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若为慢悠悠地回到学校,奥赛课已经过了一半,老师显然很火大。

    晏若为自知逃不掉挨骂的命运,安心等待噪音攻击的来袭。

    秃头的地中海老头让她站在门口听课,这么多年了老头还用的是从前这招。

    一点没变,一点新意也没有。

    恼火的原因晏若为也知道,就是老师一个钟头前义正言辞、言语振振地说晏若为不来就不讲课。

    结果最后自个在静默的时间里坐立难安,挺不住压力先投降了,在晏若为回来之前就开始讲课。

    自个违背自个的话,老头自认为德高望重,这么多年来没被人这么无视过,刺头学生这辈子都没遇见过几个。

    猛一撞见晏若为这种不听话的,恰如老鼠见了猫,最后没抓着,肚子里憋了火,成心想给晏若为点颜色看看。

    让晏若为知道什么叫老教师的尊严、老教师的厉害。

    这不,老鼠来了,那不得赶紧杀鸡儆猴,把最难打的老鼠折腾折腾给下面这帮看着还算乖巧的好老鼠看个厉害?

    老头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就等着晏若为来呢。人到了,演员就位,老头立马拿出自己的意大利炮,马不停蹄地开炮。

    “呦,你还知道回来?再不回来我都又得给你班主任打电话让她好好找找你是不是在外边掉沟里了。”

    又看向台下的老鼠,吹胡子瞪眼,老脸一红,气的。

    一拍讲台,直接打出一声巨响,一鼓作气打开嗓门就发挥:“我告诉你们吧,我教书这么多年,带出来的学生拿过的奖数都数不清。年年都有保送到顶级名校的。

    这些学生的家长不是高官就是富商,没有一个是平民百姓,结果这些孩子你猜这么着?一个赛一个听话,一个找事的都没有。”

    老头的目光重新转向晏若为,镜片和地中海都在发亮反光,整个人头就是一个反光蛋,完全吸引了晏若为的视线。

    晏若为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刻都不愿意挪开视线。

    实在太好玩了!这也……太酷啦!

    鸡同鸭讲,老头把晏若为当炮灰路人群演,晏若为把老头当滑稽奇趣蛋版真人。

    互相看乐子。

    唾沫飞向晏若为:“我问你,你家很有钱吗?”

    晏若为低头不说话,心想:应该是的吧...

    二问:“你很聪明吗?”

    这个太好回答了,晏若为都不用思考:嗯……怎么不是呢?

    最后再加一个经典大招:“你说说你什么都没有你狂什么啊?”

    晏若为差点笑出来,好吧,就算啥都没有就是不想听课又能咋,拿这些羞辱一个学生有意思吗?

    她学某佳琦,先吹羽毛再流眼泪最后鞠躬卖珍珠。

    “老师对不起!我真的错了!不配待在这里听课!”

    结果不仅眼泪没流出来还差点笑场了,只好收回眼泪这个小步骤。

    老头愣了,看晏若为大圣归来桀骜不驯的脸色和嚣张的步伐,应该没这么容易屈服啊...

    难道真的是自个看错了?

    他狐疑地看了晏若为两眼,重新开始讲题,直接不理会晏若为。

    晏若为在门口等了一会,休息了一二叁四五六七下,每过一分钟身体就往旁边挪动一点。

    直到完全脱离老师的视线,被墙体遮挡住身体时。

    时机已到,闪!

    晏若为轻手轻脚地溜了,老师还在讲台上手舞足蹈讲复合函数的题型,完全没注意到窗外夜色里有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闪过。

    班长刘木萧倒是注意到了晏若为趁老师不注意就溜了,拿出手机和耳机去操场上听歌去了。

    临走的时候刘木萧还和晏若为打了个招呼,点头示意。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刘木萧也放下了心,手里还攥着一瓶花露水,害怕晏若为在门外被蚊子咬。

    刘木萧在窗边,晏若为走的时候还给她打了手势,让她不要担心。

    这是晏若为为数不多在班里说得上话的熟人了,大半同学的名字晏若为到现在都没有记住。

    不过刘木萧管理班级,而且人又太开朗健谈情商高了,很难不喜欢她。

    夜晚的上海吹着舒爽的晚风,晏若为耳机里放着wedon'ttalkanymore的音乐,那点白天被压下去的惆怅如今后知后觉地涌现出来。

    在这样的歌声里,晏若为回忆看到李不辞和别人开房的场面,心情苦涩起来。

    然后又轻轻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在心里暗骂自己多大点年纪就情情爱爱的,苦涩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