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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缥缈仙gl

    距离府门口大概一百米的时候,楚梦寒疑惑:“咦?那不是爹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唐礼乐一路上光顾着看楚梦寒了,虽然知道前面有人,但感觉到没危险,也没去打量门口的人是谁。此时听楚梦寒的嘀咕,转过头刚好看到楚震寰下马准备进府,身边的护卫见有陌生人过来,立即进入警戒状态,虎视眈眈地盯着来人。待看清是府中的少主人,才放松下来立即施礼“参见郡主!”

    楚梦寒淡淡说了句“免礼”便下马向楚震寰行了一礼后问道:“爹可是从军营回来?”

    楚震寰点头道:“是寒儿啊,这是从哪儿来?这位是?”

    唐礼乐在楚梦寒下马时也跟着下马,跟在楚梦寒身后,正打量着未来老丈人,此时听到楚震寰的问话,赶紧抱拳回道:“晚辈唐礼乐,拜见楚元戎,晚辈仰慕元戎久矣,今日有缘一见,晚辈三生有幸。”

    “唐礼乐?”楚震寰看了看唐礼乐,又看了看楚梦寒,说道:“来者是客,唐公子不介意一起用个晚餐吧!”

    “不介意不介意,能与元戎相识相交,那是乐毕生之愿,多谢元戎成全!”

    “年轻人,不骄不躁,不错,就是太虚伪了点儿。请吧!”楚震寰抚须点头说道,率先进府,楚梦寒赶紧跟上,唐礼乐磨磨唧唧地跟在最后面,一脸的委屈。

    “人家哪儿虚伪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你要不是我未来老丈人,我能拍你马屁吗……”唐某人瘪着嘴跟在楚梦寒身后嘀嘀咕咕。

    楚梦寒听得动静,悄悄问:“你在念叨什么呢?”

    “咱爹说我虚伪,我正委屈着呢……”唐大公子低头咬唇,就差对手指了。

    楚梦寒闻言红着脸娇斥道:“什么咱爹,那是我爹,跟你没关系!”说完瞪了唐某人一眼,快步跟上楚震寰。

    封建教化下,男女授受不亲,男女七岁后不可同桌而食。以往楚家一家三口倒也没那么讲究,但今日有客人,所以,餐桌上唐礼乐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楚震寰,再看看偌大个餐桌上只有他和自己二人,有些食难下咽。你说人看着楚梦寒多有食欲啊,看着这一张男人脸,还是个棺材脸,能有食欲吗?

    “不知唐公子家住哪里?家中还有些什么人呢?”楚震寰不经意地问道。

    正腹诽的唐礼乐心虚地直起腰,答:“呃,礼乐乃是曲州人士,家有一姐和一个刚满六岁的小侄子。”

    楚震寰点了点头没接话,唐礼乐心思翻转:问这话,是不是在考察未来女婿?

    “唐公子不饮一杯么?这是大内贡酒,平常难得的!”便是出言邀请,仍是面无表情。

    “元戎见谅,礼乐不能饮酒……这个,这个……”

    躲在屏风后的楚梦寒闻言忍俊不禁,这人,又紧张了?要是爹非要你喝酒,看你怎么办!只听厅中唐礼乐说道:“元戎有旧伤在身,不可多饮。我与梦寒找了些药材,想是能将你的旧疾治愈……”

    “啪嗒”一声响,打断了唐礼乐的话,只见楚震寰惊讶,惊喜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眼中透露出来。

    “唐公子,如何得知楚某有旧伤?”楚震寰轻轻地问。微抖着握着筷子的右手,显示出他现在的心情:这个人说他能治好自己的伤,不管是真是假,都要一试,可如果是那个家伙派来诈自己的,必定不会轻饶了他!

    “啊?呃,这个是梦……呃,楚姑娘告诉我的。您的伤在右臂吧?看你右手有些不便,虽然不是很明显……”

    “不错!”楚震寰放下筷子,饮了口热茶,道:“八年前北安南侵,本侯与尉迟将军奉命率军平北,右臂在乱军之中中了一箭,伤了筋脉,自此再不能上阵报国……”明亮的眸子一瞬间黯淡无光,紧蹙的刀眉显示出他内心的不甘与伤恸,当年御医给自己的手宣布了死刑,不能再用力,更别说上阵杀敌,否则便是筷子都拿不动。八年的压抑,今日突然有人说自己的手治好,能不激动?

