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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阴缘结

    “嗯。”

    轻笑声自床幔之间飘散,惊起一片朦胧月色。眼前笑靥如花,烨烨生辉,望得叶结蔓心中又是漏跳一拍,随即有热意自心头涌上。屏息中,叶结蔓怀着一颗忐忑的心,似是放弃了徒劳的挣扎,顺从心意地再次俯身下去,盖上了那抹犹自荡漾开去的浅笑。

    糯软的感觉在触到纪西舞的唇时刹那盈满唇齿,弥漫开来的芳香在急促的呼吸间飘散,叶结蔓半个身子压在纪西舞的身上,紧闭的眼睛上,睫毛因为紧张与羞涩颤得厉害。纪西舞眼也不眨地注视着叶结蔓吻过来,半阖的视线扫过身上女子的神情,一只手同时搂上了对方盈盈一握的纤腰。那里由于近日来得清减,已能隐约触摸抚到硌手的骨骼。

    有那么一瞬间,纪西舞的眼底闪过短暂的犹豫,不过很快就彻底阖了眼,与血色红眸一道被眼皮所掩盖。

    红唇交织,仿佛有火花在叶结蔓脑中炸开,在黑暗里散开缤纷色彩。她能感觉到身下纪西舞胸口微微的起伏,手心贴着对方的脸颊,唇齿之间已经有卷席而来的舌尖掠过齿背,勾上自己的舌。胸口涨得微微发疼,叠在一处的身体像是要融化开来,彻底揉进彼此的怀里。此时的纪西舞,褪去了白日的冷漠与疏离,摇身一变,宛如化作了勾人夺魄的妖冶女鬼,狠狠攥着叶结蔓往水底沉溺而去。

    床幔落下,空气里的温度渐渐升高,带着内心深处不灭的爱yu,燃烧在这个寂寞的夜里。

    第69章 法事危机(上)

    睡梦中,叶结蔓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推她,她困顿地睁开了眼,视线里映出纪西舞的容貌。窗外天色尚暗,只有天边现出了一丝鱼肚白。叶结蔓正欲开口询问,纪西舞已经用手指了指房间里,淡淡道:“有客人来了。”

    叶结蔓这才注意到昏暗中,窗边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身影。见她醒来,方走近床榻边,熟悉的声音低声响起:“裴少夫人。”

    听到声音,叶结蔓一下子认出了是谁。再抬头看时,对方已经站在了床边,半明半暗里,露出一张气质凌冽的面容,正是几日不见的宁心。见对方有些风尘仆仆的模样,又是这个时候过来,叶结蔓心里隐约猜到宁心想必找到了什么线索要告知。果然,宁心也不拐弯抹角,一双炯然目光直视向叶结蔓,沉声道:“关于地霸说的那个赎出青楼香兰姑娘的背后神秘人,我查到了一些事。”

    闻言,叶结蔓连忙撑着身子坐起来:“是什么?”

    “这几日我离开纪府,跑去找了四年前东来客栈的掌柜,纪广源。”自进门之后,宁心的神色一直冷凝着脸,眉间有压抑的怒意,“我调查了香兰赎身之时是谁安排去的东来客栈,最后得到的消息竟是纪越以前手下的一个小厮。而这个小厮去了东来客栈没多久后就因家中有事离开了纪府。可是我查了他进纪府留下的信息跑去他原来的村子,却发现他父母早就死了,唯一的弟弟也在六年前染病身亡,怎么可能因家中有事离开?而且村里人也说四年前并没有见他回来,此人离开纪府后到底去了哪里丝毫找不出音讯,我怀疑有可能已经死了。”

    听到纪越的名字,叶结蔓心中一惊,却并不觉得意外。她与纪西舞暗中交换了个眼神,沉吟了片刻,随即望着宁心道:“你觉得此事与纪家四少爷有关?”

    宁心颔首:“我不信事情会这么巧,那小厮刚去安顿好香兰,就突然在纪府消失了。这样一来,怕是除了纪越,谁都不晓得香兰到底在哪里。四年前纪越派人帮她赎身,如今时隔四年,这个叫香兰的女子又突然出现,设计接近我拖住我的步伐,然后又突然消失。这一切,怎么可能和纪越无关?”

