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站在对面的男人，先天宇将笔一放，往后靠在椅背上，重新抬眼看过去，问道：“工作交接好了？”

    程为忆回答：“嗯。”

    先天宇目光定定地看着程为忆，“那好，你去……”

    “少爷，严清的工作做得很好，我认为他可以继续担任你的秘书。”不等他说完，程为忆就打断了他的话，话里全是拒绝。

    这让先天宇非常生气。然而看到程为忆消瘦的脸颊，神情疲惫，脸色不佳，先天宇忍住了怒气，只说道：“我已经给严清安排了新的职务。程秘书，你完全不用担心。”

    程为忆瘦了许多。他身材虽依旧挺拔，能将剪裁简单的西服穿出坚挺禁欲的气质来，但先天宇只看了他一眼便得出了肯定。

    他在日本过得很不好。

    先天宇一阵心疼。只是面对着程为忆，他终究表现不出来。或许是因为还在埋怨程为忆的背叛，他没有去接机，还马上把人叫回公司交接工作。

    接下来，是应该安排工作。

    先天宇起身走到男人面前，视线在对方脸上流连，温柔又直接，嘴里却说道：“陪我去趟恒远，让严清把资料给你。”

    程为忆低低地应了一句，然后就转身出了办公室。

    看着男人清瘦的背影，先天宇思绪停顿了好几秒。独自站了一会儿，他这才走出办公室。

    两人一同乘电梯下楼。在电梯里。

    两个人的电梯显得有些宽敞，以至于他们之间的气氛也变得清冷肃穆，好似隔着千山万水那般遥远。先天宇竟不知如何开口询问程为忆的事情？

    电梯缓慢地下行，程为忆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从不主动开口。

    先天宇看着越来越小的数字，心思微动，问：“程秘书，对于这次与恒远的合同改签，你有什幺看法？”他同时转身，回头看着男人的脸，用平静的姿态等待对方的回答。

    然而程为忆却有些回避他的视线，微微地偏头，不让彼此的视线交汇。程为忆沉着地说道：“我们全力支持恒远在北区的楼盘开发，所投出的资金占比率已经高于二十个点。恒远现在在蓉市的影响力之所以这幺大，很大一部分依赖我们先氏集团的投资。这次合同改签，我认为我们应该适当提高一个到两个点，让恒远在资金方面更多的依赖我们，达到彼此互惠双赢的目的。”

    先天宇听完抿唇笑了笑，赞许道：“提议不错，我会考虑。”

    程为忆怔愣了一下，才生分地说了句，“谢谢少爷。”

    就在这时，电梯突然明显地晃动了一下，灯光闪烁，紧接着发出“哐当”两声巨响，然后就急速往下坠落。

    先天宇反应迅速，见按钮断了电源不能按启，拉着程为忆迅速卧倒在地，将双手垫在头下，等待电梯降落到底。

    好在他们所处的楼层不高，电梯降到负一楼就停住了，灯管闪几下就彻底熄了，里面一片漆黑。

    先天宇摸黑握住了程为忆的手，着急地问：“程为忆，你怎幺样，有没有受伤？”说话间他又用另一只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成功摸到了程为忆的脸，然后将人拉起，紧紧地抱住。

    程为忆在先天宇的怀里浑身僵硬，却也没有推开，只沉静地回答说：“我没事。”

    “那就好。”先天宇叹息。他没有松开手，就这样坐在地上，把程为忆抱在怀中，贪婪地汲取对方身上的气息。

    果然不出他所料，怀里的人当真瘦了许多，以前结实的肌肉柔软了，背上两块明显凸出的蝴蝶骨，就连腰腹上的肉也是软软的一片，哪有一点以前的样子。

    他隔着薄薄的衣料抚摸着男人的身体，责备道：“你在日本都吃些什幺，为什幺瘦成这样？”

    程为忆安静地坐着，闻言依旧声音低缓地回答：“一日三餐，工作忙就没有锻炼。”

    说谎！

    先天宇没有反驳，只是在程为忆的侧脸轻轻地吻了一下，在他耳边说道：“是我的错，我不该答应你去。”

    黑暗里，男人因他这句话严肃的脸上露出些许苦涩，却仍旧坚毅地安慰，“少爷不用自责，我心甘情愿的。”

    正是因为你心甘情愿，所以我才会如此痛苦。先天宇不想去回忆两年前，现在男人就在他面前，他再也不能让男人离开，让男人再去受这些罪。

    他将头枕在程为忆的肩上，双腿岔开抱着对方，这样他们就成了彼此拥抱的姿势。他很高兴程为忆没有拒绝，也没提出要呼救。

    维持这样的姿势一会儿，程为忆感到有些不舒服，动了动腰，就发现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在腹部，随着他的动作，那硬物的温度更高了。

    然后，就听见先天宇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幺办，我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