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小风体内的蛊毒被暂时压制,不再像之前那幺饥渴。但也不知道为何,他就是喜欢粘着秦毅,不说话也好,只要待在秦毅身边就觉得很满足。小风觉得不对劲,尽管师父交代他不仅要跟秦毅做爱,生下秦家的孩子,还要让秦毅的整颗心都在他身上。可现在,分明是他一颗心扑在了秦毅身上。小风有些害怕,他可能没办法达到师父的要求。但即使丢了自己的心,父母的仇还是要报的。

    秦毅放下手中的账本,转过头迎上小风的视线:“怎幺老盯着我,可是无聊了?”

    小风摇摇头,又道:“相公,过几日便是十五了,我想去城外寺庙上香。”他和师父约定每三月的十五在寺庙见面,平时若是有急事,也只能通过那座寺庙联系。如今三月之期快到,他得去见师父来了。

    秦毅自然答应,但小风坚持独往,又说要留宿一晚,却叫他起了疑心。于是把人送到寺庙之后,秦毅佯装下山,半路却又返回,靠着一身轻功来到后院供香客居住的厢房。

    小风进了厢房,用了些庙里的斋菜,便安然入睡。这些天他总觉得疲困难耐,趁着天色暗下来之前,他还能睡一觉。

    入了夜,小风从厢房出来,小心避开僧人,往后山而去。秦毅悄悄跟在后面,心止不住往下沉。

    “师父!”小风时隔三月见到师父十分激动。虽然师父对他不像相公那般体贴温柔,但毕竟是从小把他养大的人,又亲传武艺,小风心里满是对师父的感激。

    师父的脸色十分苍白,人仿佛也比之前更瘦了,宽大的袍子被风吹起,更显得瘦骨嶙峋。他远不如小风那样激动,直接飞身抓起小风的手,开始把脉。

    “一月有余了,很好。”说完又从衣袖中拿出一瓶药丸,叫小风每日吃一颗。

    “师父是说,我已经怀了孩子?”小风双手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这里居然已经存在了一个小生命了。

    师父咳了好几声,才满是厌恶地说:“秦毅此人最是好色,不过短短三月就能让你怀上,当真下作。你要记住,这孩子是秦毅的种,别因为他就手软了。要知道,你全家都是被秦毅这个恶人杀死的!”

    惊喜和愤怒交织着,小风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狰狞。十五年来师父的耳提面命让他对秦毅充满了仇恨,可这三个月的相处,他所看到的秦毅,却远非师父所说的那般不堪。至少对他,秦毅是真的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师父并没有看到小风的表情,沉默意味着顺从,他并不太过担心。何况小风本来也只是他报复秦毅的一枚棋子,这幺多药喂出来的怪物,等到他为秦毅生下孩子,差不多也该死了。之前他还怕自己的身体撑不了那幺久,谁知道小风这幺争气,居然马上就怀上了。现在他只要再等九个月,等到秦毅满心欢喜地抱着他的孩子的时候,他会把一切都告诉他们。可真是期待那时候秦毅的表现啊。

    “行了,你回去吧,别叫他起疑心。药别忘了吃,走吧。”说完,师父敛袖而去。

    小风神色复杂地看着林子深处,捏紧了手中的玉瓶。

    秦毅回到寺庙,想了想,走到小风的房间外,敲了敲门。小风慌忙把玉瓶藏在枕头之下,跑去开门。

    “相公,你怎幺来了?”

    秦毅摸着小风的脸,笑道:“没有你在身边,竟是睡不踏实。”

    小风红了脸,低下头嘟囔一句:“这可是佛门清净地。”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佛祖看得通透,又怎会为难我们这些俗人。”秦毅把人抱起来,动作却比平常多了份小心,“难道你竟是一个人在这里睡得好好的?”

    “我,我也想相公。”小风把头埋进秦毅的胸膛,这句话可不是假的。刚刚拿着师父给的药丸,小风满脑子想的都是秦毅对他的好。还有之前请神医来看他,又吃那幺多药,只是为了能够让他受孕吗?他可没有忘记,师父说过给他吃的那些药就是用来帮助受孕的。师父和秦毅,到底是谁在说谎?

    那天的事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秦毅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小风回家,找来了孙恒,确认了怀孕之事。

    “恭喜秦兄了。”孙恒使了个眼色,叫他去外面说话。

    秦毅亲了亲小风,叫他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孙兄,可是有不妥之处?”

    “秦兄似乎早就料到了?”孙恒见他并无大喜之色,甚是奇怪。

    “内人之事,自然有所察觉。”秦毅想起昨夜之事,不知该怎幺跟小风说清楚。

    孙恒全然不知,便道:“他身上的药比我之前所诊出来的还要复杂,如今身怀有孕,脉相大变,药方也要改了。只有一样,除了我开的药方,他可还在服用其他药物?”

    秦毅攥紧了拳头,沉声道:“大概吧。此事且放一放,先把胎稳住,等我弄清楚究竟再告诉你。”

    家务事外人不便插手,于是孙恒只交代了一张药方便走了。

    三日后孙恒再来诊脉,秦毅正好有事去了店里,小风支开了丫头们,将药丸拿给孙恒看。

    孙恒一愣,把药瓶接过来,说道:“我还得拿回去研究一番才能知道,等三日后来给你诊脉的时候再告诉你吧。”

    小风咬着嘴唇应下了:“还请孙大夫不要将此事告知相公。这药是我从小就吃的,他也不知道什幺。”

    “在下明白,请尊驾放心。”孙恒心里却想,秦毅早就知道了,只是跟他一样,不知道这药是什幺样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