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亮身子一僵，阴沉着抬眼问道：“莫非什么？”

    吴炘然见状，嬉笑一声，“莫非那个凌歌在你心中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听到这个回答，知道好友并非看出自己的异状，周小亮身子一松，但心地却泛起一丝涩意，顿觉浑身被抽去了大半的气力，没了原先的兴奋和惊喜，将脚边的杂志踢进桌子底，调整了下面部表情，重新拉开了大门。

    凌歌似笑非笑的望着有些唿吸不稳的对方。

    周小亮不由得觉得喉咙有些发干，扬起笑脸，“凌歌哥，你怎么过来了？”

    “正好有事经过这里，便上来看看，怎么，不欢迎？”凌歌说完，作势要走。

    周小亮不知哪生出的冲动，一把拽住凌歌的胳膊，凌歌有些疑惑的挑眉，周小亮顿觉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凌歌哥，反正来都来了，就进来坐会儿吧!”

    看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暗含的期待和紧张，凌歌不知为何心里一动，“好”字脱口而出，说完便有些惊愣，自己确是无意间经过周小亮家的小区，没想到鬼使神差的到了门前，按了门铃，待人家惊愕的将自己关在门外，竟然还没想着要离开，总觉得对方一定会再开门将自己迎进去，等等，自己现在是在做着什么蠢事，这么傻等着，只是简单的想要被邀请入门？这并不是自己的行事风格啊！看来，这个人类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自己，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但为何心里却觉得有些雀跃呢，好像找到了什么奇异的宝贝一般？

    周小亮如果此时回头，一定会被凌歌眼中的骇人光泽夺取唿吸，但是他没有，所以，这一切落入了另一个的眼中，吴炘然垂目，但却微微蹙起了眉头。

    第九十章 揭疤

    吴炘然觉得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现在凌歌的坐的位置萧如风当初也坐过，就连脸上的表情和姿势二人都极其神似，要说区别的话，就是自己从当初的主角变成可配角吧！

    想到这点，吴炘然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不自觉望了眼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周小亮，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吗？

    “看来你日子过得还不错。”

    好一会儿，吴炘然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凌歌是对自己说的。

    “自然，比起在萧宅的确是要快意些。”吴炘然微笑，“所以，麻烦你向萧如风转达我的感激之情。”

    “这是一定。”凌歌嘴角勾起邪4的笑容，“可是。。。。。。”

    吴炘然淡定的含着微笑，耐心的等待待欲言又止后的转折。

    凌歌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可是就是因为萧如风放了你，让他惹上了不得了的大麻烦。”

    吴炘然心里闪过一丝怪异的情绪，淡淡道：“这话说得未免有些牵强了，我似乎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敢给萧如风招惹麻烦，人贵有自知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好毒的一张嘴！

    这明显的指桑骂槐让凌歌脸上布上一丝阴沉，身侧的周小亮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忍不住开口道：“凌歌哥。。。。。。”

    扬起妖孽般的微笑，凌歌满含深意的望了一眼周小亮担忧的目光，傻瓜，在这人界，只有一人他永远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血腥的一面，自己曾经郑重的发过誓言。

    “但凭你巧舌如簧，将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事实仍摆在面前，不是你能否定就否定的。”凌歌颇有深意的说道。

    吴炘然冷笑一声，“就算是事实，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做这传声筒了？萧如风如果真觉这麻烦是我惹来的，还会这么轻易放我走？你们真当我是傻子吗？”

    说到这里，吴炘然忽觉一切有些可笑，和萧如风相处的那些日子就如一场稀奇古怪的梦境，明知一切都是阴谋和算计，却还是傻傻的相信着，因为，这二十几年，自己是真的冷了心，寒了情，总盼着有些温暖的存在，所以，萧如风说他是渊人，是同类，他信了，萧如风说会让他改变，他还是信了。。。。。。最后，萧如风又将他推回现实，他便幡然梦醒了，梦境中的发生种种，他不是没有疑惑，不是没有痛恨，只是固执的不愿再去想罢了。

    可是，这世上总是有人喜欢替别人撕开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似乎见不得人舒坦一般。

    凌歌，就是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他是无血无泪的恶魔，站在高处，俯览弱者的哀鸣，这是是他人生最大的恶趣味。只不知，这样的人如果遇到能拨乱其心房的人，又将会如何？

    吴炘然幽深的目光闪烁几次，带着些许期待，些许漠然，些许快意。。。。。。

    第九十一章 八卦

    萧宅书房

    凌歌绘声绘色的将吴炘然的话重复了一遍给那个眉目冷然的男人听，然后带着诡秘的笑容看着男人的反应。

    萧如风听完凌歌的话，心里一动，原以为自己做的一切完美无瑕，没想到他竟还能从中察觉出异样，是自己大意了吗？还是自己低估了那个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聪慧的掠夺者？

    “现在怎么办？你的计划还要继续吗？”凌歌见男人并未露出自己所期盼的愕然，有些小失望道。

    萧如风抬眼，带着不容质疑的压迫，“这项计划从千年开始就已经定下，没有任何理由和阻力能够将它停止。”

    凌歌忍不住撇撇嘴，道：“真是受不了你们渊人，费了这么大的气力，就是为了一个死了一千多年的人，真是无聊透顶。”

    “再说一次？”漫天的灵压袭来，仿佛只要对方再多说一个字，立马将其撕碎。

    凌歌摆摆手讪笑道：“好了好了，口误，口误啊，这是你们王族的使命，必须得完成，绝对要完成，我明白，放松，放松。。。。。。”

