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梦游2

作品:《我靠刷题谈恋爱[无限]

    谈光熙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水逆。

    他想好了,这礼拜周末休息一定要去庙里拜一拜。

    他正站在傅柏崇卧房门口不知该做什么,傅柏崇已经走了过来,他朝蹲在地上慌忙收拾碎片的李嫂瞧了一眼,然后侧过头朝谈光熙扬了扬下巴。

    谈光熙没说话,硬着头皮回了自己的房间。

    傅柏崇走过去,蹲下身帮李嫂收拾地上的碎片。

    李嫂‘哎呦’了一声,连忙道:“小少爷,我来就好,我来就好,您小心别割伤了手。”

    傅柏崇朝已经一溜烟遛回自己房间的谈光熙的背影瞧了一眼,想着他脸皮薄,梦游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知晓要好。

    于是他想了想,对李嫂开口道:“刚才的事情,不要同其他人说。”

    李嫂脸一红,连忙点头:“晓得的,晓得的。”

    然而傅柏崇没有想到的是,同样的事情隔了两天竟又发生了。

    他半夜口渴下楼喝水,正瞧见谈光熙迷瞪着眼睛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然后依然是在楼下转了一圈,然后好巧不巧地再一次进了他的房间,并且鸠占鹊巢地爬上了他的床。

    第二天谈光熙再一次从傅柏崇的床上醒来的时候内心无比绝望:他真不是故意的!

    然而他又实在是难以开口,就算他真的是没有意识的梦游吧,但为什么偏偏每次都跑到别人的房间?又偏偏每次都是傅柏崇的卧房?

    他对天发誓自己真的是瞧见傅柏崇都想要绕着走的!

    于是现在的情况就十分尴尬,不解释吧不好,但解释吧,他又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一向都脾气不大好的傅柏崇倒没说什么,谈光熙硬着头皮几乎同手同脚地走到房门口,一拉开房门,眼前一黑:傅和彦刚好站在走廊里,瞧见他满脸惊呆。

    傅和彦大大咧咧地坐在傅柏崇的床上,脸上还是掺杂着未消的不可置信:“所以说,光熙哥你梦游?”

    谈光熙则窝在对面的小沙发里,不太想说话。

    傅和彦见谈光熙的表情不太高兴,想来是觉着丢人,赶忙想要安慰他:“梦游也没什么,我以前听我小叔叔说,我小时候也梦游过。”

    今天是周末,但傅柏崇依旧要去公司,所以早早就离开了。谈光熙也无从印证傅和彦的话的真伪,只斜着眼睛凉凉地看着他,问:“真的?”

    “不骗你!”傅和彦认真点头:“当时我也下楼到楼下转了一圈,还拿扫把扫了地,不过在那之后就再没发生过了。”

    他看着谈光熙的眼睛晶晶亮:“你也应该就碰巧这一两次。”

    然而同样的事情却又再三发生,这次傅柏崇甚至还在卧房的沙发上看书,谈光熙就推开房门走进来,然后顺门熟路地爬上了床。

    几次之后,谈光熙反而平静了:他觉得他可能真的有病。

    在谈光熙的强烈要求下,傅柏崇给他请来了一位心理医生。

    袁西同刚下飞机,就被傅柏崇拽到了傅家,他一路风尘仆仆,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他之前连轴转赶了一个礼拜的论文,又接连参加了几场演讲,这时候困得厉害,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我说你们傅家不是有家庭医生么?犯得着大早上的把我抓过来?告诉你老傅,我下午还得去开会……”

    “老爷子想你了。”

    “哎呦,我也一直惦记着他老人家呢。”原西同眼睛立刻笑得迷成一道缝:“哎我说你要我看心理问题的不会就是你吧?”

    “不是。”

    原西同还想再问些什么,傅柏崇已经一手拉开了大门:“进去吧。”

    原西同跟着傅柏崇进了傅家,绕过楼梯上了二楼,走到最里端的书房。

    傅柏崇推开门,紧接着脚步忽然微微一顿。

    他身后的原西同也跟着脚步顿了一下,下意识抬头朝书房里面看过去,只见书房里的壁灯还亮着,书房一侧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少年,看上去像是高中的年纪。

    他斜靠在沙发上,柔软的额发搭在额头上,鼻梁高挺,眼睫乌黑,手里还拿着本看了一半的书,半敞着盖在膝盖上,显然是之前看书看到一半睡着了。

    原西同刚要说话,却见傅柏崇已经放轻脚步走了进去。他走到那个少年的面前,轻轻拿下他手里的书放到一旁,然后脱下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站在门口的原西同惊呆了,他和他发小从小在一起厮混了二十多年,可从没瞧见他对谁这样小心翼翼的。

    这得欠对方多少钱。

    之后原西同跟着傅柏崇去了傅柏崇的书房,他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一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一边问:“傅爷爷呢?”

    “有事出去了,明天才回来。”

    原西同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那你这么着急火燎地把我拽来?”

    他顿了顿,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你说的看病,不会就是刚才那个小子吧?”

    傅柏崇道:“没错。”

    “他谁呀?”

