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作品:《你撩够了吗

    “放下就行。”他说。

    “你出去吧,我来洗。”

    南漓说着就撸起袖子要干,江衿言握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控力很足,手心滚烫如岩浆。

    手腕的皮肤被他的温度灼热,她闭住呼吸,不解地撩起眼皮。

    “你不能碰水。”江衿言放开她,转过身继续洗碗。

    他的站姿很直,后颈的脊骨微微凸起,延伸而下,身上穿得依旧是那件皱巴巴的白衬衫。

    没来得及换衣服,他先想着给她准备早饭。

    南漓盯着他看了会儿。

    她走出厨房,握着江衿言碰过的地方。

    很烫,手腕上的青筋跳得很快。

    心跳和手心波动相连。

    她挽起耳边的碎发,脸颊有点烫。

    江衿言的衬衫领口上沾了点口红印,是她的色号。

    江衿言洗了个澡,随后出门,说是去书店。

    南漓紧跟着出门,去找沈雾洲。

    沈雾洲得知她要和模特经纪公司打官司,介绍个律师,要去见见。

    地点在渡兰·锡禾,一家高级会所。

    南漓把资料和情况给律师,对方让她不要着急,梳理一番后,给出了明朗的前景。

    她本来打算请客的,沈雾洲却已悄然办好。

    结束的时候有点晚,他提出要送她回家。

    她本想拒绝,他坚持。

    想到他今天做了这么多,不好拂人家的好心。

    沈雾洲对青雨巷的路了然于心,大奔在狭窄的巷子里一路畅行,准确停在南漓家前。

    “我们回来的似乎不是时候。”沈雾洲说。

    南漓坐在副驾驶,透过前挡风玻璃,瞧着门口的男女。

    第三次,她撞见江矜言和同个女孩在一起。

    女孩背对着他们,听到停车声回头,是甜美坚韧的长相,亭亭玉立。

    南漓没什么感觉,她解开安全带,想对沈雾洲道谢,对方却比她先一步下车。

    她觉得有异,抬头,江矜言走到她的车窗旁,从外拉开车门。

    少年的脸色很不好。

    大奔底盘高,江矜言伸出手扶她。

    她握住他的手,踩在地上。

    江矜言扶稳她的背,重重地带上车门,车身晃了一晃。

    “阿言。”

    南漓想说不要这样对别人的车,但是当她看向“别人”时,这话被咽了回去。

    沈雾洲站在江矜言的女同学面前,周身气势完全换了个人,后者低着头,一副委屈巴巴认错的模样。

    她走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外甥女。”沈雾洲回答说。

    南漓眉间一挑,这么巧?

    她又看江矜言,他好像并不惊讶。

    南漓走到女同学的身旁,摸了摸她的背,对沈雾洲说:“舅舅,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小孩子。”

    她说完,女同学怂了把肩,抬头看她一眼。

    南漓愣住,那一眼跟苦大仇深似的。

    这些都看在沈雾洲的眼里,他的视线在南漓和江矜言之间游移,嘴角微翘,生出点玩味的笑来。

    他抬腕看表,声音像泉水般,温润好听。

    “不如我做东,请两位小孩吃大餐。”

    江矜言笔直地抬头,面容冷然。

    他拉住南漓的衣服后摆,示意她拒绝。

    “好啊,不介意带个我吧。”南漓微笑,她倒要看看江矜言和这个女同学到底什么关系。

    “不要!”女同学和江矜言异口同声地拒绝。

    拒绝无效。

    市中心,西餐厅。

    南漓和江矜言坐一排,对面分别是沈雾洲和女同学。

    路上,死寂一片,现在也不例外。

    女同学叫许茶宁,是江矜言的同桌,她说是来给江矜言送同学录的。

    南漓自然没有全信。

    凭江矜言的性格,不会轻易把家里地址告诉别人,这个女生对他说来肯定是特别的。

    在车里无聊的时候,南漓梳理了近来发生的事情。

    她第一次撞见这两人夜里会面,江矜言怕她不高兴,估计和女孩说了拒绝的话,所以才会有第二次女孩哭哭啼啼的样子。

    这之后,江矜言的行为举止就有点奇怪,她猜就是因为女孩,失恋了,对姐姐产生依赖,这也说得通。

    这第三次,估计是女孩忍不住思念来找江矜言。

    自从得知江矜言保送,她就不反对他谈恋爱了。

    十九岁,正是享受青春的最好时节,她没有拥有的,江矜言可以有。

    “我去趟厕所。”南漓起身说。

    江矜言:“我陪你去。”

    南漓哭笑不得,“阿言,你多吃点,等我回来。”

    她其实是去付钱的,不好老让别人请的,她总是分得很清。

    南漓拢了把头发,走离座位,摇曳生姿地走进大家的视线。

    江矜言握紧刀叉,手指骨节锋利地弯曲。

    沈雾洲一直在打量他,放在桌上的手,有下没下地轻敲。

    “小舅舅,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许茶宁开口问道,她自然地去握沈雾洲的手臂。

    沈雾洲轻轻抽开,“朋友。”

    “你骗人,你让她坐你的副驾驶。”许茶宁想到自己每次只能坐后面就委屈,她看了眼江矜言,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茶宁,不要胡闹。”沈雾洲扯开领带,身子往后,靠着沙发椅,拉开距离。

    他和许茶宁的事,想起就让他心累。

    这个外甥女从小就对他很依赖,他把她当晚辈,小孩子,又是他姐姐的独女,自然是会宠溺些。

    没想到的是,他的纵容偏爱滋生了罪恶的果实。

    暗昧的书房,身穿白裙的女孩踮起脚尖,鼓足勇气靠近。

    他推开之后对她避如蛇蝎,切断所有联系,不让她近身。

    她循着他找到moon,撞见做调酒师的江矜言,便怂恿其帮忙传信,他没收。

    许茶宁不信一直对她那么好的小舅舅对她没有感觉,只是碍于伦理道德才会一而再地拒绝她,她对自己说道。

    她安慰自己要沉住气,垂下眼,乖顺地说:“能再看到您,茶宁很开心。”

    沈雾洲静静看着她,都是他惯坏的,他忍。

    江矜言戴起耳机,回头望向南漓消失的方向。

    “您现在不接受我没关系,我会努力证明给你看,茶宁会变成您喜欢的女人,像小千代一样,满眼望着您,一步步接近先生。”

    沈雾洲扶额,餐厅的环境很幽静。

    昏黄的灯光打下来,人的五官都显得柔和,他轻轻叹了口气。

    “茶宁,我一直把你晚辈,对你好也是因为你是我的亲人。”他认为他已经说得很清楚,这样的话说过很多次了。

    许茶宁开始激动,“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啊。”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你也是我的外甥女,我们永远不可能。”

    沈雾洲的眉眼陷在阴影里,脸上的笑意减淡。

    “你到底在顾忌什么?你的作品里主角都在乱.伦啊!”

    “茶宁。”沈雾洲叩下手腕,腕表撞击玻璃桌,不响,力道却在那。

    许茶宁吓得噤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试着求助江矜言。

    她威胁江矜言帮她传信,因为知道他喜欢南漓的秘密。

    他校服的口袋里有张一寸的小照片。

    他们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