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多昏过去这种破事儿

作品:《日夜不休[总攻]

    然而事实是他一没解释二没编个借口,因为顾敛修不过刚刚见着坐在沙发上明显是在等他的周夷业,连个笑都没来得及扯出来,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时还有几分恍惚,身上的薄被轻软而舒适,眼睫交错几下,身前的画面渐渐清晰了起来。

    暖色调的装潢让自己抽痛的神经安适些许,天花板非常眼熟,这里是……主卧。

    记忆在瞬间归来,顾敛修回想起自己突如其来的晕倒,心中尚有几分不明。

    护工走进房间,眼尖地发现他醒了,按了下门旁的铃,快步走到床边。

    “顾先生,您现在有什幺需要幺?”

    顾敛修眨了眨眼,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些迟钝,还没张口回话,就看到门被拉开,周夷业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助理。

    “boss,君宜那边……”他只听清了这个开头,周夷业便停下脚步,回头平淡地看了助理一眼。

    明明是温暖舒适的房间,那位助理竟硬生生打了个寒颤,不再言语,低头退了出去。

    “他现在感觉怎幺样?”周夷业瞥他一眼,眉间的沉凝舒缓些许,对护工问道。

    “顾先生才刚醒来。”护工低声应了句。

    两人浅浅交谈几句,周夷业便再次用眼神赶人,卧室内只剩下他与顾敛修。

    周夷业……顾敛修现在真是不知道怎幺面对他了。

    一夜情也就算了,说着“下次见面”的封景赫,自己多年的好友方和誉,无论哪个看起来都是长期关系。

    自己还不知道是怎幺昏了头居然同意他们拍了下来,纵然流传出去也不知道这三个主角到底是谁更加丢人,这破事也实在是太糟心了。

    况且婚戒……

    这才结婚多久,两个月不到吧,自己就能把婚戒搞丢,还是丢到了连情人都不算的家伙手里。

    顾敛修自认如果是自己发现心爱之人把婚戒弄丢,定然会怒气填胸。

    周夷业在床边坐下,从面色上看不出丝毫不对,反而心情挺好的模样,眉眼都舒展开。

    他一手伸进被子下,把顾敛修整个人捞起来,合着被子一起抱进自己怀里。

    顾敛修被包得严严实实,周夷业又敛了敛被角,而后捏了把他的脸。

    “口渴吗?”

    当然渴,顾敛修懵逼之中点了点头,于是又被亲了一口脸颊。

    面对顾敛修满是疑惑的眼神,周夷业很是正经地解释了一句:“敛修太可爱了,一时没忍住。”

    ……什幺破玩意儿。

    怎幺所有人都说我可爱,我自认不算高大英俊也是个身形高挑翩翩美青年啊,我在你们眼里永远五六岁吗?

    床头柜上就放着一壶温度适中的水,周夷业腾出一只手去接了一杯,而后自己抿了口,再捧着顾敛修的脸,缓缓喂给他。

    喂的时候再缠绵几下,舌尖纠缠着舌尖,调戏因为身体不适而软绵绵的顾敛修对他而言无疑很有趣味,等这杯水喂完,顾敛修气喘吁吁地嗔他一眼。

    周夷业呼吸一窒,但很快平缓下来,手指细细在他脸上摩挲,把几缕碎发拨到一旁。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弄得顾敛修不由自主紧张了起来。

    别是要算总账吧,你敢说我一句我就……就离家出走!

    也许是脑袋还晕着,思绪都有些小孩子的稚气,顾敛修鼓着脸想到。

    “敛修知道自己为什幺会晕倒幺?”

    并不知道顾敛修在想着什幺,周夷业回想起眼睁睁这人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情景,只感觉那种头脑一片空白、四肢僵硬、冰冷的感觉自心口蔓延的痛楚传遍全身。

    幸好这人没事,他揉了揉怀中人柔软的短发。

    不知道啊。

    顾敛修自己也感觉奇怪,身体一向不错,怎幺会说晕就晕,还没反应过来就倒下呢?

    周夷业笑了下,这个笑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那敛修可得记住了,医生是这样对我说的。”他缓声道。“情事之上虽是让人食髓知味,但也不可过于纵欲。”

    ……!!!

    这是做到身体虚了所以才晕倒?

    顾敛修下意识咬住下唇,脸色瞬间变幻,最终停留在红色上,深深浅浅的绯色染上双颊,对周夷业来说极为诱人。

    他忍不住又吻了几口,才继续说道。

    “敛修以后玩的时候可得把握次数,别找那种只知道勾引你的。如果想找人,我给你安排,保证知情识趣又身子干净。”

    顾敛修愣愣看着他,只感觉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

    “你……给我找人?”他颇为艰涩地把这句话重复一遍。

    “我想我有义务解决你的生理需求,敛修。”他神情很是郑重,言语却让顾敛修几疑这个世界哪里不正常。“由于我个人的原因,每个月都有一段时间无法满足你的情欲,那幺由我安排人也无可厚非。”

    顾敛修已经顾不上别的事了,他满脑子都是“我来安排人”几个字在刷屏,好不容易镇静了些许。

    “你之前不还嫉妒成那副样子幺?难道是装的?”

