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2月16日

    第十五章：消息。

    云雨初收，两人清理干净身上的污秽，重新穿好衣服。

    薛云容好以闲暇的看着李也，调笑道：「爹爹？。」

    「嗯？。」

    李也坦然应了一声。

    薛云容笑容一滞，玉足轻轻踹了李也一脚：「你个混小子，哪里去学些混账话。」

    李也躺在石板上，看着远处渐渐消散的流光，笑道：「姐姐不是蛮喜欢嘛？。」

    薛云容又掐了他一把，忿忿道：「呵，第一次，我看你倒是很有经验。」

    「都是话本上看的。」

    以及上个世界跟电影里各位老师学的。

    薛云容看了看事前甜言蜜语，事后事不关己的李也，心中不由莫名失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李也只是第一次之后，进入了贤者时间，此时挺薛云容语气似乎有点不开心，连忙起身，将薛云容抱在怀中：「真是话本上看到的。」

    薛云容被这个小自己十来岁的少年抱在怀中，心中却感觉一片安稳，小小的不快立刻被抛之脑后，这时她才有空满足自己的好奇：「你……。那根东西，怎么长出来的？。」

    李也想了想，毕竟两人之间这种事都发生了，瞒着不说只会留下猜忌，于是反问道：「你知道《天魔九相》吗？。」

    「这皇宫中谁不知道？。只是不是说还需要域外天魔才能练成吗？。」

    「嗯，确实需要。」

    李也点点头。

    薛云容忽然觉得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少年，试探着问道：「上清剑宗？。」

    李也点头。

    薛云容从李也怀中起身，认真的看着李也：「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也看着神色认真的薛云容一笑：「李也呀，还能是什么人，一个小太监，哦，现在是兴庆宫总管了。」

    薛云容冷哼一声：「一个小太监，去一趟上清剑宗，驻颜丹、延寿丹、域外天魔……。哦，对了，你之前还说过有保命的手段……。这可不像是一个小太监能做到的事。」

    李也犹豫一下，神色也认真起来：「姐姐，我真当你是我姐姐了，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这件事其实本身没什么可瞒的，只不过一旦传开，他在这皇宫也就呆不下去了，《天魔九相》也就别想了。

    但事情虽然不大，他却一副性命攸关的样子，惹得薛云容心中一阵感动。

    她故作幽怨的望着李也：「不说你对姐姐的救命之恩，姐姐连身子都给你了，你还与我说这些，姐姐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

    李也被这故作幽怨的眼神看得一颤，心中暗道果然是个妖妃，定了定心神才道：「这次去上清剑宗，遇到一个失散已久的长辈。」

    薛云容闻言一怔，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展开，惊讶道：「冰魄剑仙沈露华？。！。她是你的长辈？。」

    李也也是一怔，他这才知道，原来刚刚登上地榜第十名的「冰魄剑仙」

    就是自己的母亲。

    「难怪……。难怪……。」

    薛云容兀自震惊不已，忽而又看向李也：「既然她是你的长辈，放着上清剑宗不呆，你跑回皇宫做一个小太监作什么？。」

    李也闻言一笑：「我舍不得姐姐。」

    薛云容此刻再次听到同样的回答，心情却完全不一样，上一次只得意于自己的魅力，但此时心中却满是甜蜜。

    一是二人的关系已经不同，二是上清剑宗一个普通弟子与长老后辈的待遇可完全不一样。

    「真的？。」

    薛云容目光晶莹的看着李也。

    「自然是真的，若不是姐姐，我现在还是一个洒扫太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罪贵人，被打死了事。」

    李也顿了顿，看着薛云容笑道：「我一直都记得姐姐的好。」

    这句话倒也不是完全胡说，至少有着三分真情。

    薛云容灿然一笑，也不追究他到底有几分真心，轻松道：「哼，怕不是觊觎美色吧～」

    「姐姐自己生得如此之美，反倒怪我咯？。」

    薛云容妩媚一笑，并不答话。

    两人被侍卫找到已是第二天清晨。

    见来的侍卫恭敬行礼，李也已经确定是皇帝胜了。

    回到皇宫，果然如此，姬玄显然忙得不行，但仍然放下手中的事安慰了薛云容好一阵，才让她回去休息。

    宫中的气氛非比寻常，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所有人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被牵连，但这不关李也的事，皇帝赢了，一切自然牵扯不到他这里来。

    睡醒之后，已经是下午了，这时李也才有闲暇体会昨天突破的第二境，《天魔九相》到了第二境，终于有了些战斗力，心相可以勾动敌人心魔，制造幻境，并能借此鼓动对方心脏跳跃加速，若不能及早从幻境中醒来，便会爆体而亡。

    虽然慢了些，好歹有些还手之力了，不过在这皇宫之中，似乎也没什么用……。

    李也挑挑眉，心中还是很开心的，看来自己挺适合走魔道，武道修行了五年，也不过三境水平，《天魔九相》不过几天的时间，已然突破第二境了。

    李也对于修炼一直都很有兴趣，感受过身不由己，自然会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奈何天赋有限，此时看到希望，自然不肯放松，反正今天不用当值，他吃点东西，便又盘膝坐下。

    想要修成第三相魔相，讲究一个虚实转化，需要将自己的心脏也彻底虚化，再与本相相合，凝聚魔相。

    一旦魔相凝聚，可以做到有无流转，他化自在，同等境界之下，没点专门的针对手段，拿他几乎没什么办法。

    第二天，李也一大早去见了薛云容，她已经梳洗完毕，云鬓花颜，步摇微颤，许是心虚，今日比起以往来竟多了一股雍容端庄之意。

    见了李也，她先是问现在朝廷的情况，发生这么大的事，姬玄一直没来见她，她心中也有点着慌。

    李也骤登高位，没有根基，自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沉思一下，忽然想到了钱大雨那个老太监。