    “元戎宽心,待您伤好治好,仍是猛虎蟠龙。最近五国局势虽表面一团和气,但自去年年初西梁与大庆一战后,另外三国也正蠢蠢欲动。您的伤据唐某看来,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便能痊愈。到时元戎仍能上阵报国。”唐礼乐对那种有着执着信念的人有着由衷的敬仰和敬畏,那样的人可以成为无敌的存在,也是值得尊重的。

    “唐公子此话当真?真的能好?当年御医说……”

    “可否让礼乐为元戎听一听脉,了解一下您的身体状况?”

    楚震寰吩咐丫头撤下残羹剩菜后,二人坐在厅中的高脚几旁,楚震寰将右手放在几上,唐礼乐食指搭在楚震寰的腕脉上,静静地闭上眼睛。

    正厅旁边的小厅内,夏侯敏之听得丫头转述的唐礼乐的话,激动莫名。

    “寒儿,你听到了吗?你爹爹的手……那个家伙说能治,他说他能治!八年了,虽然你爹从没说过,但我知道他心里的苦……你说他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能治吗?”夏侯敏之哽咽着,激动地拉着楚梦寒的手。

    楚梦寒拍了拍自己母亲的手,轻声安慰:“娘,这人虽然有时候有些不靠谱,但这种大事是不会夸大的。您放心,她说能治就一定能治。”

    “元戎当年的伤确实太重,手筋受创严重,能握筷子,已经是极限。而且当年除了这手臂上的伤,还有内伤,脏腑受创虽不致死,但想必也休整了一年半载吧?”

    “正是。这内伤经过几年调理,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这手算是废了……”

    “元戎不必如此沮丧,既然礼乐提到这个事,就有把握治好。此处多有不便,能否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礼乐立即为元戎施治。”唐礼乐见眼前这个方才还一脸严肃的男人满心沮丧,出言规劝,也立即给予他希望。

    “如此,我们去我的书房吧,那里没人去打扰。”言毕率先引路,来到正厅后的书房。

    楚唐二人在书房待了近一个时辰,刚踏出书房的门,便看到夏侯敏之与楚梦寒二人正坐在院中的石桌上饮茶。二人见他们出来,都投来询问的眼神,不同的是夏侯敏之投向楚震寰,楚梦寒的眼神投向唐礼乐。

    唐礼乐笑笑道:“夜色深沉,二位还没休息么?元戎的伤没有大碍,礼乐用了续断黑珍珠等对骨伤,外伤有特效的药材。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唐某的药可不一般,大概过个半个来月,差不多能痊愈,说是能达到受伤前的效果,也不是不可能,就看元戎平日里自己注意了。忌酒忌辛辣,更不可再度受伤,否则,唐某也无能为力了。”

    “半个月就能好?若真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刚好半个月后就是皇兄的生辰了,最近京城外来人士增多,怕是又有些不太平,阿震最近这半个月可别再什么事儿都想管,有衙门的衙役和京畿警卫呢,再不济还有城防营啊。你老是这么抢人家的饭碗算怎么回事?”自打楚震寰不能上阵杀敌之后,便经常在京城纠察一些不法宵小,手段狠厉,一时间也震慑了不少不法份子,京城里一时间治安良好。这也让京城里原本的执法官兵和衙役很无奈,不说他吧,人家直接让你闲的像吃闲饭的;说他吧,人家堂堂皇亲国戚,岂是你个小兵小衙役能置喙的?所以,那帮子人纠结啊……

    楚梦寒也笑道:“早听得爹爹武艺非凡,有万夫不当之勇,待爹爹伤好之后,一定要和爹爹切磋切磋,爹到时候可要手下留情啊!”

