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特助说了一声好便退出了包厢,没过多久就有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了,将菜都一一上齐。

    沈笠舟看着桌上的那些菜式,心中感叹一声:[哟,这回竟然不是那些半生不熟的海鲜了。]

    也不怪沈笠舟如此稀奇,毕竟之前每次去邵烨霖的那个庄园时,对方都一贯是按照他自己的口味让人上菜的。除非沈笠舟是真的吃不下去了,才会另外吩咐人备一些熟食上来。

    久而久之,沈笠舟也就习惯了邵烨霖的这一番我行我素的做法。

    难得一次看到餐桌上摆着的都是他爱吃的熟食菜样,沈笠舟高兴得连菜带汤干了两大碗米饭。

    吃饱喝足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他歪头一看邵烨霖面前摆着的饭菜竟一口也没动。他微微放大了一下双眼,有些震惊道:“哇你真的一口也没动啊。你不饿吗?”

    除了海鲜,其他熟食他是半点都不愿意沾吗?

    沈笠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却听邵烨霖说了一句:“我不碰外面的食物。”

    其震惊程度比猜测他不吃熟食还要来得强烈,不是,邵烨霖是古代哪朝来的皇帝吗?除了御尚坊的御食,外面一切来之不明的食物他都不会进口,就怕有人要下毒谋害他吗?

    但心中吐槽归吐槽,他可不敢说出口,只呆呆地“哦”了一声,拿纸巾擦了擦嘴便没再说话了。

    吃完饭接下来要去干嘛?邵烨霖帮了他这么大的一个忙,他总不好只说一声“谢谢”便不再有后续,什么表示也没有吧。

    饭也是人家请的,点的还都是他爱吃的菜。他吃饭时一起忙着干饭,也没怎么注意邵烨霖那边的动静。等吃完了才知道,人家一口都没动。

    这样一想,他未免有些太不识好歹了。

    于是,沈笠舟咳了咳,清清嗓子酝酿着想要有所表示。

    然而下一秒他话还未说出口,邵烨霖便按了桌旁边的餐铃,依旧一直守护在门外的方特助便立马推门进来了,“邵先生。”

    “走吧,回去。”邵烨霖冷淡地说完这一句话,就操作着身下的轮椅要离去。

    沈笠舟立马站起身来,问道:“呃,那我呢?”

    他要跟着一块走吗?虽说现在也不是协议里规定的时间段,但十六号那天他不是因为有事提前走了嘛,把邵烨霖给鸽了。但走之前他也曾许诺过,用双倍的陪伴时间来补偿对方。

    反正既然都要兑现承诺,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他就跟着邵烨霖回庄园别墅去,好好陪他个两天一夜。

    啊呸,这句话怎么说起来这么奇怪。

    不管了,沈笠舟可不想欠人情太多。他说着就要扶上邵烨霖的轮椅后把手,推着帮其移动。

    然而他手都还没来得及搭上去,邵烨霖就好像身后长了双眼睛似的,精准而微妙地避开了他欲帮推的手。

    “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邵烨霖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明明是坐着的,抬眸看人的眼神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睥睨一切的感觉。

    沈笠舟被他这么冷淡的一句话给说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回了一个“啊”字。

    邵烨霖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怎么着,或许是他本身就是个性情阴晴不定的人。

    可能前段时间还能对你黏得不行,人都不可以离开他视线半步之外。过一段时间就连跟着他都不允许,还有那轮椅碰也不让碰一下。

    哼,不去就不去了。沈笠舟在心底哼了一声,收回手道:“那行,我忙我自己的事去了。”

    说罢,他就拿起桌上自己的手机转身离开了这个包厢。

    邵烨霖沉默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去,深色的眼眸微微垂落,面孔隐于那晦暗不明的光影中,教人根本看不清他眼底里的神色。

    方特助在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竟也是头一回看到邵烨霖这般沉默的模样,缄默到让人完全不敢多说一个字。

    良久,邵烨霖才缓缓抬起眼眸,语气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回西郊檀宫。”

    这边沈笠舟直接打车回家去了,回去的时候系统还试探性地问道:[宿主,你真就这样走了吗?]

    [不然呢?]沈笠舟毫不在意道:[反正看邵烨霖那意思也不是很想我跟着去他那庄园留宿,那我还讨他嫌干嘛。]

    [呃,有没有可能是他还在生你上回放他鸽子的气呢?所以才说话不好听了点……]

    [不会吧,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在气头上呢?这气量也太小了些了吧。]

    反正沈笠舟是不可能再放低姿态去哄人了,他邵烨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要他像哄小朋友一样去哄对方吗?

    沈笠舟光是脑补一下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更何况看邵烨霖那个样子,也不是想让他哄的意思。

    既然对方不想接受他的道歉示好,那他干嘛还要上赶着送。

    事情都解决完毕了,沈笠舟难得轻松一回,回去以后就跟助理小方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这两天要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让他没事不用联系他。

    然后手机关机,钻被窝里睡个好觉。他这一睡直接睡到了饭点,沈女士让阿姨上楼喊他吃饭。

    房门被敲响了好几声,沈笠舟才醒的。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哦好,知道了……”

    然后又倒头继续睡,眯了好一会儿他才醒了瞌睡,顶着一团乱毛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