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盯着平板,依旧一脸凝重。

    我远远地探出头,喊了两次,他才过来。

    “?”

    这工作是不是有些太紧迫了啊……

    pia叽一声,我把自己狠狠地摔在松软的大床上,趁着降谷零不在,继续看剧。

    看着看着便忘了时间。

    直到身边的床垫陷下去一块,降谷零浑身带着清新的沐浴露气味在我身边坐下时,我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关掉美剧。

    ……怎么一集里有这么多亲密镜头!!

    我故作自然地扭头看他:“你洗完啦?”

    降谷零眼神温和:“嗯。”

    他柔顺的金发似是刚刚吹干,有些蓬松,肩上搭着一块毛巾。

    像刚刚洗干净的猫猫。

    一幅无害的样子。

    ……但是没穿上衣!!

    我结结巴巴:“你你你你怎么不不不……”

    降谷零眨了眨眼:“我睡觉不穿上衣。”

    “……”

    尊重他人睡眠习惯。

    我强行挪开视线,翻身下床,从行李箱里翻出了那件女仆装,试图再次趁着降谷零好说话的时候哄骗他穿。

    “可以吗!我精心制作的!!”

    我举起女仆装,冒着星星眼,可怜巴巴地看向降谷零……的脖子以上位置。

    他思索了片刻:“你拿近点我看看。”

    我兴冲冲地扑上床,找了个角落趴下,把那件衣服铺平在床上,给他介绍穿法。

    “这里可以解开,这里也可以,这个绑带是要绑的,这个环的扣子在这里,这个是背面……”

    看着降谷零略有松动的表情,我愈发来劲,非常细致地介绍着。

    他突然俯身,靠在我的耳边:“梦子。”

    我低头摆弄着环扣:“?”

    降谷零笑了笑:“你还记得我中午说过什么吗?”

    我摸摸额头,垂眸盯着绑带:“嗯?你说过的东西可多了……”

    降谷零:“吃自己做的东西会很有成就感的。”

    我有些不解。

    降谷零悠悠地接上了下一句:“穿自己做的东西也会很有成就感的。”

    我:“……”

    我猛地抬眼。

    ……降谷零的眼神中哪里有半点醉意。

    他俯身靠在我的身边,身上是清新的气味,周身还弥漫着从浴室带出来的水汽。

    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还有一点点醉人的清甜梅子酒味。

    从今天踏进这个房间以来就一直漂浮在我脑中的种种旖旎场景再度卷土重来。

    ……

    床垫陷下去的部分,变大了一点。

    “等等……我的头发还没解开……”

    他随手在我的丸子上戳了戳,我的长发便如瀑布般垂下。

    降谷零好整以暇地把我的发绳系在他的手腕上:“这个扎法会有点松,但是很好解。”

    我:“……”

    我语无伦次:“你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不对,我们没有买那个……”

    降谷零拉开床头柜抽屉的动作堵住了我之后所有的话语。

    琳琅满目。

    满满当当。

    数量惊人。

    几乎可以媲美刚刚温泉池边的小吃种类。

    “……”

    我的理智彻底转不动了。

    情侣……私汤……大床房啊……

    这是不是太多了点……

    ……

    害人终害己。

    哪怕是尺码对不上的衣服——

    只要有绑带,终究还是能穿上的。

    ……还会和设计者一开始预想的着装效果大有不同。

    很快,我便对时间的流逝没有任何感知了。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也好像只过了片刻。

    我大脑一片混沌,意识仿佛海浪般起起落落。

    好像有人贴在我的耳旁,对我说道:

    “零点了,梦子。”

    “这份圣诞惊喜……我也很喜欢。”

    我神志不清,但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一句话。

    像是我纠结了很久很久,最终决定要说给对方听的话。

    所以,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潮起潮落,海浪更加凶猛了些。

    ……

    “梦子?梦子?已经九点多了。”

    睡得昏昏沉沉毫无意识时,我依稀听见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

    ……还很好听。

    我迷迷糊糊地朝声音的方向翻了个身,艰难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剎那间,无数亮堂堂的光线争先恐后地朝我袭来。

    “……”我痛苦地再次闭上眼睛。

    已经是早上了吗……

    那个声音坚持不懈地叫着我:“梦子,该起来吃早饭了。”

    我愣愣地闭着眼睛回忆了片刻,总算想起了声音的主人的名字——

    “……降谷零。”

    对方响应地很快,听动静应该是凑近了我些许:“怎么了?”

    我用手捂着眼睛,慢慢地睁开,试图缓缓适应亮堂堂的光线,低声喃喃道:“你太过分了……”

    昨晚的回忆尽数涌入我的脑海中。

    因为过于羞耻,在我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下,那些记忆被分割成了一大堆碎片。

    无情覆上的……手。

    被拉住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