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不要说话

作品:《烂草莓(校园1V1)

    不知睡了多久,徐烟悠悠转醒,后脑发沉。

    眼前彻底清明,她猛地起身,脑中都是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察觉出了那杯果汁有问题。

    坐在副驾驶座的陆溪则被后排位置发出的声音吓一跳,回头看,发现女孩已经半坐起身。

    “你醒啦?没事了吧?”他以为徐烟是陆应淮的女朋友。

    听到有人说话,徐烟迅速查看自己身处的环境,竟然是车厢。再看眼前陌生的稚嫩面孔,她惊恐地往后缩,眼神防备:“你是谁?这是哪?”

    见她害怕,陆溪则抬手做无辜状,连忙解释:“我是你男朋友的弟弟,陆溪则。你别怕,我们在警局门口,我不是坏人。”

    警局?

    徐烟下意识转头看。

    果然,现在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马路对面的建筑正是派出所,院内停着几辆庄严的警车,楼内灯火通明,好多警察正在加班。

    徐烟有些懵:“我们在这干嘛?”

    虽然她全程都是昏迷状态,但陆溪则帮亲不帮理,替再次和家里闹翻的陆应淮感到不值,语气变冲:“谁知道你们在楼上发生什么了,我就知道我二哥被警察带下来的时候浑身是血,现在还在里面关着。我大伯父和大伯母刚进去,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理论上,有陆家父母出面,找警局上级运作,陆应淮肯定没事。陆溪则现在就怕,怕陆应淮再惹到陆清嵘,被撂在里面。

    沉默下来,徐烟回想自己晕倒前后。

    “他是什么时间上楼的?”

    “七点四十?”陆溪则回想着当时的情况,继续道:“他说你七点半下课,但迟迟不见你,就上楼去找了。”

    听到这个时间,徐烟心头一凉。

    如果有十分钟,加上坐电梯上楼的时间,那她肯定被那变态占了便宜。手攥着领口衣料,徐烟满脑子都是自己被迫害侵犯的猜想。

    如果她安然无事,陆应淮不会浑身是血的下楼。他一定看到了什么无法忍受的画面。

    完了。

    她彻底完了。

    抬头狠狠敲打发昏的后脑,徐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推开车门踉跄下车。见她已经恢复行动能力,陆溪则没管她去哪。一看就是个没良心的,还没等到陆应淮出来,她先跑了。

    ……

    打车回家,徐烟像是被抽离了魂魄的傀儡,走在小区里,情绪越来越紧绷,越来越偏激。

    路过超市,她停下脚步,稍有犹豫,进去买了几瓶酒。

    付款时把手机开机,徐烟还没上楼,铃声炸响,催命符一般等她回应。

    看着屏幕上最亲密的称呼,心情已经跌到谷底的徐烟接听。还没说话,对方就开始催债:“烟烟,已经好几天了,你想明白了吗?要是再不卖房还钱,他们就要剁爸爸一只手……”

    闻言,今天受了很多委屈的徐烟鼻尖一酸,眼眶霎时温热,烫得她流下眼泪。

    “烟烟?”没听到声音,徐鸿峰继续催促:“要不你把房子卖了,给爸爸十万,剩下的你租房子,就不用去姑妈家……”

    “行了!”徐烟把所有的愤恨、委屈、不甘都化做一句低吼,“我知道了,别催了,再催你们就回来给我收尸吧!”

