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看向在一旁安然看戏的人,漆黑的眸子生出阴冷,伪君子这是连装都不装了。

    现在就想看着他死在眼前吗?

    打斗中都思淼发现眼前人注意力被削散,全然没了之前那股让他难以招架的狠劲。

    运起全身灵力集中到手上给他最后一击。

    看着袭来的拳头,连胤修暗暗收了力,闭上双眼准备挨下这一拳。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落入温暖的怀抱中,是那个人身上的莲香,连胤修立刻睁开眼。

    意料之外,沈持峦给了都思淼一掌后被拍飞了出去。

    沈持峦揽着怀里的人,一摸全是骨头没多少肉,瘦小到明明比都思淼年龄要大,站在他旁边更像还要小几岁的模样。

    “如何?有没有受伤?”

    温热的气息喷洒到他耳朵上,让人忍不住颤栗,可恶!这是转变策略了吗?

    连胤修耳朵抖了抖,从他怀中抽出。

    “没有。”

    “真的?”

    反派那么冷淡的反应,让沈持峦忍不住再问上一遍,内心敏感的孩子他还是愿意多关照的,希望能给他多一些温暖和安全感。

    据他多年看剧本经验,变成反派的一步都是缺爱敏感,爱胡思乱想造就的。

    他伸手擦拭掉少年脸庞沾染的血迹,“有什么事不能同本尊说,本尊始终都是你这边的。”

    柔软的指腹从眼皮上擦过,睫毛微颤打在他手指上有些微痒。

    连胤修后推一步,“弟子知晓。”

    是新策略!

    这肯定是沈持峦的新策略!

    对他怀柔让他失去防备得到信任,从而从拿到玄晶杀了他,将他融到皇血云鼎中好来救他的好师父。

    上一世不会让你得逞,这一世必然也不会!

    沈持峦莫名从他脸上看到了厌恶,身形微怔了怔,闭上眼再看面无表情哪儿有那副表情。

    他就说,肯定是看错了。

    他的敏感小反派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反。

    沈持峦通知了邱栎丹后就将人带回了池峰,回来时天色渐晚,空中独留落日。

    “师尊。”

    “师尊。”

    几人坐在庭院中,一颗心提着惶恐不安,在见到沈持峦和身旁的连胤修后,心脏猛的提速不规律的跳动着。

    许是因为满身鲜血似魔的少年,许是因为做的那些事。

    “不早了,带着你们小师弟回去休息。”

    当着仲阳舒的面,沈持峦并未说些什么,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可就是这种未知太过可怕太过担忧。

    连胤修鼻眼关心,当即转身跟在众人身后,不料被他叫住,“胤修进来。”

    “是。”

    连胤修深幽的瞳孔冷冽慑人,在转身后全然被掩盖而下。

    “师尊。”

    “坐。”

    沈持峦未看他一眼,只让他坐下,转身去偏殿不知去做什么。

    短短一个月不到,这是他第二次被叫留在他寝殿,殿内的陈设被连胤修尽收眼底。

    所有东西都如先前那般在原地摆放着,就好似没有人动过一般。

    印象中他好像就是这样的人,所有东西都循规蹈矩一丝不苟,就连他这个人也一样。

    很少去管他们师兄弟的死活,这会儿跟反了性似的。

    竟然还收了个新徒弟回来。

    新徒弟……

    连胤修瞳孔骤然一缩,恍然想起在幻境时,他的好师尊可是扮演了一个愚蠢的少年,演技很好。

    好到让他根本看不出来。

    可这个愚蠢的少年,就是他的新弟子?

    不对,那照这么看那个人就不是沈持峦。

    那个少年穿的衣服就是他的,他不会认错,他肯定也去了幻境!

    那他在幻境中到底是扮演了个什么角色,真是让人耐人寻味,连胤修指尖下意识的敲打在桌上。

    一下,又一下。

    沈持峦从偏殿出来,又热的悟出一身汗,心中腹诽只想骂原身,偏偏原身就喜欢在这么闷热的偏殿炼丹。

    本来就热,再炼个丹不得温度飙升把人蒸熟了啊。

    吹来的凉风打在身上刮走热气,半响才想起来他还要给反派药。

    还要给他爱的鼓励!

    “止疼止血的。”沈持峦将手中瓶子丢给他,掐了个诀将他身上血迹清洗干净。

    又转身投入一侧柜前,他抽出几本书,接着又在上寻找剩下的那一本,只是怎么找都找不到。

    沈持峦面色凝重,他记得还有筑基的书来着啊,他还看过的。

    怎么这会儿找不着了?

    法术修炼的书他都找好了,就差筑基的了。

    最基础的书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对于连胤修来说却非同儿戏,跟着原主的这几年都没好好学,大半可能学歪偏离轨道。

    经脉断裂再修复对他来说算是好事,体内繁杂气息洗净跟正常人无异。

    重新修炼是最好的选择,既能保证真气的纯粹再来一个有他照看,应该不会出问题。

    眼看清雅绝尘的人火急火燎的都找上一处,跟要翻了整座寝殿似的。

    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发现缠心睛不见了?

    连胤修幽黑的眼眸锁定他的身影,很快否定掉这个猜疑,他取走缠心睛时换上了一个假的,外表仿制足以以假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