    楚震寰感觉得到自己的手臂刚上了药没多久就有了几分热烫感,还有几分麻痒,这是骨肉在生长的征兆,所以完全相信唐礼乐所言,半个月后能痊愈。有了希望的他此时身心舒畅,听得自己女儿如此言语,也是一阵开怀。虽然一直有些介怀她不是个儿子,妻子也不能再为楚家延续香火,但此时心中却没有这方面的怨念,觉得她不是儿子,也不甚重要了。

    楚震寰微笑着点头道:“好啊,据说我家寒儿也是个高手,到时候也要手下留情啊!”

    却不想楚震寰如感慨的一句话,让楚梦寒红了眼眶。

    自记事起,父亲就从未对自己笑过,见得最多的不过是一张有些冷漠的严肃的脸。她知道父亲不喜自己是女儿身,所以自小就与父亲不甚亲近,最近几年见父亲那般索然惆怅,才对父亲有了些许同情和心疼,但自己又常年奔波在外,而父亲也自顾舔伤,无暇他顾,所以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自己的一腔濡慕之思,也只能埋在心底。

    哪个做子女的,不希望自己的父母以自己为傲?如今从父亲的眼里终于看到了冷漠以外的表情,看到了丝丝慈爱,这,让楚梦寒喜极而泣。自己终于走进了父亲的视线了!

    唐礼乐不知其中缘由,但不妨碍她心疼佳人。几步上前揽着楚梦寒的香肩,低声安慰着。

    夏侯敏之见爱女眼角含泪,知道其中的原因,横了楚震寰一眼,后者一脸赧然。待见到唐礼乐的动作,杏眼圆瞪,狠狠地剜了唐礼乐一眼,而后故意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多谢唐公子的大恩了,此时天色已晚,玉儿送唐公子去客房休息吧!”

    灵玉和几个长公主的贴身丫头等人都站在院中,此时听的主子召唤,赶紧应声上前,欲带唐礼乐去客房。

    第七十四章

    京城九门提督府

    “主子为何还未就寝?可有什么疑难之事?”一个小胡子精瘦老头儿对仍在院中嗮月亮的尉迟明德问道。

    尉迟明德负手而立,仰头道:“唉,黎东那厮,太气人了,居然骗本王!若非用得着他,早让他身首异处了,原本以为借的是祥瑞,谁知……说人家是叛徒,没想到他自己才是最大的叛徒!若是让天下人知道我尉迟明德与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如何能名正言顺地掌握天下权柄?他这是将老夫当枪使啊?让老夫替他打江山,挨骂的是老夫,他来坐收渔人之利!好算盘啊,简直可恶至极!”

    “主子可是在说天涯阁的榜文之事?此事已成定局,主子且放宽心。虽说当时借助天涯阁的势力为了正名,但如今情势,有了主公提前布置,一切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有他那是锦上添花,没他也没什么影响。只是他的身手太过诡异,一般高手难以匹敌,到时候用来对付厚德帝的暗卫正好,也可借那些暗卫的手除掉他!”

    尉迟明德沉思不语,良久,双目精光一闪而过,咬牙道:“黎东,你可不要辜负本王对你的‘信任’才是!哼,老夫且让你多活些时日!”

    唐礼乐一抬眼看到了夏侯敏之的眼神,赶紧收回爪子,讪讪地抱拳道:“公主殿下不必客气,礼乐尚有他事,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

    转过头看到楚梦寒已然擦去了泪珠,轻声说道:“梦,我先走了。大概要明天下午才能回来,你不用担心我,也不要再去厨房了,烫到了怎么办?嗯?”

    楚梦寒柔柔一笑,点头道:“你放心吧,你不在,我做出来给谁吃啊?可没有哪个傻瓜肯吃那么难吃的东西!”

    唐礼乐当即满头黑线,心道:梦啊,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家相公呢?我那不是傻,那是爱!!!