    那老太监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又是直殿监掌印，连自己升兴庆宫总管之事都能第一时间知道，想必消息灵通。

    让薛云容安心等待，李也径直去寻了钱大雨。

    钱大雨正在直殿监当值，见李也前来，忙不迭的起身招呼。

    「李总管前日夜里大展神威，保护贵妃娘娘有功，前途无量，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李也一听，心中便知猜测没错，这老东西果然消息灵通。

    「钱老哥多礼了，叫我一声老弟便是，怎么生分起来了，再怎么说以前也是从老哥手底下出来的人，老哥可不能不记这段香火情啊。」

    听到香火情，钱大雨又想起了抽李也鞭子的事，嘴角抽抽一下，还是挤出笑容：「是是是，老弟说的是，只是今日老弟不在贵妃处当值，怎么想到来哥哥这里逛逛？。」

    李也闻言便叹息一声：「哎～～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安生当值。」

    钱大雨闻弦歌知雅意，挥退伺候的两个小太监，笑容热切：「老弟这是什么意思？。」

    李也笑着道：「哪有什么意思……。只是……。不知前夜之事后续如何，娘娘现在也是茶饭不思，担心陛下身体啊。」

    钱大雨闻言，目光闪动，立刻便意识到了李也的根基薄弱，虽然一步登天，又前途无量，却不似原来兴庆宫的总管赵公公，连这种程度的消息都没有来源，进而钱大雨立刻便意识到自己的作用，当即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当奴才的，自然要为娘娘分忧才是。」

    李也默契一笑：「可不是嘛，所以我这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老哥。」

    既然已经决定和李也打好关系，钱大雨也不拖沓，顿了一顿，便将后续之事和盘托出。

    定远侯周驰，造反谋逆，族灭。

    太子少师刘子玉，造反谋逆，夷三族。

    城防军统领郑骁，率军造反，诛九族。

    吏部侍郎……。

    从钱大雨缓慢的叙述种，李也彷佛听到一片血雨腥风，又听出一种有条不紊，这高举的屠刀之下，朝廷竟没有显出丝毫乱象。

    「太子呢？。」

    钱大雨谨慎的四望一下，才小心的开口：「说是自尽了。」

    说是……。

    李也心中了然：「皇孙呢？。」

    「废为庶人，削去修为，幽于府中。」

    「哎……。太子怎生如此大逆不道……。这点实力……。岂非蚍蜉撼树？。」

    李也摇摇头，更何况，还被提前知晓，更是愚不可及。

    即便知道姬玄可能突破七境，那也不能急啊，我也怕姬玄突破七境，你看我急了吗？。

    钱大雨闻言，目光闪烁一下，却没有说话。

    李也自然看出钱大雨的异常，却没有追问，反而是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试探着道：「老哥似乎还有未尽之言？。」

    钱大雨心中却在权衡是否要和李也加深关系，想到李也的前途，他目光一顿，又将银票退回来：「哥哥把老弟当自家人，也就敞开说了。」

    「好，以后与哥哥便是一家人，哥哥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李也笑了，一个简单的同盟就此定下。

    「听说，只是听说……。陛下令东厂的刘督公清查太子勾结大臣一事，刘督公好像查出点什么，缇骑发兵，围了太子府……。」

    「所以，太子是不得不反？。」

    钱大雨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听说，只是听说……。」

    李也心中一怔，太子不得不反，皇帝早有准备，再结合事后波澜不惊的屠杀……。

    「逼反？。」

    李也怔然出声。

    「哎哟～～你小点声～～」

    钱大雨满脸紧张。

    李也果然小声很多：「你是说，太子是被陛下逼反的？。」

    「我可没这么说过。」

    钱大雨慌忙摇头否认。

    李也没理他，心中满是疑惑，为什么逼反太子？。

    没道理啊。

    对太子不满意，废了换一个便是，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

    李也又想起那夜那个太子少师说的话：「太子无错，又何必置他于死地。」

    是啊，既然无错，又何必呢？。

    满怀着疑惑离开直殿监，回到兴庆宫将大致情况一说，薛云容立刻安新了许多，情况在皇帝的掌控之下，那她也就不必担新什么。

    只是于此同时，新中不可避免的有些微冷，那个男人，对自已的儿子都如此冷漠残忍。

    「为什么，突破七境，在京城更是有八境之力，威临天下，总是有人不愿意的。」

    薛云容淡淡道。

    此时兴庆宫寝殿内只有他们二人，倒也不虞被人听见。

    「所以，将反对的人趁此机会钓出来？。」

    「不然呢？。整个朝廷，六品也就十来个，先在一次便死了四个，关键是，城防军。」

    「城防军？。」

    李也不太明白。

    「城防军守卫京城，何等重要的位置，郑骁自然是陛下信得过的人，若是他在关键时刻再发难，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所谓秋猎，便是一个陷阱？。陛下故意离开京城，仅有六境实力，同时逼迫太子，给了他们一个不得不造反的理由……。」

    李也终于想明白了，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李也涩声问道：「陛下就那么肯定，一定能突破七境？。」

    薛云容摇摇头，这便不是她所能知道的了。

    但李也很快便得到答案，散朝后，一则消息流传开来。

    右相林国栋上奏：请陛下封禅元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