    挂断电话,徐烟又把手机关机,哭声再也止不住。

    一路哭着,她娇小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彻底消失。

    ……

    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徐烟脱掉内裤时,发现对方并没有对她做到最后一步。但程度在这之下的,她无一能够保证。

    从结果来看,她还是被变态染脏了。

    洗了澡,徐烟穿着白色浴袍,无力地跌坐在客厅,背靠着沙发。她从来没有喝过酒,但她今天就想大醉一场,最好能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当成梦。

    一杯杯酒灌下喉咙,徐烟温热的眼眶再次绷不住,趴在茶几上哭了起来。

    她想逃离陆应淮,爸爸拿十万块钱断她后路。

    她想自己赚钱还债,又遇到道貌岸然的禽兽。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如意地活下去。

    三瓶啤酒全部下肚,徐烟面颊滚烫,侧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眼角溢出的泪珠源源不断。她始终在哭,抽抽搭搭地发泄着糟糕的情绪。

    嘭嘭嘭——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昏昏欲睡的徐烟掀起眼皮。费力爬起来,她跌跌撞撞地靠着门框,没看猫眼,直接拧开门锁。

    “找谁啊?”

    徐烟面色酡红,双眼迷蒙。为了看清来人,她笨拙地眯着眼,想让发散的视线聚焦。

    刚进门,陆应淮就闻到徐烟身上的酒气,发现她哭得红肿的眼睛。

    他没说话,徐烟终于看清他的样貌,靠酒精建设起来的安全区瞬间崩塌,鼻酸得厉害,又哭出声来。

    陆应淮站在她面前,她就想起今天在外面糟心的一切。

    见到自己就哭,陆应淮心里生出一种别扭的滋味,压过他刚刚被老头子教训的隐怒,让他抬手擦拭她脸上涟涟的泪水。

    “哭什么?”

    瞬间避开他的触碰,徐烟双手揉搓着不停往外溢出泪水的眼睛,声线模糊哽咽:“我完了,我不干净了,他给我下药,我……”

    她渐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双腿发软,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抱膝痛哭。

    明白她崩溃的原因,陆应淮蹲下身,把她抱起,放在沙发上。两人相邻而坐,他抽出几张纸巾,再次给她擦眼泪。

    “没碰你。”陆应淮直奔问题关键,打消她所有对自己的贬低和轻贱,语气笃定:“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我就上楼找你了。我打他,不一定要你失去什么。”

    就算那人还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侵害行为,只要让他知道他对徐烟有龌龊心思,他会让他长一辈子的记性。

    闻声,徐烟抽泣声顿住,迷蒙眼神看过来,不敢置信:“什么都没做吗?”

    她眼睛里的光色明亮,像是人在求生之时才有的强烈渴望。他想,她此时是需要肯定的。

    陆应淮毫不吝啬地嗯了一声,“没碰。”

    终于,糟乱得满目疮痍的内心照入温暖的阳光,徐烟捂住脸,像是反省,像是解释。

    “我已经上了一周的课,他都不在家。今天他老婆不在,天很热,他给我送来一杯饮料……我缺钱,所以我到他们家里给孩子上课,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成这样……”

    她语句没有逻辑,态度与往常的冷淡截然不同,不停地与他复盘今日发生的事。

    知道她缺钱,缺钱给林子序填窟窿。就算人家不需要她的钱,她也乐此不疲地往上凑,主动奉献。

    不喜欢再发生今天这种事,陆应淮心中自嘲。

    就算她拿他的钱给林子序又如何,他不缺钱,只要她身体完全属于他,在他没失去兴致前,不要再遇到其他男人的垂涎和暗算,十万从来都是不值一提。

    陆应淮做出人生中第一次退步:“你不用出去兼职了,那十万我……”

    “不要说话。”

    细嫩绵软的大拇指腹按在他冰凉的唇上,徐烟用行动阻断他接下来的话。

    吸了吸鼻子,她轻轻说:“不要说话……”

    又重复了一遍,徐烟像是在自我确定,给自己心理安慰。

    在陆应淮沉静的目光中,她双手捧住他俊美凌厉的面庞,微歪着头缓缓凑近。

    下一秒,徐烟绵软的唇落在陆应淮人中位置,慢慢往下亲吻。

    她吻得轻柔,如蜻蜓点水,干燥温热,不沾染一丝情欲。

    这一刻,陆应淮觉得自己手上凝痂的伤口再次疼起来,所有感官体验都变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