    萧如风收起灵压，淡淡道：“你以后不要跑去跟吴炘然说些有的没的，既然他知道了便知道了吧，反正最后没有想过要瞒他。倒是我让你去查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说起正事，凌歌神色一敛，道：“嗯，去调查了胡兰兰身边的人，也让他们看了照片，都说不认识上面的人，所以我估计可能是别人偷偷拍下的。”

    “嗯，很有可能，他可不是那种会让自己身影出现在相片中的人，只是这胡兰兰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呢？看来是有必要去调查胡兰兰的身世了。”萧如风问道。

    凌歌淡淡笑道：“这可太容易不过了，直接问那个什么吊儿郎当的警察不就行了。”

    “你去问吧!”萧如风点点头。

    凌歌没有立马应下，而是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飘飘道：“啊，我听来一个八卦消息，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见萧如风面无表情的模样，又补充道：“这个八卦的主人公你都认识，是关于你家祭子和这个警察的。。。。。。”

    “说！”冷硬的单音节。

    凌歌心里一乐，还真当你是冷心冷面呢，原来也是会有其他表情出现的，只不知露出惊诧模样是为了渊界的祭子，还是那个牙尖嘴利的吴姓某人。。。。。。

    。。。。。。

    旬晓没想到萧如风会约自己出去喝下午茶。

    所以，待他在一间装饰优雅的咖啡厅落座后，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等服务员送上新鲜研磨的咖啡和各色点心后，旬晓邪气的笑道：“萧先生，我可不适合这地方啊！”

    萧如风道：“只有地方不适合人，没有人不适合地方的。”

    旬晓一愣，继而笑道：“有意思，有意思。”说完端起桌边的咖啡痛饮了一口，苦的四肢百骸一阵激灵，再挑了一块看起来比较顺眼的糕点塞进嘴里，方缓和了许多。

    抬起头，似笑非笑的问道：“萧先生叫我出来不会就是简单的喝下午茶吧？”

    萧如风端起面前的咖啡，小酌了一口，轻道：“能不能请旬警官帮我一个忙。”

    “好说，什么忙？”因为萧如风提供了线索，关于胡兰兰一案有了新进展，对此他还是颇为感激的。

    “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吴炘然的面前。”

    第九十二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旬晓眨眨眼，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什么问题，刚刚萧如风说了什么，是哪个爪哇国的鸟语吗？自己怎么有些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呢？

    眉眼渐渐冷了下来，“萧先生似乎是在与我开玩笑？”

    “不，我从不开玩笑。”萧如风道，“请你离吴炘然远一点。”

    旬晓用舌头舔舔口腔内多余的点心渣，嗤笑道：“既然萧先生不是开玩笑，那就是我听差了，谢谢萧先生这么破费请我喝下午茶，下次我做东，再见！”

    旬晓大力的起身，身下的椅子因为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其他桌的人下意识朝他们这桌望来，旬晓冷眼扫去，便都又转正了脑袋。

    萧如风依旧低着头静静的喝着咖啡，只是在旬晓经过身侧的时候，适时的提醒了一句，“还望旬警官一定要帮这个忙，如风感激不尽。”

    去你nnd感激不尽！

    旬晓重重朝萧如风挥了一拳，带着隐忍的怒火和狂躁。

    精美的骨瓷打翻在地，溅起的碎渣还伴着香浓的咖啡味，让人更加亢奋

    早已在事态发生时就被服务员唤来的咖啡厅保安适时的扣住旬晓的手脚，但并没有封住他的口，所以他啐了一口，不屑道：“萧如风，你tm的以为你是谁？敢这么耍老子。。。。。。”然后保安便将他拖走了。

    萧如风用指尖滑下唇角的血迹，眉目间依旧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

    “先生，需要为你叫医生吗？”咖啡厅的经理露出关切的表情。

    “不用。”

    “那。。。。。。”经理的微笑带着意味不明的味道。

    “所有损坏的物件都记在我账上。”萧如风淡淡道。

    “谢谢先生，欢迎下次光临。”经理笑容灿烂，恰如春日里的暖阳。

    萧如风望着玻璃窗上的倒影，嘴唇抿出一个冷硬的弧度。

    。。。。。。

    周小亮合上电话，带着古怪的表情望着吴炘然。

    “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我心脏不好，不带你这么吓人的啊！”吴炘然故意捂住胸口说道。

    周小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老大出事了，被人送进了派出所。”

    “出什么事了，严不严重啊，啊，你说的是哪个老大？”吴炘然勐地拔高声调道。

    周小亮一边换外出的衣服，一边没好气的瞪了某人一眼，“我还有几个老大啊？”

    “你说的是赵晓？”

    “嗯？”

    “就是旬晓啦，他出什么事了？斗殴？嫖娼？行贿受贿？贩毒？”

    周小亮皱着眉头道：“哎，我说你这人心思怎么这么歹毒啊，人家进了派出所你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这么兴奋啊，你还能笑得更开心点吗？”

    当然可以，赵晓的痛苦就是我最大的快乐，吴炘然心里不知多乐呵呢，口中却正经道：“瞧瞧你，把人想的那么坏，还是人民警察呢，我这不是在关心你们老大嘛！”

    周小亮瞥了他一眼，明显的不相信，不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吩咐道：“我先去派出所看看老大，等我回来再带你去找地儿。”

    “别啊，我跟你一起去吧，多个人多份力嘛！”吴炘然说道，像这种又能够落井下石，又能打击报复的机会太少了，怎么地也得抓住喽。

    周小亮也是关心则乱，自己本身就是警务人员，再加上旬晓还大小是个官儿，要这么多人去派出所干什么？又不是打群架，需要出什么气力啊？

    “走吧，把行李也捎上，到时就顺路带你去那地儿！”

    “好嘞！”吴炘然炘然应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自己终于等到这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