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见之我忧(下)微H

作品:《《归去来》(美强年上)

    面无表情的看着身下的男人因为寒冷而皱起的眉眼,有什幺幽深的情绪在那双灼热的凤眸里酝酿。那人突然压低了身子,不顾男人的躲闪,将抚在男人胸前的柔荑越发放肆地往他怀中探去。

    玄墨原本齐整的衣裳,在那人动作间变得一片凌乱。

    被扯得大开的领口间,堆着那人塞不进的雪白袍袖,之下的半截手臂却是霸道地在其中翻弄搅动。

    那人覆手成掌,急切而粗暴地在那平滑结实的肌理上游走,动作丝毫不见往日那份闲庭散步的优雅。被男人身体的温度暖热的掌心,贪恋起了那几乎要把他手心吸附住的紧致触感,贪婪地掠过男人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膛,紧窄的腰腹,甚至无师自通地捏弄起了男人胸前那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紧张,敏感地挺立起的肉粒。

    玄墨的身子在这段时日的调教下本就变得分外敏感,怎幺受得住男子如此的挑拨,尤其是在鼻尖闻到一股熟悉的甜香的时候……那香味十分独特,却比以往闻到的要浅上许多,但依旧十分好闻,让他几乎克制不住地加重了呼吸。

    当又一阵勾引般的甜香涌入鼻间,玄墨只觉脑中“嗡”了一下,便彻底模糊了下去,而身体则因为被勾起了原始的本能而逐渐发起了热。

    只见他强壮的身体一阵轻颤,接着便不受控制地挺起了腰背,如同求欢一般,将胸上那已然肿胀的肉粒更加往男子的手上送了过去。

    惊讶于男人淫乱的反应,冷清尘的动作微顿,下意识的抬眼向男人的面部扫去,这一看却是愣住了。

    只见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已是酡红一片,乌黑晶亮的眸子里也满是水润的迷茫,找不到焦距地半睁着,就连那张丰润的唇也合不拢地微启着,隐约还能听到从中发出的轻细而暧昧的喘息声,分明已然是一副情动的模样。

    看着眼前这一脸陌生的迷乱之色,几乎可以用放荡来形容的男人,冷清尘盈满欲意的瞳孔蓦地一阵收缩,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了另一幅画面。

    那是红叶漫天的山谷,铺满了落叶的地上,两个赤裸的身影火热地纠缠着,那坐在男子身上豪放地扭动着身子的那人,脸上就是如此的表情——情色靡乱,如同艳兽一般,勾着那被他诱来的猎物,抵死缠绵。

    而想到男人会变成如此的原因。

    冷清尘原本已经覆了层粉意的脸上,突然蒙上了一丝阴沉,盯着男人的那双浅淡的眸子,也蓦地加深了许多,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危险。

    而陷在情欲中的玄墨却丝毫未察觉男子的不对劲,只觉得身上愈发热了,那无人碰触的乳首胀得几乎疼痛,让他不自觉地扭动起身体,自发地将那麻痒的乳粒往男子细腻的掌心蹭去。

    冷清尘以为自己应当是不屑男人如此行为的,身为七尺男儿,又是堂堂一教之主,却被人调教成了如此放荡淫乱的姿态。然而,当看到男人那双墨黑如玉的眸子沁出的水光时,他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看着那人一片情迷的面孔,听着那人口中的发出的好似委屈的呻吟,感受着掌心被那人肿胀的肉粒刮蹭的触感,冷清尘口中干渴难耐,心中却蓦地生出了一股暴躁的施虐欲望,让他不由收紧了掌心,狠狠地捏住了指间那肿胀的乳粒。

    “呜……啊……痛……”

    听着男人带了丝哭腔的痛呼,男子却觉得心中那狂躁的施虐意稍稍得到了满足,于是手上越发恶意地掐弄着那小巧的肉粒,直到男人受不了地颤着身体抱住了他的胳膊,睁着满是水色的眸子乞求地看向他,他这才觉得胸口一阵热胀,满意地停了手。

    玄墨以为男子是打算就此放过他,可还没等他松下一口气,突然觉得腰上一紧,接着身上便感到一阵凉意,让他不由打了个哆嗦,那被情欲蒸腾得有些昏沉的脑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察觉到二人此时的状况,玄墨整个僵住了。

    还未等他想清楚接下来应当如何反应,脑海中却蓦地响起了一道清冽的嗓音。

    ……在你技艺未熟之前,不许再同你夫人行那事。

    男子说这话时的表情他记得十分清楚。

    那人清冷的面上是罕见的严肃,让他有种隐约的感觉,若是他违背男子所言,后果一定相当严重。

    想到那人处罚他的手段,玄墨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战,身上的情热立即消褪了下去,连忙推开那人还放在他身上的手臂,迅速拢起了衣衫。

    冷清尘却是在目光触及男人身体的瞬间,就怔在了当场。

    随即,那双火热的眸子就蓦地冷了下来,萦绕在其中的凛冽有如寒霜一般,隐隐还夹杂着一股狂暴的怒意,紧紧地盯在男人赤裸的身体上。

    那麦色的身躯,如他想象中那般修长强健,肤色也似洒满了阳光一般,看着分外温暖。

    然而,那平滑的肌理上,遍布的无数红痕却是异常刺眼。从男人光洁的脖颈往下,一直蔓延过男人宽阔的胸膛,紧窄的腰腹,就连那肿胀的乳首四周,都遍布着数个殷红透血的牙印。甚至男人下身的那两条长腿之间,都是一片红紫交替,几乎看不到一块完好的肌肤,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被蹂躏了一般,分外凄惨的样子,然而衬着那人茫然迷离的神色,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情色,让墨发深肤的那人,显出一种异样靡乱的美感。

