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女人(6)
作品:《狱火焚身·天使爱欲》 “律怡,要不要坐上来?”
面对卓耀扬的邀请,律怡看了看他身旁嘟嘴一脸敌视的女伴,凉淡地说道:“你问错人了吧?”
那位女伴倒是宣示主权地先坐到了副驾驶位里,在别人看来不过是特别幼稚的举动。
卓耀扬看着律怡,笑着把脸凑上去,“你不坐也可以,作为代替,亲我一下!你可是我的幸运女神,这种生死时速的极限运动,你可不能拒绝我这个要求。”
律怡拗不过他,只好在他满心喜悦的脸上亲了下,“那就祝你以第一名凯旋归来!”
“为了你,我一定会赢的!”坐在驾驶座的卓耀扬一点也不在意身旁的女伴,向外面的律怡送去了个飞吻就信心满满地轰鸣着跑车引擎来到了起跑线上。
律怡离开兴奋观赛的实习生们,走到沈西城身旁,沈西城笑着目视着女友离开的方向让她心里更是堵得慌,“我听说她是个餐厅服务员?”
律怡从安庆的几个公子哥的女友那里知悉了沈西城新女友的一些底细,二十岁,中专学历,先后做过厂工妹、奶茶妹到后来一些比较正式的工作如服装导购和服务员,沈西城是在一个宴会上认识正做着端酒盘侍应生的她的。
沈西城听她口气不善转过头来严肃地端看她,“是的,你瞧不起这些为生存而努力的底层人民吗?”
“她们配不上你,”律怡别开眼直白地说道。
沈西城笑了,被气的,“那你觉得怎样的女人才配得上我?”见律怡抿着嘴不出声他继续说道,“像华媄这种吗?可惜那种我配不上。律怡,究竟我要怎么做你才满意,不是你说的吗?我们要努力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不要再留在过去,我现在做到了,我以为你会为我开心的,可你怎么还不肯放下?是不是下次你又会怪我把你抛下?”
“究竟生日那天,你跟厉明发生了什么?”沈西城明显感觉到女人在听到这句后身体颤了一下,他在她生日当晚,他们回来的时候就觉察出了不对劲,即使她表现得很自然,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低着的头缓缓抬起来,女人美丽的眸子起了一层水雾,“什么都没发生,不过是我确认了非他不可,不是他的话,我没法爱上任何人,我只是确认了这样一件事实。所以,我已经放弃让自己去寻找幸福了,因为我的幸福从来都不在其他人那里,我当初跟你说我对他的感情或许不是男女间的那类感情,但其实只是自欺欺人的说法,我太低估自己这份感情了。”
“我承认自己很自私,我希望你跟我一样,像我对明那样唯一的爱,你也会对依灵拥有这种唯一的纯粹。可是,原来我们对爱情的追求是不一样的。是我太勉强你了,或许你根本就不爱她,你只不过是为了安慰我故意弄这么一出同病相怜。”
沈西城盯着女人,表情意味不明。
忽然,山间爆发的一处火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也打断了两人之间怪异的沉默。
高然锌和律怡以及一众实习生们迅速赶往那处起火点,三辆车撞在一起,中间那辆尤其惨烈,车身被前后两辆车几乎挤扁,律怡只是一看,就认出了那是卓耀扬的车,脑海里浮现他离开前那张自信又难掩轻浮的笑脸。
“律怡,镇定点。”高然锌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律怡这才如梦初醒,脸色在闪烁的火光中仍有点惨白,但她已经冷静下来,加入高然锌,一起协助救助伤患。
天空泛白,连着做了三台手术的律怡感觉不到疲劳,可是踩在地上的脚却像是没有了实地的知觉,她茫茫然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和头罩,看着等在外面的沈西城和卓耀扬那群经常往来的朋友,他们上次也是这样一起出去赛车,不过那个时候是赌博性质的赛车。
等候了几个小时的人们没听到女人的声音,却从她坚韧的脸上无声落下的泪水中知道了结果,男的难过地低下头去,女的抱在一起悲伤痛哭。沈西城放开女朋友的手,亲自给卓耀扬的父母通知了这一死讯。
就在这时,警察也过来将这些沉浸在失去朋友的人们带走录口供。
“她现在怎么样?”律怡隔着重症病房的玻璃窗看着躺在里面的女子,那是昨晚卓耀扬带来的女伴,也是坐在卓耀扬赛车副驾驶的人,如果昨晚这个女的没出现,她肯定会答应卓耀扬坐上去的,那么现在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人就是她了。
“你也看到了,还没脱离危险期,左脚截肢,四肢、身体及脸部有不同程度的擦撞损伤和烧伤,脑补损伤等,”高然锌把目光收回来落在身旁女人身上,职业性冷漠的眼神染上了点温柔,“你还好吧?”