    “爷爷朋友的孙子。”

    原西同啧了一声:“那你犯得着那么上心么。”

    “老朋友的孙子。”傅柏崇补充了一句。

    原西同歪着身体靠在沙发上:“行吧,先说说看,他有什么症状。”

    “梦游。”

    原西同修长的手指在茶杯壁上敲了敲:“梦游是一种神经学的睡眠障碍,通常发生在儿童期,成年人较少见,但也不算什么严重的病,偶尔发病,而且没有做出什么危险举动的话,甚至不需要特别治疗。毕竟你懂的,”他笑了笑:“现代社会压力大,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疾病。”

    “对了,他发病的症状是什么?”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就是梦游的时候会做什么?会不会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或者一些危险举动?再或者一些暴力行为?比如在街上游荡,或者伤人?”

    “倒也没做什么危险的事情,通常就是在楼下转一圈,然后上楼进房间睡觉。”

    “这不是还好?”

    “但问题是,他进的是别人的房间。”

    原西同手指蹭了蹭下巴:“频率呢?”

    “大约两天一次。”

    “频率的确是有些高,不过也不算太严重,”原西同问:“有没有做过脑部的相关检查?”

    “都没有问题。”

    “只要不是脑器质性病变引起的,都问题不大。成年人发生梦游,多与神经官能症有关,引发的原因可能是心理因素,比如压力过大,焦虑情绪,这个年纪很可能是学习紧张或者成绩不好;也有可能是发育因素或是遗传因素;再或者是睡眠过深——比如连续多日的熬夜就可能引起睡眠不足,导致深睡期过长。”

    原西同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如果频繁发生,可以服用些镇静剂,尽量想办法帮助病人消除导致压力过大的焦虑或是恐惧心理。”

    “再平时就是注意家中安全,关好门窗,不要让病人不小心磕到碰到,哎我说老傅就这么点事儿你至于着急火燎地把我从国外叫回来吗?你随便查查百度百科也能解决啊。”

    傅柏崇没搭理他的话茬,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那好,等他醒了你给他瞧瞧。”

    谈光熙睡醒了,就被傅柏崇叫到了二楼的会客室,他一进会客室,发现里面沙发上坐着个和傅柏崇年纪相仿的年轻男人。

    那个年轻男人长着副漂亮的脸孔,桃花眼,鼻梁挺直,鼻梁上面架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样子。

    他瞧见谈光熙后笑了笑,温声道:“请坐。”

    原西同准备了一大段缓和病人不安消除病人戒备促进医患关系的说辞,毕竟许多病人天生对心理医生都有抵触感,十个患者里面八个都觉得自己没有病,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对面的谈光熙却率先开口问道:“您是心理医生吗?”

    原西同愣了一下,然后便笑着道:“我是。我知道你可能……”

    “大夫我有病。”

    原西同:“……”

    “你一定要救我。”

    原西同:“……”

    因为谈光熙的配合,之后的治疗十分顺利。原西同先是让他做了几套常规的测试题,之后就对他进行了催眠。

    傅柏崇到了会客室的时候,谈光熙已经结束了催眠,但还沉浸在深睡眠里没有醒来。

    原西同站起身,拉过一旁的毛毯给谈光熙盖在身上,然后给了傅柏崇个眼神,走出了会客厅。

    等进到书房,傅柏崇立刻问:“怎么样?”

    原西同又啧啧两声:“你就不能等我喝口水吗?这一个多钟头累得我口干舌燥的。”

    他灌了大半杯冰凉的水下去,才道:“没什么大事,放心吧,就是精神压力有些大,调节调节就好了,实在不行吃两片丙咪嗪。不过失……”

    他说着说着忽然住了嘴。

    傅柏崇看向他:“失什么?”

    原西同挑了挑眉:“不告诉你,是病人隐私。”

    傅柏崇淡声道:“那病人家属呢?”

    “家属也不行,”原西同忽然猛地顿住:“谁?谁病人家属?”

    傅柏崇没说话。

    原西同呆了半天,音量猛地提高:“哎呦卧槽老傅你给我说实话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傅柏崇的表情倒是很淡定:“我不是说了,他在我们家借住。”

    原西同还是有点不放心:“人家看着还未成年呢吧你可别犯罪啊我说。”

    傅柏崇倒是真的皱眉认真想了想:“应该已经成年了。”

    “成年了?那他长得可挺小的,”原西同一拍大腿:“哎呦卧槽你能不能听听重点?”

    两人又你来我往掰扯了好一会儿,原西同低头看了看时间:“不和你废话了,估计这时候他差不多该醒了。”

    原西同回到会客室的时候,谈光熙刚刚醒过来,因为刚刚清醒,他脸上还带着点迷糊和茫然。

    原西同给他倒了杯水,端到他面前:“喝点水。”

    谈光熙捧起玻璃杯,低头喝了几口。

    原西同看着他垂着着的簌簌的黑睫,思路下意识就有些跑偏,想着对方和自己发小儿不会真有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吧?

    谈光熙喝了几口水,将水杯放回茶几上,抬起眼帘,问:“原医生,我的病能治么?”

    原西同笑眯眯地道:“我和柏崇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你对我不用这么客气,你怎么称呼他,就怎么称呼我就行。”

    原西同心道:叫原哥,叫原哥。

    谈光熙想了想,点了点头:“好的原先生。”

    “……”

    “你还是叫我原医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