹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他。

    简昕说：“好。”

    说是继续做题，其实开了个小差，在电脑里翻出毕业前和室友一起做的电子简历。

    手指噼里啪啦敲上键盘，在之前谦逊版的自我介绍里，多输入了几行字，把十几岁开始给文学杂志投的短篇稿子全都写上去。

    难道这还不能证明文字功底扎实？

    至于沟通......

    大学时帮校刊做的采访、辩论赛、迎新晚会主持经历，统统写上去。

    除了这天上午开小差搞了新简历，简昕的生活没什么变化，依然是全心全力备考。

    但那两枚金色的蝴蝶蛹，悄悄变了......

    简昕发现变化，是在两天后的上午。

    她在桌坐累了，也觉得天气太过炎热，活动着肩颈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冰镇过的果汁。

    再回房间时，她喝着果汁，观察箱里看。

    前些天怎么瞪着眼睛细瞧都瞧不出变化的蝶蛹，颜色肉眼可见地变深了。

    过于明显、迅速的变化，把简昕吓了一跳。

    她不知道这种变化算不算好的反应，拍了张照片给林昱橦发过去。

    她的水杯放在桌边，冷饮的霜汽顺着杯壁滴在桌面上。

    没过几分钟，他的电话回过来。

    简昕接起来，有点着急：“林昱橦，我是不是没照顾好它们......”

    它们已经不再像亮面金属那样反光，蝶蛹纹路的边沿颜色很深。

    像她之前放在桌上忘记吃、烂掉的美人指提子。

    林昱橦笑着：“照顾得很好，它们快要羽化了。”

    简昕松了口气：“真的？”

    “嗯。”

    “吓死我了，我瞧着它们像烂掉了。”

    简昕心有余悸，“那，你和我说说，后面都会发生什么变化，我心脏不好。”

    林昱橦打趣：“每天早起跑步的人，心脏哪里不好了？”

    简昕脱口而出：“你说不说？”

    林昱橦笑着：“说。”

    蝶蛹羽化前，果然和林昱橦在电话里说的步骤一样。

    当天夜里，简昕准备关灯睡觉前，蝶蛹的颜色又深了好几个度。

    透过蝶蛹，能看清蝴蝶翅膀的花纹。

    这个时候的蝶蛹具有一种神秘色彩，像镀着蕾丝纹的未知。

    呼之欲出。

    简昕给林昱橦发语音信息，按着“按住说话”的位置：“林昱橦，它们会不会在我睡着的时候就羽化？”

    上次在玻璃房等柑橘凤蝶羽化，就是因为睡着错过的。

    林昱橦同样回了语音信息。

    简昕点开来听，深夜里他的声音竟然有些慵懒的温柔，像安慰。

    他说：“不会，你起得那么早。”

    令简昕想到那个错过蝶蛹羽化的凌晨——

    玻璃房里空气微凉。

    她睡醒时手脚发麻，当时只觉得外套是成沐的

    ，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简昕做事很拼，学到困，准备睡觉已经是十二点多。

    本来还想问问，蝴蝶羽化后她需要做什么，再一看时间，顿时觉得不妥。

    她发了个缓缓后退的“打扰了”表情包过去，打算结束对话。

    林昱橦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回了一条语音信息过来，“羽化后不用动，给它时间晾干翅膀。”

    简昕趴在床上想了想，问林昱橦，“困不困？”

    他回：“不困，你说。”

    简昕上一只蝴蝶是残疾的小可怜，不会飞，只需要准备干净的盒子让它爬就行了。

    这次不一样，她让林昱橦给她讲讲怎么养蝴蝶。

    这个晚上，简昕惦记着蝶蛹羽化，睡得不消停，每隔一个多小时就要睡眼朦胧地去看看观察箱。

    反复几次后，天色蒙蒙亮。

    她摸到手机，一看是已经五点钟，干脆起床。

    跑步和五禽戏都停了，一心一意等蝶蛹羽化。

    她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手机里居然还有一条林昱橦的未读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