律怡摇摇头,“不好,我不好。耀扬对我来说其实只是许多酒肉朋友中的一个而已,他是西城那个圈子里的公子哥,轻浮又花心,是个不值得深交的人,可是……我们像朋友一样来往好几年了,从我们考上安庆大学在这边定居后不久,就已经玩到一块儿了。”
高然锌把俯视着地面的女人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听她悲伤地泣述。
沈西城从警局出来就派人去查这起事故。这场不涉及金钱利益纯玩性质的赛车,竟然出现了比地下赌博性质的赛车还要严重的车祸,三辆跑车撞到了一起,造成三人不治身亡,一人重度昏迷,两人不同程度的受伤。
“你疯了,你这样搞,要是被查出来你会被抓的,到时候你要是因此被调查出更多的问题来,我们也会很麻烦。”说话的人话里虽然说了嫌被连累的话,但语气里只有对对方浓浓的担忧。
被拉住的人没有说话,依然一脸漠然,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疯狂的世界里。
“既然你们分手了就别再管她的事情了,她早就放下了跟你的过去继续着自己狂欢的生活,可是你却一直停留在过去……两个人在一起是要两厢情愿的,分手却不同,一方没有了感情可以说断就断的。你这样,一直在她背后做的这些事,迟早会把自己搭进去的,根本不值得,她要是知道了恐怕只会更加远离你。你做的这些事,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接受的,她们只会觉得你是个很恐怖的变态而已。别变成这样,这不像你。”
“这不关你的事,”艾洛拂开女子的手,“我不会被抓的。”
秋娜看着这个比分手后找前女友同归于尽的人还要更恐怖的男生,那样一张自信笃定的脸,要是以前的她肯定会觉得欣喜悦狂,毕竟疯狂如她最喜爱变态的同类了,可是不知何时她竟因他而改观了(这里指改变三观的意思),思维变得开始正常化了。
“你真的以为你做得滴水不漏吗?可我全都看到了,还有那三辆车里的人,如果不是你多此一举还要过去亲自掰断他的手,他们很可能根本看不到你。”
秋娜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如既往跟踪律怡,看她跟医院的同事们饮酒作乐,看她带着那些阳光朝气的年轻人来到热闹非凡的一处山脚,那些曾经在市区飙车的有钱年轻人们把深夜户外玩乐的驻地换成了这处没有警力监视打扰的安静郊区大山下。
她注意到神色平静的艾洛在看到那个神采飞扬行为轻浮性格突出的男子搂着律怡时那亲热的举止时,眼神变得尖锐冰冷,这比她之前看到他偷偷袭击律怡在声色场所玩乐的对象时还要令她不安。
果然,他即刻就行动了。
秋娜才一赶到就看到他不顾安危跑到山路车道中间,还好那辆被他拦住的跑车及时刹车同时跳转方向头,可惜以那种赛车的速度刹车了也会因惯性无法及时停不下来,虽然车头掉转避开了拦车的人,可惜却撞向了里侧的岩石上。
车里的男女头部受到重创,流血昏迷。而疯狂的拦车人跑过去打开后座车门把驾驶座的男子拉到后座,他则做到了驾驶位不顾冲过来阻拦的秋娜,将装凹了冒烟的车头掉回原路,加大油门冲上前去。
后续的秋娜只能猜测是艾洛开车去撞那个跟律怡表现亲密还献飞吻的轻浮男的车,而轻浮男被他的疯狂追逐吓得措手不及,追尾了前面的车辆,结果被夹在中间挤压。
