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没有,我就是单纯想休息。”克利斯塔尔根本就没想那么多,纯粹任性而为,也不怕顶着朗姆的压力。

    波本听得哭笑不得。

    这种回答,倒也很是克利斯塔尔的风格。

    尽管他才接触这女孩没多久,但是对方那极其有特点且与众不同的个性,委实让他印象深刻。

    波本重新倒好一杯热水后回到了克利斯塔尔的卧室,他把玻璃杯放到矮柜上时,旁边的女孩突然把他叫住。

    “波本。”即便是简单的发音,也因为嗓音过于沙哑而被说变了调。

    “嗯?”

    “谢谢你。”女孩收起了她习惯性的轻佻口吻,转而道谢,语气格外认真。

    发自心底的诚意是很容易感染人的,这份并不虚假的谢意反而让波本感到有些惊讶。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低头与床上的女孩对视之余,又因为对方眼底的清澈不禁放柔了自己的心绪。

    “你还会和人道谢啊?”

    “被人照顾着,当然要心怀感激。谢谢你的药,谢谢你给我切的橙子,谢谢对我的关心。”

    “……”

    “你那么惊讶干嘛……正常人都会道谢的好吗!”

    他不是惊讶,他是感到有些许动容。

    克利斯塔尔把感谢的每一个细节都叙述了一遍,真诚的模样很难不打动人。

    波本垂眸看着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紫灰色的眼瞳略带着惊怔感,就这么注视着。

    这道持续稍长的注视反而引起了女孩的不满。

    她瘪了瘪嘴,开始控诉:“干嘛啊你那个好像我不是正常人的眼神!”

    某种角度而言,在波本看来,克利斯塔尔确实挺不正常的。倒不是贬义词,而是她确实个性得……十分少见。

    当然,这个问题如果让伏特加来回答,他绝对会斩钉截铁地说:这个女人就没有正常过。

    想到这,波本不免勾起了嘴角。

    比起说克利斯塔尔不正常,他觉得用“有趣”来形容更合适。

    他弯起了眼睛,卸下了在面对“组织的克利斯塔尔”时还留着的最后几分属于波本的冷凛,现在面对着的,是空条雪绪。

    轻勾嘴角,波本露出了个柔和的微笑:“不必客气。”

    关于“照顾”的话题告一段落,但两人之间还有个没有结束的话题——和组织相关的那些。

    两人的交集就是因为都是组织的成员,现如今波本还有一大堆疑惑,到底应该怎么开这个头,或者说……该如何摊牌。

    毕竟克利斯塔尔都把话说得明晃晃了,让他没必要再装模作样地试探。

    波本也清楚,对方肯定知晓自己的身份,再者,对方帮他删除了akam服务器了有关他的信息,无疑是间接救了他一次。

    在波本犹豫之际,反而是是克利斯塔尔……是空条雪绪主动提了个话题。

    “话说……你看到那个,不会生气吗?”她问道。

    “哪个?”

    女孩缓慢地抬起了仿佛被挂了千斤重物的手臂,十分艰难地指了指书架的位置。

    “《潜入搜查官-透- 一枚上手の敌にハメられ…终わらない鬼イキs○x》”

    “……”

    她倒是把本子的名字记得清楚,一字一顿的说得明白。

    “你不会生气吗?你不觉得本子上的size有点侮辱人吗?”她又问了一遍,认真的样子似乎有些紧张波本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

    作为受方,在本子里都会被表现娇弱可爱,还有被这样那样的蹂○剧情。

    虽然画着的金发青年是波本的样子,但那样的人设和波本本身根本就毫无关系。

    一如空条雪绪自己所说,本子里的本人,确实有点抹黑他的意思。

    波本的脑海里难免又浮现出了他只随便看了一眼但很难不印象深刻的、冲击性极大的本子画面,他哽了半秒,最后还是失笑出声:“与其说是生气……更多的是震惊吧。”

    震惊本子里的内容竟然能把他掩藏的完美的身份点得一清二楚——

    他是波本,也是安室透,更是公-安的降谷零。

    空条雪绪:“嘛……”

    波本:“我比较好奇你是从哪里弄来的那种漫画,或者说那种内容是怎么会出现在漫画里面的。”

    “就……买的啊,bl本不是那种内容还能是哪种内容啊?我成年了,看那个有问题吗!”

    “…………我问的不是这个。”

    她想看什么都没有问题……

    通常的18向本子确实都是这些内容没错,可问题就在这里,没人会清楚地知道他卧底的事,也不可能有这种刚好猜中了所有代号和名字的巧合。

    是知道的人出了这个本子,还是知道的人用这样的内容找人定制,这两个疑问放在一起看根本就是个悖论。

    这就好像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哲学问题,总而言之书架上那一大堆的男主角都是他的东西,存在就根本不合理。

    空条雪绪自己也没办法向波本解释清楚那些东西存在的合理性。

    她自己是知道为什么,但说出来的话,对方会相信吗?

    空气突然陷入一阵沉默。

    波本一直盯着她看,根本就是不得到一个答案决不罢休的架势。

    她皱着眉毛思考了好一会,满脸的纠结被糟糕的面色衬得十分可怜,这副表情就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