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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阴缘结

    是了。像纪西舞这般厉害的人,想害死她哪里这么容易,也许还牵扯到好些人。对方要的是将所有的线都一点点扯出来,一个都不放过。念及此,叶结蔓忽然打了个寒颤,望着纪西舞冰冷精致的侧面,说不出劝说的话来。

    纪西舞目光了然地望了叶结蔓一眼,直起身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随手倒了一杯清茶,姿态悠然。她抬起水杯,朝叶结蔓递了过去。叶结蔓似乎有些不习惯纪西舞这般,道了谢,双手接过茶杯,低头抿了一口,便听纪西舞接着道:“你那件事,一开始我就知道不可能瞒过裴夫人。虽不知裴尧旭到底与裴夫人说了什么,但也能猜出一二。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不妨就将这个当做我们手上的一个筹码,这样也能让裴夫人放心。你若是沉默忍受,她反而会起疑心。对于商人而言,这才是最合适的方法。你今日用这个筹码换取去纪府的机会,虽会造成麻烦,但裴夫人自会想办法处理。到时候你尽管放心就是了,何况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

    “嗯。”叶结蔓捂着温热的茶杯点了点头,轻声应了。她知道纪西舞的方法有她的道理,不管对谁而言都有好处。自己虽觉得此事羞耻不想被任何人知晓,但裴夫人得知的确对自己没什么坏处,也多少能制约太放肆的裴之平,因此并没如何怪罪纪西舞的利用。

    正想着事情,门外突然传来骚动,叶结蔓惊讶地抬起头,还未反应过来,房门就被突然推了开,发出一声巨响。叶结蔓微微一怔,便见一个年轻女子面色冷凝地站在门口,目光如刀瞥过来,沉着声音道:“你就是叶结蔓?”

    来人正是许柔霜。

    身后跟着追过来一时没拦住许柔霜的安儿听到对方这般说话,气得忍不住开口道:“三少夫人,请你对我们少夫人礼貌些。”

    许柔霜不屑地瞥了安儿一眼,根本不理会她,兀自转向叶结蔓,冷笑道:“就是你昨晚将尧远叫走的罢?”

    听到安儿的话,叶结蔓已经反应过来对方竟是裴尧远的夫人,此时又听到许柔霜这般说话,知道怕是有了什么误会,连忙站了起来解释道:“原来是三少夫人。昨晚我只是……”

    不等叶结蔓说完,许柔霜已经迈步进来,霸道地打断了叶结蔓的话:“只是什么?遇到了困难,想要求我夫君帮忙?笑话。”说话间,许柔霜已经走到了叶结蔓身前,紧紧盯着她道,“别人的夫君是你可以随意使唤的吗?脸皮两个字怎么写,可需要我教你?”

    叶结蔓被许柔霜刁难的话语堵了住,颇为难堪地咬了咬唇。一旁的安儿听不下去,气冲冲道:“三少夫人!你别太过分……”

    “闭嘴,你个贱丫鬟,你什么身份,也配和我说话?”许柔霜转头朝安儿呵斥了一句,气得安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叶结蔓见状连忙朝安儿摇了摇头道:“安儿,我没事。你先下去罢。”

    “可是少夫人……”安儿担心叶结蔓被欺负,不太愿离开。

    “你最好还是听你们少夫人的话滚出去,否则别怪我。”说着,许柔霜剜了安儿一眼。

    叶结蔓看出了对方不好惹,不想将安儿无辜牵扯进来,又催促了一遍,安儿才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见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叶结蔓悄悄望了一眼桌旁端着茶杯没有做声的纪西舞一眼,这才正了神色,朝眼前女子行了个礼,温和道:“实在抱歉,三少夫人。之前的事,我也是没有办法才麻烦了下三哥,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许柔霜自然没有这么好相与。昨晚她一直等到深夜,才等到裴尧远归来。本欲质问几句,方说了几句损叶结蔓的话,没想到平日一时让着她的裴尧远竟破天荒与她争起来,随即冷着脸摔门出了卧室。今日一早许柔霜就打听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知道裴尧远后来是帮叶结蔓去向裴夫人求了情,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从来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的裴尧远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般待她,让许柔霜怎么能不气。因此一大早许柔霜就赶了过来兴师问罪。如今得见叶结蔓也算是年轻貌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话语里带了讽刺道:“没有其他意思?你还想有什么意思?”

