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作品:《非典型例外

    “对了,你一会儿问问唐医生周末有没有空,有的话叫上他一起。”

    路年是个闷性子,季书辞昨晚看到他发来的微信也很纳闷。打语音电话跟他确认时间跟证件号的时候听他不经意提了一嘴唐见疏,现在想想这一嘴怕是别有目的。

    谢衍之的思绪简短地转了一下,脸上瞬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扒在阳台上盯着季书辞的车开走后,他一不做二不休,当场就给唐见疏发消息预定了周末的时间,然后他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发了一阵呆。

    自从自己喝多了胡言乱语之后,刚开始几天他总觉得跟季书辞待在一起很别扭,不知道能聊什么。

    季书辞不爱说话,如果他也不知道说什么,那两人间的氛围就真的只能用尴尬形容了。

    他原本以为那天过后会是季书辞这种平时一本正经的人不好意思,结果季书辞一点都不在意这些小插曲,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最后不好意思反倒变成他这个浪荡公子哥了。

    谢衍之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跟毛头小子一样局促了好几天才习惯两人关系的转变,并且逐渐从习惯变成了享受。

    他私心把这次的出行当成是他跟季书辞心照不宣的一场约会。

    他跑过很多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城市,但没有一次会像现在这样,连每天的日月更替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甜蜜的期待。

    他发消息给唐见疏的时候,说的是有八卦跟他讲。

    这等好事唐见疏怎么可能错过,跟同事换了一整个周末的班,屁颠屁颠拉开车门才发现,这是一场精心预谋的骗局!

    “他怎么也在这里?”唐见疏指着驾驶座上面无表情的路年,恨不得把谢衍之这个卖友贼的脑袋拧下来。

    谢衍之悠闲地靠在季书辞身上,丝毫没有愧疚之心:“没办法啊,缺个司机嘛。书辞昨晚熬夜工作没休息好,疲劳驾驶很危险的。”

    “那你呢?你那破驾驶证白考了?”唐见疏捶着行李箱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谢衍之跟他对视了两秒:“你确定想坐我开的车?”

    唐见疏:“……”

    不确定。

    他刚憋好的话顿时吞了回去,久远的记忆适合在脑子里按下了播放键。

    谢衍之当年在科二考场上那次惊世骇俗的前轮漂移他现在都不敢忘,没到万不得已坚决不把自己小命交到这人手上。

    他认命地把行李箱放去储备箱,正准备回来跟谢衍之他们坐在后座,门却被人“啪”的一声关上。

    “没位置了,你坐副驾去。”

    唐见疏眉心一跳:“怎么,你年过二十四了又长高了,三个人的后座你一个人占俩?”

    谢衍之把头往季书辞肩上蹭了蹭,理直气壮道:“我要靠着啊,靠你身上多不合适。”

    他没等唐见疏再讲话,抬手就把窗户关上。

    唐见疏黑着脸在心里给他判了死刑,自己什么东西都收拾好了也不可能转头就走,还是骂骂咧咧地上了副驾,顺手拿了个枕头往他脸上砸。

    从这里过去总共三个小时,季书辞提前吃了晕车药倒是没有不舒服,谢衍之躺在他腿上睡觉,他就拿着ipad处理一下没看完的题目。

    唐见疏时不时回头看,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

    谢衍之前几天还因为季书辞的举动在酒吧喝得烂醉,这才过了多久就开始躺人家腿上一脸享受地上蹭下蹭了。从哪个角度看都给他幻视一种曾经的森林之王舍弃野外自由变成家养的感觉。

    季书辞要是真的能把谢衍之这个活祖宗降了,他高低得给他送个锦旗表示敬佩。

    四人各怀心思了一路,临近目的地时,天空还下了场小雨。

    车子只能停在山脚下,温度骤然间又降了好几度,路年看他们身上的衣服都不算很厚,提议坐缆车上去早点办理入住。

    但唐见疏不愿意,想着来都来了走上去看看风景才不枉此行。

    “走吧,上去也就一个小时不到,不差这一会儿了。”几个小时闷在车里,谢衍之也想在山里透透气。

    路年见状也不再多说,三两下把外套脱了盖在唐见疏身上:“也行,刚刚进来前拿了张地图,挑条平缓点的路上去吧。”

    衣服上还残留着路年的体温,唐见疏下意识地捏了捏衣角,正要把衣服还给他,路年就先开口打断道:“穿上,不然就坐缆车上去,降温的时候感冒了不容易好。”

    他声音带了点刑警不怒自威的意思,唐见疏心里腹诽他竟敢命令自己,手上还是能屈能伸地穿好衣服。

    谢衍之鲜少见他吃瘪的样子,看了个新鲜,转头问季书辞:“你冷不冷?”

    季书辞摇头道:“还好。”

    “可是我冷。”

    没有男人能拒绝一根笔直的木棍,谢衍之也不例外,捡起来拿在手上当拐杖,半真半假地说道:“我只穿了两件衣服,外套还是薄的。”

    “那我把衣服给你。”

    季书辞看他说的不假,正要脱外套,谢衍之就拦下他的动作:“这样没用的。”

    季书辞跟不上他的脑回路:“那怎么样有用?”

    “你拉着我走,这样才有用。”谢衍之把手塞进他掌心,笑眯眯道,“心暖了,身体才能暖。”

    季书辞掌心的温柔被一股微凉感分去了一半。