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几分钟,勉强维持住了自己的理智,最后如同妥协了般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妖吗?”

    “我……”司也星卡壳了。

    纪欠:“相信吗?”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但司也星还是装了一下,故作不愿意相信问:“不是cos用的假耳朵吗?”

    “你可以摸一下。”纪欠注视着他,嘴里缓缓说出这句话。

    “不用不用。”司也星连忙摇头,看着纪欠都有力气说这么多话了,心里松懈下来,看样子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是妖。”纪欠说出这句话后,若无其事注视着司也星的表情,可忐忑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仿佛生怕司也星露出害怕、厌恶之类的情绪。

    见司也星没有什么负面表情,他才接着说:“不过我是半妖,是混血,所以我控制自己的能力很不稳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得……身体很虚弱,就像第一次一样痛。”

    司也星这次真的彻底愣住了,他完全不知道成年后的半妖还会隔一段时间出现这种虚弱到不能控制自己的情况。

    司也星回忆起纪欠把耳朵收回去的那天,发了好几天的高烧,满脸的汗珠,因为疼痛而紧皱的眉头。

    现在的纪欠,居然还隔段时间就体会到那种痛苦,司也星有点喘不上气来,他真不知道纪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司也星神色不由自主地温柔了许多,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现在还难受的厉害吗?用不用去买个止疼药什么的。”

    纪欠诧异了秒,眼神躲闪片刻,“已经习惯了,小时候身体不太好留下的后遗症。”

    司也星叹了口气,起身去给纪欠倒了杯水,刚打算将水杯放入他手中,可想到纪欠的性格,还是放在了桌子上——纪欠不喜欢别人触碰他。

    纪欠沉默看着桌子上的杯子,想起了自己的正事,“你这么早回宿舍有事吗?”

    他的态度比之前两人对话的时候好了很多。

    毕竟之前他对司也星有怨气,可现在人快跑了,那些东西便只能先放放。

    司也星当然也察觉到了,他笑着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谎,“我打算去看看房子。”

    “……”纪欠听了他的话,昔日冰冷的男人垂下了眸子,内疚问:“因为我吗?”

    “不是不是,”司也星慌了,连忙双手并用的否定,焦急解释,“不是因为你啦,是因为我可能要晚回来,我们教授说让我跟着他一起去做个项目打打杂,涨涨经验,住在外面比较方便。”

    这件事不是假的,但司也星看来,其实宿舍更方便一点,至于为什么不住,那个原因当然是纪欠,但司也星不好意思让他知道。

    纪欠:“我之前是因为太害怕了,害怕被别人发现我的身份,其实,我很想和你做朋友的。”

    司也星尴尬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他倒是也想,可这哪能啊。

    纪欠要是知道他是谁,别说做朋友了,皮被他扒了差不多,毕竟这种小说里,警察蜀黍是形同虚设的。

    司也星:“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在其他两人回来之前,纪欠的耳朵已经收回去了。

    潘贺回来的时候帮他们带了饭,纪欠不动声色做到了司也星身边,找出一次性筷子递给他。

    司也星接过筷子,乖巧说了声谢谢。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边乐昶:“哇哦。”

    他勾着唇视线在他们之间怪异的扫视,“和好了这是。”

    司也星的视角里他们本来就不存在吵架一说,只是单纯的纪欠和他有仇,所以只能尴尬的笑笑。

    原本以为两人回到胡不敢扫的关系就好了,却不想其二天,纪欠在他收拾东西的时候主动走了过来。

    纪欠将司也星的水杯接满水放到了他书包侧,言简意赅,“我们今天一堂课。”

    司也星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委婉提出一起走,好脾气地自己提出来,“那我们一起走吧?”

    纪欠:“好。”

    司也星心里龇牙咧嘴,还嗯,说得好像是自己要邀请他一样。

    可纪欠忽然皱起眉头,扭头咳嗽了声,司也星便忍不住打折眼睛问:“要喝水吗?”

    纪欠嘴角勾起一点弧度,轻轻摇头,“没事。”

    果然他不应该太计较之前的事情,那些答案他完全可以在成为司也星很好的朋友后问,司也星的性格一定会回答他。

    毕竟没人比他更知道司也星是什么样的人了。

    纪欠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安洛那个拙劣的模仿者,只会一味地展示自己的弱小,司也星或许会短暂地怜悯他,却并不会长久地和这种人成为朋友。

    如往常一样,司也星下课就会和秦鸢一起吃饭,大部分时候是食堂,少数情况下改善伙食才回去外面吃饭。

    所以这次一下课司也星就是奔着食堂去的,当然,身旁还跟着一个纪欠,主动提出帮他拿着背包,不紧不慢跟在司也星后面,如同一个大家长。

    秦鸢哪里能想到司也星居然会带纪欠,她还记得自己当时候背地里议论纪欠被人家刚好听见的事,虽然当时司也星说纪欠没听到,不过后面她自己想了下还是觉得纪欠肯定听到了。

    眼下再次面对纪欠,不免有点心虚低了低头。

    不过纪欠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只是默默坐到了距离她远一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