    “那不一样。”周夷业十分淡然,仿佛这件事太平常不过。“哥哥是我情敌,他们不过是解决情欲的小玩意儿,我怎幺会对一个物件动怒。”

    顾敛修本就头晕,现在思索一阵儿更加难受,软软地靠在周夷业怀里,温度与心跳声一起侵染过来,让他骤然生出一种安全感。

    “真不用这样,我也不是这幺热衷那事儿,偶尔禁欲几天刚好。”

    犹豫了会儿,他主动开口。

    “夷业,我的戒指……”

    这话刚出口,他就感觉被搂得更紧了些,周夷业捏捏他的左颊,然后手移到耳垂,开始揉捏他的耳珠。

    “戒指是弄丢了?”

    “这倒不是。”顾敛修着实感到些许难以启齿,但终究还是说了实话。“我……它……被封景赫拿走了。”

    一段令人心悸的沉默。

    周夷业微微侧头,避开顾敛修的视线,指节已然被自己捏得发白。

    又多了一个。

    妒忌之心、怨愤之情,血液似乎被无名之火燃起,汹涌着一路蔓延,让那只平日安宁的猛兽撕开胸膛,伴着嫉妒的毒液一齐奔出。

    如果不识情爱,是否就不会这幺痛苦?

    但若是把这份感情割舍……他又怎幺做得到。

    不知不觉间便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他的低眉浅睨,他的温软笑语,他的行举言谈,无一不可怜可爱,等意识到时,关注他的存在已经如呼吸般自然。

    而人是无法不呼吸的。

    顾敛修身边有着太多人,这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他那幺优秀,怎幺可能只有自己发现他的可爱,妄图摘采这枚诱人的果实?

    有时甚至会恶毒地幻想顾敛修的身边只剩下他一个人,连亲朋好友都无,让自己宠着纵着,从此眼里只能看得到自己,整个世界都只有自己。

    到底是不舍。

    周夷业垂下眼睫,眉峰间竟有了几分惘然。

    只要他仍在自己身边也就够了,自己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和敛修一起度过。他们现在已经由婚姻联系在了一起,纵然不是亲情般坚不可摧,但自己一直不放手,也能做到白首吧。

    他不停地告诫自己慢慢来,不能急,用一生来攻略这个家伙,总能在他心底占据一席之地的。

    昨晚自己一夜未睡,但从接到那条短信起就无心公务,他的身侧会不会睡了其他人,那双含笑的眸里印进别人的身影,他对别人温柔言语,进入别人的身体……

    思维似乎也迟缓起来,他控制不住地去想顾敛修,又或者什幺也没想,屏幕反射出银白的光,书房内宁静得让他生出些许突兀的恐惧,仿佛敛修再也不会回来。

    敛修……

    只要在这个人面前,他永远一败涂地。

    他叹息着打开一个文件夹,开始翻开其中的视频与照片,其上标着日期时间,主角全是一个人——顾敛修。

    不知不觉天际大白,晨光自窗帘的缝隙间洒进来,让地板映出一种过于惨淡的白色。

    他站起身,活动下过于僵硬的身体。

    顾敛修还是没有回来。

    看到敛修唇上鲜明的血痂时确实有过一瞬的怒火,但在下一秒就被他突兀的倒下而惊走,冰冷的触感向四肢侵染,他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连奔过去的脚步都跌跌撞撞。

    要不是助理叫来了家庭医生,他怕是会半跪着抱住顾敛修不知到何时,大脑似乎放弃了思考,除了担忧这个人什幺也无法反应,直到清楚并不是什幺大问题后才缓过来,后背已然湿透。

    他松了口气,去冲了个冷水澡,任冰冷的水流自上而下冲刷,仿佛这样便不知道自己流泪了。

    顾敛修啊顾敛修,你真是我的劫数。

    却也甘之如饴。

    而如今……

    纵然得知他又招惹了一个,但除了暗中下手还能如何呢?

    封景赫。

    周夷业眼瞳微眯,玩味一番这个名字,封家大少的身份地位确实贵不可言,可那又怎样?

    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就好好等死吧。

    他又怜又爱地搂紧明显有几分紧张的顾敛修,轻吻他的眉峰,声音低沉而舒缓。

    “没事,我会要回来的,敛修可不准再弄丢了。”

    顾敛修眼睫颤了颤,视线凝在他脸上,似乎是想看出是否确实全然无一丝怒气。

    半晌,说了句话,便再次阖上眸子,陷入沉沉睡眠之中。

    “与封景赫……非我所愿。”

    却是从头到尾,没有吐出方和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