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比那个半妖还着急。”沈驰那如有实质的失望仿佛他才是那个受害者。

    司也星并不打算和他讲道理,沈驰是什么人原文人设标得再清楚不过,他明明知道却还是招惹上他,害得纪欠出事。

    纪欠只是表面看起来冷冷的,其实谁来都能踹他一脚,就是一只好欺负的兔子,不然怎么会被他母亲那么一个纤弱的女人轻易拽离。

    沈驰见他一直盯着路口,脸上的愠怒却消退了些,“你不会还想去找他吧?”

    他有些戏谑的扯着一边的唇角,拿出手机看了眼,“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到车站了,等你过去的时候,他……算了,你只要知道我们才是一路人。”

    车站。

    司也星听到这两个字立马反应过来,连静琳是要带着纪欠去人类世界。

    可对于未成年妖族来说,去人类世界哪是那么简单的事,光是通行证就不是普通妖族能办出来的。

    下一秒,司也星抬眼,“是你弄得。”

    沈驰挑挑眉。

    连静琳绝对是要带纪欠去找他父亲,那段故事中没有原主的戏份,司也星只能从姐姐讲的故事中往出提取,虽记得并不清楚,但那也绝对不是一段好过的日子。

    最重要的是原书中这个时候纪欠还不该回到纪家,他貌似又把剧情搅乱了……

    司也星在心中试探叫了声:【书灵?】

    没有收到回应后司也星反而稍微松了口气。

    他不顾身后的沈驰,飞奔到可以打车的地方,迅速上了出租车朝着车站疾驰而去。

    千万别走……

    司也星上学不能拿手机,让司机帮忙看了下车次,最近的就剩下十分钟就开车了,若是开得快点还可以赶上。

    司也星心中升起一片要将他淹没的无助和愧疚。

    别说是现在的纪欠,哪怕是成年后的他也根本没有能力应对纪家的那些人,那是个魔窟。

    而现在,因为他这只蝴蝶煽动翅膀,害得现在还未成年的纪欠要去到那个地方了。

    路上司也星催促司机很多次,可天公不作美,几乎是一路红灯,到达的时候最近的班次已经离开。

    司也星站在空阔的车站入口处,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可他没有车票和通行证,连进都进不去。

    纪欠走了,他忽然迷茫了,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把纪欠和任务毁掉了,等待他的或许就是电击而死吧。

    司也星找了个角落垂下头,缓缓蹲了下来,许多目光在他身上降落又离开。

    视线渐渐模糊,明明是夏天,司也星却感受到刺骨的冷。

    肩膀上落上只手,或许是哪个好心的路人。司也星吸吸鼻子,闷闷道:“谢谢,我没事。”

    那声音顿了几秒,“我有事。”

    司也星懵了几秒,突如其来的委屈让他眼泪差点掉出来,瞬间就抬头看去,却被一片红色烫伤了眼睛。

    纪欠苍白的皮往蜿蜒着刺眼的血,那血是从他的发丝是流下来的。

    他下意识就拽着纪欠的手,站了起来,“医院,去医院。”

    他没拉动纪欠,反而被纪欠拉住,“冷静点,撞到东西上流了点血,没大问题,别怕。”

    回过神,司也星才察觉纪欠身后还站着几个警察。

    而在不远处,另外两个警察正控制着连静琳,她头发散乱挣扎着,已然是崩溃的丧失了理智。

    “纪欠!你对得起我吗?我是你妈妈啊,世界上哪个妈妈是不爱孩子的!除了我还有谁爱你,你难道不想见爸爸吗……?”

    见纪欠没有任何反应,她浑身失去了力气,直接滑落在地上,涕泗横流,“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应该杀了你才对,他妈的,我应该杀了你……”

    她的叱骂一刻都没有停过,司也星伸手想捂住纪欠的耳朵,他却抿唇笑着摇摇头。

    司也星视线落在崩溃的女人身上,忽然觉得纪欠或许不是他想的那样。

    一男一女两个警察把他们带到了医院。

    检查完后说是有轻微的脑震荡,但纪欠神色如常,除去头上白色的纱布,仿佛真没有什么问题。

    警察调取了纪欠之前的就医记录,由于是伤员的缘故,笔录也是在医院做的。

    ……

    “所以是说你的母亲连静琳对你实施了长达五年的虐待。”

    纪欠点头,条理清晰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用最简短的语言概括,没有一点添油加醋,也没有为连静琳开脱,最后握着笔在笔录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警察离开后,病房里突然寂静的吓人。

    司也星坐在病床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肩膀一重,纪欠把下巴缓缓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转过身,纪欠就自然把头埋进了他胸口,明明是体型比他大许多的人,做起这样的动作却格外自然,软软的耳朵毛挠着司也星的下巴,他忍不住躲了躲。

    怀里的人手臂抱住他的腰,简直像要融入他的身体之中。

    纪欠手臂似乎在轻微的颤抖,声音却异常平静,“她是我妈妈。”

    司也星:“我知道。”

    “她痛苦了一辈子,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不该存在的。”纪欠声音带着细微的抖,“我也是。”

    我也不希望她存在。

    上辈子就是他亲手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后来也没有看过她一次,这辈子似乎还要再上演一次,明明是血浓于水的母子,却如同世仇,似乎只能落到个天崩地雷的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