骑着摩托车追上去的秋娜看到艾洛从冒烟得更厉害车头尽毁的车子里出来,他竟然不顾随时会爆炸的危急情况,跑到前面被挤压的车子里,硬是打开了变形的车门,把驾驶位上貌似活不了的轻浮男的手臂掰断,那是他之前搂过律怡的那只手。
秋娜赶紧把情况并不好头破流血的艾洛拉走,给他戴上头盔,迅速逃离现场,下一秒,身后就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强烈的震动差点让她抓不稳摩托车车头摔下去,不过好在她稳住了。刚逃离山脚,远处篝火那边狂欢的人就奔向了山脚路口……
男生缓缓低头目光冷漠地看着脸色焦虑的女子,一只大手准确地抚上她的脖颈,冰凉的感觉让女子浑身一僵,恐惧像鸡皮疙瘩一样瞬间遍布全身。
“你之所以能看到,那是因为我给你看的,”她其实也清楚,艾洛根本就没想过避开她的视线,就像他已经完全放弃不准她擅自出现在他租住的房子里一样,一种妥协但不代表听之任之的态度,“要是你敢告诉她,我就在这里弄死你。”
这后半句,秋娜一点也不怀疑。如果是以前,他会因为顾忌太多而甘愿受她威胁和牵制,可是现在的他,却因为感情而完全失去了理智,没有理智的人不会在意任何东西,所以也就没有了顾忌。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秋娜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脖子,那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律怡在那晚之后就被沈西城强制要求住在家里,不过她也没法独自熬过每个漫漫长夜。因为医院工作繁忙以及卓耀扬赛车死亡事件,她也没再忙中取乐到外面找乐子,而是专心于工作,借此来忘记朋友的死带来的伤痛。
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不久前还跟她有说有笑,突然就这样没了,她当时甚至以为自己再也没法开车了,可是却丝毫不受影响般,依然平安顺利地每天开车上下班。
卓耀扬葬礼过后,认识的人除了在卓耀扬那个重症病室的女伴也死去后出来聚过,就再也没再约出来过,大家仿佛就像约好般渐渐疏远,淡忘这种意外不幸。
是的,警方也是认定的追尾意外事故,除了最前面那辆车活着的男女,其他人都死了,然而活着的事故幸存者只知道被身后的车撞上来,差点推出车道围栏掉下山间车毁人亡,还好及时掉转方向头,可惜还是被身后的车一再冲撞,车身横在了中央,后车门都被后面的车挤压进来了,还好没波及到前面,他们也因为撞击的力量昏迷了过去,当时根本都不知道身后车辆里的人是谁。
律怡知道沈西城也在调查,可惜卓耀扬的女伴也死了,线索彻底断了。
虽说西城一直不让卓耀扬接近她,因为卓耀扬不可靠,思想不成熟,贪玩又花心,欺软怕硬……所以他总告诫她,跟卓耀扬这种上流公子哥当个无关紧要的朋友玩玩就好,也用以她的哥哥身份威压只能认怂的卓耀扬。可是西城他,即便是嫌弃卓耀扬,也从来没有不把对方当作朋友的。
律怡知道,沈西城比她还要为死去的认识的人难过,而他的难过就是努力还原事情的真相。女人经常想,她跟西城真的很像,不同的是,她是个感情外向的人,心情都是表露出来的,西城外表看起来对什么事都一副随意不上心的态度,但其实都藏在心里,默默消化。他们都是感情非常丰富的人,不然不可能对彼此的许多事情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