    “我不是……”叶结蔓不善与人争辩,见许柔霜句句逼迫,忍不住就急得额头沁了薄汗,担心对方误会,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说整个裴府只有裴尧远一个人可以求救?还是说这一切都是纪西舞的主意?无论是哪个似乎都没办法安抚许柔霜的怒气。

    许柔霜见叶结蔓一脸柔弱模样,想起昨晚裴尧远对自己的冷言冷语,面色一寒,突然抬手,就狠狠朝叶结蔓扇下去。

    第30章 妒妇算哪根葱

    “啪——”

    不过电石雷火之间,许柔霜的手掌已经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叶结蔓脸上,打得她一个猝不及防,脚步也猛地趔趄了下,“砰”地撞上身后的桌子。一头整齐的发髻被这用力的巴掌扇得有些垂下来,显得颇为凌乱。叶结蔓低垂着头伸手捂着脸颊,一手撑着桌沿,看不清脸上表情。

    许柔霜唇角笑意冷峭,还不罢休,又是抬起手,作势要打下来。

    叶结蔓心底突然有细密的悲哀一层一层涌上来,在裴府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罚抄、溺水、禁闭、侵犯……暗处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自己,等着看她的笑话。一切都如此令人绝望。叶结蔓只觉前景灰暗,脸色反常地平静着,似乎也放弃了抵抗,站在原地没有躲闪,反而缓缓闭上了眼,打算硬生生挨下这记耳光。

    一切发生得极快,叶结蔓忽觉手腕一凉,整个身子被一阵力道攥得往旁边倒去。耳边一阵风掠过,许柔霜的手堪堪贴着叶结蔓的脸颊晃过。下一刻,自己撞入一个冰冷柔软的怀抱,耳边则落了纪西舞听起来不带感情的话语:“你脑子被门夹了?还想挨上一巴掌,等去纪府好彰显一下吗?”

    叶结蔓低落的心在纪西舞的话语里微微惊了惊,抬起头,正瞥见对方正垂眸望着自己,眼底神色淡薄,又似带了惯常的嘲讽。不过这么一眼,她已经偏头望向因叶结蔓躲闪落空而有些气急败坏的许柔霜,缓缓道:“不过是许家一个被宠坏的小姐罢了。有我在,你怕什么?”

    闻言,叶结蔓的一颗心突然跳了跳,望着纪西舞精致的下颔,心里竟有些异样。不待她多想,不明情况的许柔霜已经恶狠狠地瞪过来:“躲得倒快。”

    纪西舞轻轻勾了勾唇角,将叶结蔓顺势扶到了就近的凳子上,也不管叶结蔓的反应,直接道:“什么都别管,坐在那里按我说的话重复一遍。”

    许柔霜看不到纪西舞,落在视线里却是叶结蔓也不理会自己竟然径直坐了下去,当下怒火更甚,咬牙切齿道:“你个贱人坐得倒挺快!”

    与此同时,纪西舞站在旁边,手按在叶结蔓的肩上,淡淡道:“论贱,谁比得过你许小姐。”

    叶结蔓心里咯噔一声,忍不住就要抬头去看纪西舞,却被她抬手抵住了下颔,不让她转头,冷静道:“想要在裴府不被欺负,就按我说的做。不过几句话罢了,你若不愿意,我大可不管就是了。”

    这边,许柔霜已经上前一步,冷笑道:“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

    见状,叶结蔓眉间闪过一丝犹豫,在心里微微一挣扎,望着许柔霜妒意狰狞的脸,还是僵硬着语气开了口:“论贱……谁比得过你许小姐。”

    似是没料到叶结蔓会说这样的话,原本还气势十足的许柔霜脸上神色顿时一僵,倒显得有几分可笑。不过眨眼间,许柔霜反应过来,跟着脸色一寒,再次抬手朝叶结蔓打来,口中斥道:“大胆!你也有资格说我?”

    叶结蔓只觉眼前手影一闪,以为又要挨上。身子却又被极快地扯了扯,堪堪避开了许柔霜的手。后者正好不小心拍在桌沿,顿时震得桌子都一声响。许柔霜毕竟只是一介女子,脸上很快闪过一丝痛楚。

    “难道不是吗?许小姐莫不是连自己做过什么都忘了?恋慕三载,想方设法将自己送上一个男人的床,只为求得一纸婚约。这种事想来一般女子也做不出,倒是让妹妹我好生佩服。”纪西舞极快地扫一眼叶结蔓,沉声道,“说。”

    叶结蔓第一次听闻个中jj,神色一时惊得很,却很快看见许柔霜捂着疼痛的手,目光如粹了毒一般剜向自己。叶结蔓咽了咽口水,还是依着纪西舞的话说了。她虽不想惹是生非,却也不是迂腐的人,甘愿被人欺负。之后难免还要与裴尧远有些接触,会惹到对方。若是……若是能让眼前女子忌讳,倒也不是坏事。何况如今裴府境况早已让她灰了心,不知不觉之中已经依赖了纪西舞几分。

    听到叶结蔓吐露的话语,虽无纪西舞口中说出那般有杀伤力,但还是令许柔霜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原本还欲骂几句的嘴兀自开阖着也顿时没了声音。

    半晌,许柔霜才勉强拾了镇定,色厉内茬道:“你在胡说什么!”

    “说什么,许小姐心里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纪西舞幽红的眸子盯着许柔霜,“此事怕是三哥还不知晓罢?”

    叶结蔓略一踟蹰,跟着道:“我说什么,许小姐心里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此事……怕是三哥那里还不知晓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