    叶结蔓也觉得此事与纪越脱不了关系,加上之前的事,愈发肯定宁心的猜测。

    见叶结蔓沉默着没有说话,宁心往后退了一步,话语沉然:“我与你说这些,是看在小姐的份上。也许是直觉罢,我能感觉到你对小姐之死的关心。但是如今此事既然涉及纪家家事,你莫要再插足,否则怕是有危险。你与我不一样……”宁心沉默了会,在安静里继续道,“我生是小姐的人,也注定要为小姐而死。我没能阻止别人害她,已是悔恨,如今唯一能做的,是为她献上最后一份祭礼,报这血海深仇。”

    言罢,宁心转身欲走。叶结蔓顿感不妙,急忙唤道:“等等。”

    见对方在窗前顿住了脚步,叶结蔓皱了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自是让他血债血偿。”宁心一字一顿地落下话来。

    “这件事尚未彻底查清楚,你莫要冲动乱了自己的阵脚。”叶结蔓心里急切,劝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纪越会事先知道纪西舞要离开纪府去城南的事吗?”

    “肯定是他从哪里探听到的。”

    “此事这般隐秘,不是应该除了你和纪西舞,只有纪老爷一人知晓吗?他又从哪里探听到?会不会有同伙,你有想过吗?”叶结蔓说完,忽然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猛地想起了前几日纪西舞深夜递于她的一张信纸,下意识转头望向身旁的纪西舞。想说什么,但是碍于宁心在又不便,最后只得暂时放弃了。

    宁心听到叶结蔓的话似是有些犹豫,纪西舞叹了口气,道:“你先不要声张,再探查一下,我相信总会水落石出的。若是你因为莽撞出了事,谁来替纪西舞报仇?”

    “我知道了。”半晌,宁心似是妥协了,轻声丢下话来,这才黑影一闪,消失在了窗边。

    叶结蔓这才放下心,耳边已经响起纪西舞淡淡的声音:“你方才有话想和我说?”

    叶结蔓转过头,视线里,纪西舞的目光幽邃,看不出方才宁心的话对她产生的影响,似是对这一切结果早就心如明镜。她踟蹰了片刻,方道:“我突然想到了你之前给我看过的那封信,你还记得吗?”

    见纪西舞点头,叶结蔓道:“我想,既然用的是纪夫人的信纸,此人必然是被纪老爷随身安排侍奉在纪夫人左右的。你们纪家人都心机深沉,我见过纪夫人几面,觉得她也不简单。你觉得纪夫人会知道此事吗?”

    闻言,纪西舞低头沉默了会,随机摇了摇头:“说不好。不过她的确不是省油的灯就是了。纪越心思深沉,加上与纪川兄弟情深,若是没有纪夫人在身后帮衬,纪希安哪里会是这两人的对手?纪世南安排了人在身旁,这么多年难保心里也有些计较。”

    见纪夫人果然如自己所想那般难对付,叶结蔓这才有些踟蹰地说出了自己的怀疑:“那么你说,这纪老爷身旁,会不会有可能也被纪夫人安下了眼线?”

    话落,纪西舞眼底神色一晃,很快就反应过来叶结蔓的意思:“你是怀疑我去城南的消息是她从纪世南那里得知,然后放给纪越的?”

    叶结蔓点了点头。纪西舞神色沉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叶结蔓接着追问道:“上回看信里的意思纪老爷会和那人在藤桥会晤,你当时说知晓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

    纪西舞望了叶结蔓一眼,目光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半晌,方摇了摇头:“许是我猜错了。”

    叶结蔓觉得纪西舞有些奇怪,道:“不管是不是猜错,总要去探探罢。万一是真的呢?”言罢,见纪西舞还是没有说话,叶结蔓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动,喃喃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身子?”说到这,叶结蔓忍不住暗暗咬了咬牙,故作无谓道,“没关系,我又不是虚弱到几步路都走不了……

    话音未落,脸颊上已经抚上了一双微凉的手,打断了她的话。叶结蔓的身子跟着轻颤了下,而纪西舞的手已经掠过她的眉眼,神色显得漫不经心:“你这脸色白的,都可以媲美我这个鬼了。那藤桥离纪府并不近,你那两个丫鬟肯放行就怪了。”

    “我……”

    叶结蔓暗暗恼恨自己不争气的身子,额头被轻轻弹了下,耳边纪西舞又道:“好了,别再多想了。你要是一不留神晕倒在纪府外面,可没这么幸运,指不定被拖到哪个小巷子去了。”

    闻言,叶结蔓脸色一红,不满地瞪了纪西舞一眼:“你才被拖到小巷子里去。”

    纪西舞只是浅笑不语,偏头望了眼往外天色,道:“此事就让它去罢,我倒觉得你方才说的猜测有几分道理。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昨晚也累了。”

    叶结蔓的确有些疲累,但一听纪西舞提起昨晚,目光霎时有些躲闪,低低应了声,重新躺去。躺了半晌,叶结蔓还是觉得可惜,忍不住开口提议道:“不如将此事告知宁心,让她去一趟藤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