    视线被那烙印一般的痕迹刺得有些生疼,连盈满怒意的胸口都莫名地浮现出一丝酸涩。

    冷清尘红着眼,一向清明的脑中此刻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狠狠把那人压在身下,啮咬着那人蜜色的身体,将那所有的印记都换成他的,给那人打上属于他的印记。

    那冲动来得如此强烈又是如此的没有逻辑,却让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就准备施行。

    就在这时,那人却一脸惊慌地推开他,拢起了衣袍便要下床。

    冷清尘近乎愤然地扯住了男人的袍袖,而那张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绝美容颜上隐约竟透着一丝狰狞。

    玄墨有些心虚地避开那人愤怒的视线,紧了紧拢着的襟口,低着头红着脸,呐呐地开口:

    “清……清尘,今……今日,不……太方便,我……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玄墨逃也似的便要转身离去,却发现那人细白的指间还牢牢地抓在自己墨黑的袖袍上。

    不由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困惑地看向那人。

    却见那人青丝散落的面庞微垂,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抿紧的唇瓣和小巧尖翘的下巴,其他的却是再也看不清了。

    男子半晌没有言语,就在玄墨忍不住想要出声询问的时候,却见那人削薄的唇缓缓打开。

    随着一道冷冽的话语从那人口中吐出,那人的绝色冷寒的容颜也慢慢抬了起来,狭长而阴冷的凤眸定定地望向他。

    “只有他可以碰,我就不行幺?”

    接触到那人眼底聚集的那片森冷的风暴,玄墨愣在了原地。

    那人缓缓从床上走下,挺直的身躯竟比他还要高上些许,让他不由地仰起头看向靠近的那人。

    一只素白的纤手,朝着他的面颊缓缓移动。

    眼前那人只着了一层单薄的亵衣,散落着如瀑的青丝,越发显得那身姿纤弱,衬着那人白得透了丝惨淡的面容,黑得安静的眸子,竟显出了几分凄清,让他心中不由地泛起了一阵怜惜,忘却了反应。

    就在玄墨心跳如鼓地等待那只柔荑落到他颊上时,眼前却蓦地一空。

    接着,就觉胸口一凉,却是那合起的衣襟又被他身前那只细白的手直接扯了开去。

    不待玄墨反应,冷清尘忿忿地扔开手中的衣袍,退后了两步,扶着因情绪激动而有些喘不过气的胸口,眼神冷冷地盯着玄墨,面上流露出一丝讥讽。

    “玄墨,你看你这幅模样,和那以色侍人的妓子有何区别?”

    玄墨起初不明就里,当顺着男子的目光低下头,看到自己那一身斑斓的痕迹时,那张英俊的脸上先是不受控制地一红,连忙合拢了衣衫,然而在理解了男子的语中之意时,那抹红晕迅速地从他坚毅的面庞上消散了去,转而呈现出一片惶恐的苍白。

    玄墨向前疾走了两步,面色慌张地解释道:

    “清尘,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你相信我,我喜爱的只有你一人——”

    “不必多言!”

    冷着脸,冷清尘厉声打断了玄墨的话语,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移到床边,扶柱站定,盯着男人的眼中是一片不近人情的肃然。

    “你便是如此喜爱我的?一边说着爱我,一边还能同别的男人厮混,如此厚爱我可担当不起!”

    盯着玄墨张皇的墨黑眼瞳,冷清尘眸色阴寒,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玄墨,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以后也不要再来!”

    说完,径自转过身,将那个如受重击,一脸灰败之色的身影挡在了身后。

    复杂地看着那抹雪白决然的背影,许久,玄墨才唇角颤颤,音色干哑地出声:

    “……清尘,你先休息吧,我过阵子再来看你。”

    淡色的眼瞳收缩,男子如未闻一般,身形丝毫不动。

    见他如此,玄墨露出了一抹苦笑,疲惫地转过了身。

    听到身后的衣袍响动,冷清尘终是侧过了眼。

    视线最后触及的画面,是那个衣袍宽大的玄色身影,寂寥地走出屋门的场景。

    那人宽厚的肩膀微沉,如山峦一般笔挺的脊背也弯折了许多,再加上那人脚下沉重迟缓的步伐,让那本应高大雄浑的背影,看起来竟是萧索莫名。

    让他不知怎地,想到了数月前的某天,在得知他心属小师弟时,月色下的那人也是这般模样。

    低沉落寞,凄怆萧索。

    那人表现出的一切,似乎都显示着对他深刻的喜爱。

    ……既如此,为何又能接受旁人?

    白皙绝美的脸上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抹清晰的怒意。

    而当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醉酒之后,迷蒙着双眼,笑得近乎痴傻,不停地对他说着喜欢的身影时,体内的情欲、愤怒、恶意,又忽地全都消失不见。

    心中突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落。

    以为自己从未在意过,可为何,那人一颦一笑的模样,竟如此鲜明?

    ……清尘……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胸口蓦地一痛,纤细的躯体不由晃动了两下,扶在柱上的身影越发显得清瘦苍白。

    冷清尘收起了所有的情绪,撑着身子小心地移回床上。

    一挥手,扫落了床柱间悬挂的幔帐。

    轻幔拂动,归于平寂,掩在其中的那抹清幽的身影,终是再也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