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作品:《凭他有眼无珠

    李济州斜倚着沙发靠背,懒懒地划开屏幕,扫一眼,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体。

    ——午安,猫咪很可爱。

    ……就这?

    不再来点肺腑之言感谢他的善意之举吗?

    于是没立刻回复,吊着胃口似地,擎等着下文,却没成想,一分钟过去,对话框干净得像那只橘猫吃过的碗。

    李济州缓缓拧起眉,往常都是别人上赶着,他连吃现成的都要挑一挑,哪里容得下别人拿乔。

    昨晚那一遭已经是他的极限,于是决定不再绕弯子。

    ——你考虑好了吗?

    第四章 “你每天都会照镜子吧?”

    白桦再度从房间出来,闫启航已经坐在桌前汗流浃背地吸溜着面条。

    他走过去,把落地扇扭开,清风送爽,闫启航扭过头冲他傻笑一下:“我寻思几口吃完就走了,不值当开电扇。”

    白桦语气淡淡的:“省不了几个钱,何必苦着自己。”

    闫启航面朝风扇,捏起t恤领口让凉风灌进去,连声感叹:“天太热了,我看预报,后面连着几天高温预警。”

    白桦走到阳台收衣服,很自然地叮嘱他:“小心中暑。”

    闫启航嗯了一声,夹起一筷子面条,突然想起什么,又转头看着他问:“白桦哥,你明天晚上有空不?”

    白桦投来疑问的目光。

    “我明天生日,想请你吃饭。”

    白桦愣了愣,“怎么不早说?”

    闫启航忙道:“你要是没空,改天也可以。”

    “我明天晚班。”

    “没事没事,工作要紧。”

    “不过可以请假。”

    黯淡的眼眸复又亮起,闫启航简直受宠若惊:“真的?”

    “嗯。”白桦把收好的衣服搭在小臂上缓步走回客厅,“想吃什么,我请你。”

    闫启航又是一愣,连连摆手:“不不不,说好了是我请——”

    “等你有钱了再说。”白桦截断他的话,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有种不容置喙的果断。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闫启航讷讷点头:“好吧。”

    换班时间快到了,他三两筷子扒拉完面就匆匆出了门。

    前脚刚走,房东联系的空调师傅来了,白桦把人请进门,对方去闫启航那屋拆开内机捣鼓一阵,出来揩了把脑门上的汗,说:“压缩机坏了,修起来有点麻烦,这空调还是个杂牌的,市面上少见,估计不好配都。”

    “换台新的吧。”

    “这个你得跟房东商量。”

    “不用跟他商量,你今天就帮忙换好,钱我来出。”

    资金到位一切好商量,师傅欣然应允。

    解决完室友交代的事,白桦方觉饥肠辘辘,转头回房拿手机准备叫个外卖,刚点进app,屏幕一闪,有电话进来。

    他盯着来电提示看了一两秒,接通放在耳边,喊了声:“妈。”

    蒋婕温婉的声调透着浓浓的关切:“小之,妈妈这几天就在n市,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算了吧。”白桦淡淡拒绝:“让黄淮笙知道可不得了。”

    蒋婕顿了顿,重重一叹:“你们父子俩到底要僵到什么时候?”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想不通,小之,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白桦失笑,父母双亲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一些不足为道的心情,没必要对其和盘托出,否则只会徒生烦恼。

    “妈,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小心思虑过重长皱纹,就不美了。”

    蒋婕哀愁道:“你不见我,又不让我知道你住哪儿,过得怎么样,妈妈的心不是铁做的,任儿子在外边儿吃苦受罪都无动于衷。”

    白桦同父亲黄淮笙关系紧张,在蒋婕跟前儿却向来懂事又体贴,忙温言哄道:“没有吃苦受罪,我挺好的,在这儿有房子住有工资拿,还没窘迫到睡天桥底下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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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婕却是越听越心疼,忍不住迁怒起丈夫,顺带揭短:“你爸简直有病,他自己年轻那会儿,不知道比你叛逆多少倍……”

    手机蓦地震动一下,又有消息过来,白桦找借口终结话题,“妈,这边有人找我,先不聊了。”

    “小之。”蒋婕想起另一层,心头又添新忧:“你的那个假身份到底顶不顶用,万一叫人认出来怎么办?”

    白桦宽慰她:“放心吧妈,认不出来的。”

    “我会继续做你爸的思想工作,”蒋婕言之凿凿,“他要是还一意孤行,非要和你断绝关系,我就跟他离婚。”

    “……”白桦苦笑:“妈,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别再管这事了。你因为这个跟黄淮笙提离婚,他回头不定又要怎么对付我。

    蒋婕无奈:“你们两个,明明是父子俩,怎么偏偏处得跟仇人一样……”

    那晚那则消息发出后,李济州联想过对方会怎么回复他的各种可能性,却万万没想到,竟然石沉大海,

    从来没有这么被人拂过面子的李少爷耐着性子憋了一天一夜,终于忍无可忍,挨到第二天晚上,气势汹汹地杀去了久未光顾的云巅俱乐部。

    甫一踏入正门,立刻就有眼尖的认出他,人群中起了一阵不小的沸腾,李济州裹着浑身的低气压,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跟这儿的老板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