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1. 思念

作品:《《Wait》

    层层浪花由远而进拍打在细白的沙滩上,一些泡沫消失无踪,一些轻附在wait的脚踝上。随着脚步不断地抬起与落下,一颗颗泡泡清脆的破掉,引起一股轻柔的搔痒。

    海风吹着随意束着的夜色长发,彷彿一隻少女的手柔和轻抚着长发,最后放开。风停了,wait也停下脚步。

    「你需要帮忙吗?」

    佇立在眼前的巨大礁石一半被金沙埋没,剩下露出的另一半比wait还高出许多,上面躺了一位半裸的女人,她的尾鰭毫无生气的垂在礁石上,直到发现wait靠进,鱼尾才微微晃动了一下。

    「请你再靠进我一点……」

    美人鱼奋力撑起了上半身,不到半刻又瘫倒在礁石上,虽然虚弱却仍有一丝气息。

    wait闻言靠进,美人鱼轻轻唱起一首古老的诗歌,开始流泪。

    她抓住wait的手,用她祖母绿的双眼直望进wait漆黑带着无尽柔情的眸子,留下的泪滴从wait的指尖滚落到掌心,最后凝聚成一颗梨型的鑽石。

    「送给你心爱的人,我只有这个愿望。」

    带着一点红色鳞片的手交叠着wait捧着鑽石的掌心,美人鱼翻了一个身,仰望一片云也没有的天空,闭上祖母绿的大眼,像是预告着自己等待的生命尽头就要到来。

    wait收下鑽石,转身离开沙滩。走过石子路,穿越穿着华丽滚边蕾丝裙与绣着纯金金线巴洛刻图案装饰的西装领子的男人女人,wait进入一间用羽毛笔写着「匠」字招牌店家,再出来后,已经是半夜了。

    一周,整整一周wait每天早上都拜访匠,鑽石纯净的光辉无法被任何深渊所埋葬,经过匠的巧手以后,鑽石被嵌在一个简单的银色圆环上,变成了承诺,准备送给他心爱的那个人。

    又是那阵风,耳边隐约还能听见破掉的泡泡。wait抬脚往海岸的方向前进,在那个礁岩上已经不见美人鱼。他失望的坐在沙滩上任由海水冲刷,湿了朴素却比绣着纯金金线的西装更价值不斐的裤子。

    夕阳一半沉没在海里,wait低着头长发随意垂散在沙地上,看起没落却又不失高贵。

    那一阵风又起了,wait顺着风轻抚的方向抬头,正好对上海平线上的半颗夕阳。再细瞧,他发现夕阳正中央有一到模糊的灰影。揉揉眼,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是她,有着祖母绿眼的她。

    「我听到你在呼唤我。」美人鱼已退去了尾鰭,她在海面上行走自如,眼神里带着对wait满满的感激。

    「我来履行约定。」

    wait掏出那枚戒指,执起美人鱼颤抖的左手,画面定格在透过夕阳的照射下更显光彩耀眼的梨型鑽石。

    「cut!google,可以准备收工了。」导演喊卡,对明晴比了个讚的手势。明晴也开心的朝导演露齿微笑。

    向所有人道过谢,助理立刻拿了一件有点厚度的外套让明晴套上。就算西班牙现在是夏季,但已经整整吹了海风好几个小时、双脚也泡在海水里都泡皱了的明晴,这时候也忍不住想喝口热茶暖暖身体。

    「谢谢。」明晴朝助理道谢,一旁同样披上外套的美人鱼演员,不像他一样只湿裤管,泡在水里好几个小时的她还能面不改色的邀自己等等去参加派对。

    果然西方人就是不一样,但这也是因为明晴自己还不太习惯欧洲这边的天气所致。

    「怎么样,要去吗?」美人鱼演员兴冲冲地一脸期待明晴能参加小小的杀青派对。所有剧组人员都会去,他没理由拒绝。

    「当然!」明晴回答得十分有活力,事实上却是经过一番的考虑。

    去参加派对代表着有些人会邀请自己的伴侣或者情人一起去,这对明晴来说,看到那些你儂我儂的恩爱场面只会让他徒增伤感罢了。

    至从上次跟漠诚见面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他到冰岛参加雅人与匡的婚礼时才发现原来漠诚也被邀请了。原本漠诚应该是怎么也抽不出时间的,一定是雅人又动用了什么关係才能让漠诚短暂抽离紧迫的工作,也多亏了那场婚礼才让他得以久违地与漠诚重逢。

    婚礼结束后,他们缠绵了一整个晚上,像是要把久未传达的爱意给一次补足。但是可想而知,一个晚上怎么够呢?隔天一早漠诚又搭飞机回墨西哥了,连擅长隐藏内心情绪的明晴都忍不住带着哀怨的眼神目送漠诚上飞机,搞得漠诚满怀歉意。

    现在想想他怎么能这样呢?他应该要体谅漠诚的工作,当个善解人意的好情人才是。不过明晴终究不是圣人,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操,有些事情会不满就是会不满。

    虽然他并不担心漠诚会花心什么的,长久的远距离恋爱会导致的问题实在多到不胜枚举,要是一直处在寂寞的心境上,最后一定会演变成吵架,后果将不堪设想。

    明晴偷偷在心里叹气,这次决不是自己在多想。虽然他的恋爱经验只有漠诚一个,但看过周遭朋友同事的案例,就算不会分手也一定会吵得不可开交的。

    眾人撤退回车上,明晴在自己的座位上找到手机。他工作的时候习惯把手机转成静音,他认为这是种礼貌的行为,既不会造成别人的困扰、自己也不会在工作上分心。

    「哇!」明晴吓了一跳,整整三十几通的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人打来的。

    有点不妙──明晴的内心浮现这句话。打电话给他的人是亚伯,也就是明晴一个人在漠诚位于纽约的公寓外晃着的时候,带他去找到漠诚的墨西哥裔美国人。

    亚伯曾经在工作上跟漠诚合作过几次,是位犯罪心理学家,也不知道怎么拿到自己的电话的,有时候亚伯打电话给明晴的次数还比自己跟漠诚用电话聊天的次数多。

    他们也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亚伯会跟明晴说明漠诚的工作,好让明晴放心,就算再怎么不喜欢透过别人得知漠诚工作的自己,明晴还是继续依赖着亚伯给他的情报。

    如果让漠诚知道,他会非常愧疚吧。毕竟让伴侣这么不放心的工作,任谁都会开始动摇对工作的信念的。

    手机又响了,明晴颤抖地接起,话筒里传来亚伯着急的声音,「感谢上帝你终于接电话了,先冷静听我说……

    「漠诚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