    说是要走,最后还是在安逸侯府磨蹭了近一个时辰,眼看快到子时了才离开。

    出了安逸侯府,立即进空间逮了只成年的九色鹿,骑在它的背上,优哉游哉地进了皇宫。由于上次神石进入空间让所有生物都升级了,如今已经成为圣兽的九色鹿,腾云驾雾实属平常。

    在寝宫里刚准备就寝的夏侯皇帝忽然被眼前五彩霞光闪得睁不开眼,待五彩光线暗下去些许,才看到一只传说中的高大的九色鹿,身上泛着莹莹五彩光芒,脚踏祥云出现在他的寝宫上方。而九色鹿身上似乎还坐着一个人。只见那人跳下九色鹿,笑眯眯地看着夏侯皇帝,并未不开口讲话,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棍模样。

    皇帝的贴身大太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传说中的神鹿和那个犹如仙人的男子,刚要惊呼出声,便被皇帝瞪了回去。于是只好悻悻地闭嘴躲在墙根儿下装透明。

    夏侯皇帝皱了皱眉,随即恢复淡然,看着那人,也不说话,二人就这边默默对视。

    要比定力,肤浅的唐某人自然不是皇室培养出来的老狐狸的对手,最终唐礼乐在夏侯臻的审视下败下阵来,讪讪笑道:“这么晚了陛下还没歇息,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胖胖的夏侯臻摸了摸唇上的胡须,笑道:“连神鹿这等神兽都可驾驭,唐公子果非常人!不知唐公子深夜造访,有何赐教?”

    唐礼乐瞪大眼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是谁?”随即了然道:“哦……皇帝还有不知道的?那么多人查我,你也算是其中一个吧。既然你认识我,那也知道我在江湖中的一些传闻了?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永宁郡主,我娶定了!”唐礼乐傲然道,随即又苦着一张脸,委屈道:“可是你怎么就发了皇榜要替她选郡马呢?您这不是给我找事儿吗?”

    从听到唐礼乐说话开始,那贴身大太监才算回过神,镇定下来。此时听得此人如此目无君上,立即喝道:“放肆!”

    皇帝挥挥手道:“你先退下吧,不用伺候了!”

    虽然万般不愿,但陛下的旨意不可违逆,只能乖乖退下。

    ……

    次日阳光明媚,艳阳高照。

    婺源府西郊,海拔一千多米的西山上,临近山顶的地方搭建了一座巨大的祭台,四周旌旗招展,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守卫森严。山腰以下的山道两边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男女老少好几千人,再往上却被戒严,不得打扰祭天大事。

    江慕颜站在山顶上一棵参天大树下,仰着头,望着上面的那人,焦急道:“这个位置视野宽阔,不用爬那么高!哎呀!你小心点儿啊,这树这么高,你上去干嘛啊?”

    金凤凰哂笑,心道:“要不是怕吓着你,姑奶奶我直接站在半空中不更好?我只是不想让人发现被当做刺客赶走而已。”于是对树下的人说道:“小颜颜,上来,这里看的更远,待会儿有好戏看哦!”

    江慕颜同学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刚才的惊呼已经让她觉得很失礼了,再难做出什么别的出格的事,又怎么会做出爬树这等不雅之事?

    “姑娘,你快下来吧,上面太危险了,万一摔下来怎么办?”江慕颜轻蹙娥眉摇头表示自己不上去,也劝金凤凰不要上去。

    但她显然忘了金凤凰的本事,区区一棵树,对于一只鸟来说,那不是像走路一样轻而易举?

    “唉,来了来了!快看!”

    辰时初,蜿蜒而上的盘山宽道上,一位身着四爪紫色蟒龙袍的年轻男子带领着身后近百名官员三步一叩到了山腰。众人经过小半个时辰的‘跋涉’才走到祭台前,那蟒龙袍年轻男子高举笏板,长身跪立,扬声道:

    “威威大庆,初历一纪,微微天地之蜉蝣,浩浩纵横之山河皆有抚养,殚精竭虑,不敢怠慢,幸得盛世,百姓安乐,四海升平。然至今日,疏于祭祀,怠敬神灵,至于旱祸,此皆我朝之过,然山石崩裂,田地焦土,四海生灵徒受涂炭,哀哉,哀哉。心血沥沥,泪眼花花,上愧天地,下负黎民。恭献三牲,祈天怜悯,赐我甘露,养我生灵,吾今立誓,恭敬天神,日不敢惰,若违此誓,人神共戮,伏惟尚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