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那粗如桅杆的绳子沿着自己的捆上了几圈，脚下木板上的干草又铺上了几捆。

    一侧眼便能看到百米开外被侍卫拦住的百姓眼底的冷漠和不屑。

    与正座在五十米开外的皇帝对了对眼，本来不想笑，却还是笑了笑。

    末绯一战是她最后能为他做的事······

    “原来竺将军还能笑得出来，朕真以为将军你被寒澄的狱吏用身下的宝贝伺候的乐不思蜀了呢。”

    原本拿着那个写着刑字的案牌的手轻轻地捏住手中的案牌。

    他头上顶着金黄色的冠冕下一排排白色珍珠串成的鎏随着他放肆的笑着也颤了颤发出发出细碎的声音。

    一张精致到了不适合出现在男子脸上的脸在她看来变得十分的狰狞。

    “伺候的再舒服，也不如圣上的鞭长莫及。”眸中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高傲与冷漠对上了他那双写满了乖戾的眸子。

    “是吗？那么喜欢便让朕的臣民看看你的淫荡吧。”猛地一握紧手中的牌子，如果不是他武弱，真会给人一种，他会将手中的牌子直接捏个粉碎的错觉。

    “来人，将竺将军的衣服全撕了，浇点将军最喜欢的清酒好让将军清醒点上路。”用常年握玉的手指了指她。

    两个七尺的官吏马上冲过去将她身上宽松的白色撕了个支离破碎。

    入了冬，本来还算干净虽然单薄但是可以蔽体的衣服除了边边角角还被绳子束着，其余都被撕落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想蹭她的油，撕的时候会恶狠狠的掐住她的皮肤撕。

    全程她都只是笑着，只是眉角在被掐的时候蹙了蹙。

    看着她被扒光的百姓不是捂住了身旁孩子的脸低骂她一声不要脸，就是用猥琐和不屑的目光扫着她。

    她不懂为什么，第一战在徐烟她带兵歼灭寒澄四十万兵力的军队，但是她不知道寒澄的声东击西计，四十万兵力的炮灰级别军队全军覆没，也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包围皇羽。

    她赶去皇羽时，城门已经被寒澄的军队撞开，皇羽守将和军队包括知府，皇羽总兵将领全部撤离皇羽······

    她原本可以走的，她没有，她不是不怕，她也怕。

    但是她不忍心看百姓惨死在敌人军队的马蹄下。

    下了马，拍了拍身上闪亮闪亮的软甲，摘下了可以保护头部的银白色头盔，单手贴住锁骨向为首的将领行了他们的礼仪。

    这个状况，只有求和，要有一定身份地位威望的人去跟他们谈，谈的好，才能保住百姓一命。

    知府唐生智发誓和皇羽共进退但是知道军队一来就带着知府逃命去了，好像有身份就她竺娆了······

    身后的百姓似乎是忘记了逃跑，只是看着大炮和战马、战车全部停下。

    那名将领对着身后的人说了几句话，身后的一名年轻男子就骑马到了他的身边，两个人打量了一下竺娆，然后笑了笑同时翻身下马丢下腰间的佩刀，走向她向她行了个他们竺兰的礼仪。

    这场战争就在城内的酒楼里避免了，她不是不懂他们寒澄的语言，只是不敢说话，怕自己一开口就结巴，然后全程都是写字和行礼，他们也一直是笑着，停战的要求简单的超乎她的意料，只是准时将皇羽每月的月税送到他们寒澄的首都寒澄城。

    看着她从正襟危坐中舒坦了一口气，那名坐在她对面的年轻男子笑了笑。

    她还来不及修整，就要赶去末绯，寒澄的军队又围住了竺兰最接近皇城的州府末绯······

    寒澄第四军队似乎是有准备而来的。

    那天的风都带着冷意，驻扎在末绯城外的军队，在城外抓了他们竺兰的几百名百姓，逼她下马。

    不过也就是下马，很简单，但是，她刚下马就被敌方弓箭手几箭刺中要害······

    原来只是不想伤着她养大的好马······

    眼前一黑，醒来就是身着囚服，在牢里······

    送她回来只是因为他凌墨愿意用一百万两白银换她的命，虽然她不愿意用百姓的钱来换她，更不愿意被扣上临阵脱逃的罪名被送上刑台······

    花钱赎她回来就是为了当着百姓的面处死竺家第三位少主，忠心为国替他守天下的将军？

    可笑。可悲。

    一碗凉凉的酒就这么泼在她的身上，她似乎不冷，泼了她一身，溅了另外两个人一身。

    原本冰冷的酒泼到她的花唇间的肉里变得火辣辣的。

    再火辣辣也比不上等会儿要被烈火焚身的痛。

    原本被保养得极好的身体上布满了青青点点。

    酒水顺着她光滑洁白的肩头流过她身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在痂处引起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禀皇上，荣耀军为了罪臣竺娆造反，二十万人全部当场诛杀。”

    她不知道唐生智是什么时候到凌墨身边的，只知道她最骄傲的荣耀军没了……

    什么都没了。

    “朕从来都不知道竺家三代忠良，到了第四代虽然不及一代文官为先祖开国出谋划策，但至少也成了一个反军头领。”脸上的笑容更放肆了几分，他的笑不知道是因为看到竺娆的落魄失神还是自己子民的死。

    “凌墨你给我闭嘴，他们不是反军。”一直很安静的她突然身体猛的一往前，无奈绑的太紧了，除了胸部两只雪白的大白兔抖了抖，什么都没发生……

    “竺将军屡屡战败，让百姓为你的过错买单，这就是你所说的爱民如子？实在该罚，就罚，火刑吧。”随意的一扔，将手中捂热了的牌子扔在了满是尘土的地上。

    话音刚落，她眼前的一个人就用力地用脚踢翻她身前刚刚端上去的火盆。

    “我没有输过，输也是冷漠里。”用力地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和感受狂妄的火苗攀上自己的身子肆意地燃烧出一阵又一阵的味道，在自己身上留下不可移除的焦痕。

    干草燃烧的烟抢得她咳了咳，弄的她一身的灰，可是台下的人还在不断地向她扔着泼了油的干草。

    烤肉的味道很不错，但是烤焦了就不好……

    被火燃烧，第一反应是热第二个反应是疼，但是最先的反应是叫出来，可是她很傲气地咬紧牙关闭上双眼只是有时会呛得咳几声。

    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嘴里牙齿一用力咬出了一口的血……

    几个时辰过后，下起了大雨，可是一切都太迟了，她早就化成了灰……

    是这个国家的君王，还是国人的冷漠……

    一直看着那个已经被大雨弄得散了火散了雾的地方，已经连台子都看不出来样子的地方……

    百姓都换了几波，雨都下大了，他一直保持着坐在椅子上，坐在雨里凝望着那个地方的姿势……

    直到侍卫将他带回皇宫。

    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手中一直紧紧握着的一块葡萄大小，十张纸薄厚的圆形白玉小玉片已经被他捏了个粉碎，深深地陷他的血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